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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华穿过别墅区,独自一人来到一片昏暗的,大部分都是用破烂砖头勉强垒砌成的矮房区前。
这是生活在这里的普通人,居住的地方。
满目疮痍,露不避风,用家徒四壁来形容毫不为过。
一种变质了的腥臊味道在空气里弥漫。
而在这片区域,仅仅在角落位置处还有间勉强算完好的房屋,甚至里面还亮着微弱的灯光。
捂着鼻子,涅华走了过去。
其实以他的身份,根本没必要亲自来这种地方,毕竟别墅区内有太多可供选择的佣人。
但,涅华总觉得这些人用起来自己并不是很放心。
因为他们常年混迹在驭鬼者圈子外围,处事油滑不说,还很有心机,要是任由这种人在自己的别墅范围内活动,容易出乱子。
特别是自己还没来得及去寻找,寇准留下的东西。
望着面前虚掩着的房门,门上的锁芯因为严重腐蚀的关系而失去作用。
“这里的管理员,出来!”
说着,涅华一把推开了房门,连同后面掩着的凳子。
话落,不长时间,一个年过四旬,脸敷着面膜,身材无比臃肿的女人不满的走出,一边走一边嘴中压低声音道:
“哪个找死的玩意敢在这个时间段大喊大叫,不要命啦,不知道现在是宵禁吗!”
女人掌管这里普通人所有的日常劳作分配,权利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但在矮房区这种三不管的地界,她就是权威。
然而,当她看到涅华,那无比冷漠的样子时,只感觉自己的头皮瞬间发麻起来。
因为所有入住进来的驭鬼者资料她都有,自然一眼就分辨出涅华的身份。
“驭......驭鬼者大人,您怎么来我这儿破地方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迷了眼,破脑袋刚刚没转过来弯!”
显然,她在为自己言语间的冒犯而认错。
反之,涅华却不为所动,静静的站在原地。
对待这种威胁性几近于零的小人,他懒得深究:
“我现在要挑选一名佣人,你把最近两个月刚过来的新人统统叫出来集合,我要筛选。”
听到对方的话,胖女人深知自己逃过一劫,随即点头哈腰小跑着,通知人员集合。
......
时间仅仅过去了五分钟。
尽管是深夜,但偌大的空地上,三十多位穿着各异工装的普通人昂首挺胸般,集合在站着,仿佛等待检阅。
他们都是按照涅华的要求,精心挑选,全部召集在此,只为让前者挑选。
这群人心中很紧张,也很忐忑。
市内的混乱让他们选择来往北城,想通过结识驭鬼者而改变命运。
但,来这里几个月后他们发现,驭鬼者根本就是自己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相貌出众点的年轻女人还好,但也有失宠被抛弃,甚至被吃掉的时候。
而大多数人,平日里根本没有与驭鬼者零距离接触的机会,也谈不上巴结。
可这一次,听说好不容易有位驭鬼者大人亲自过来挑选佣人,他们一个个都牟足了劲,争取把自己最健康的一面展现出来,期盼着对方能选中自己。
虽然,眼前的驭鬼者大人看上去,估计比自己孩子的年龄都要小上不少......
望着眼前笔直站在原地,三十多位等待自己挑选的人。
拥有鬼眼的涅华仅仅只是扫了一眼,便有些不满的挑了挑眉。
“又是一群老油子。”
心中想着,涅华扭头问向身后的胖女人:
“还有没有了?”
见状,胖女人身子一凛,随后赶忙陪着笑说:
“我还特意为您集合到近半年与一年内所有过来的佣人供您挑选,就在这群人队伍后面,您可以......”
“不用了,刚刚我也看过了!”
“看过?”
胖女人听得有些发懵。
眼前的这位驭鬼者大人,不是就站在原地愣神了几秒钟嘛,脚步都没动过,他怎么就说看过了呢。
但是,身处其位多年,胖女人心知不该问的别问。
“要不,我让这群人把外面其余的佣人全部轮换过来,让您挑?”
胖女人尝试性的询问。
而涅华没有说话,眼神中出奇的专注。
因为他观察到,在前方低矮的房区内最后一排屋子里。
一名看上去十一、二岁的少女此时正小脸挂着泪珠,干裂的双手死死抓着一名已经死掉不知多久老者的尸体,看上去极为可怜。
“这女孩有古怪!”
心中想着,涅华命令女人道:
“去,把最后那间房里的女孩给我带过来!”
听到涅华这么说,胖女人立刻心领神会,先是看了眼人群,而后道:
“彤彤那死丫头怎么没来,快去把她带过来。”
很快,两名大汉架着小女孩走到了涅华的身边,
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涅华,女孩目光有些闪躲,这是她与生俱来的自卑所造成的。
“你叫彤彤?你这具什么有些奇怪,今年多大了?”
涅华弯下腰,目光死死打量着面前的女孩。
彤彤被看得不敢直视涅华的双眼,有些胆怯。
但她明白,问自己话的,应该是爷爷口中唯一能救自己命的一类人,所以硬着头皮回答道:
“我今天十七岁。”
“十七岁,和我料想的差不多,但你的身体怎么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呢?”
涅华又问。
而彤彤的胆子也渐渐壮了起来,话语也通顺了许多:
“因为听说很多有权有势的人都有某种另类的癖好,所以我打小就被父母强行注射入大量抑制生长的药物,所以我的身体照比普通人看上去要小上不少......”
一番交谈后,涅华算是搞清楚了。
原来彤彤因为药物的刺激下,身体已经长不大了。
父母没有销路,她自己更没办法进学校学习,也不可能依靠这具身体生娃。
可在台安市,不论什么情况,只要不成为驭鬼者,生娃的命运是逃不掉的,否则会受到极为严厉的惩罚。
所以,为了逃避追捕,爷爷领着彤彤,悄悄远离市区,来到这里,想争取得到某位驭鬼者的庇护,这样才能避免问责。
而来到这里后,因为繁重的劳动,爷爷前几天病逝了,只留下彤彤一人。
听完讲述后,涅华面无表情站起身子,刚想对胖女人说些什么。
脚下,一双小手却死死拽住了他的裤脚:
“求求你大哥哥,让我去你那里工作吧,我干活麻利,吃的又不多,我还......”
没等彤彤说完,涅华平静的抬手动作打断了对方的自荐。
就当彤彤以为自己又一次失去希望,估计她也会和爷爷一样被活活累死的时候,涅华却对着一旁的肥胖女人缓缓开口道:
“这个人,我要了!”
一听这话,不光是胖女人,就连周围其余等待被挑选的普通人也都有些不可置信。
而涅华选择的理由不无道理。
利用鬼眼,他能清楚的看到。
在彤彤的皮肤表面,一层凶恶的戾气正死死包裹住她的全身,即像是在保护,又好像再被压制。
明显,因为某种缘故,这名叫彤彤的女孩很有可能和自己是一样的人种。
‘先天驭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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