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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邃的瞳中像一潭死水,没有为她掀起一丝波澜。
久久。
阿幼没有要离去的意思,柴道煌的内心挣扎着,他真的不想伤她伤得如此彻底,但如果给了她一丝渺茫的希望,后果不堪设想。
他迟疑了一瞬,最终还是缓缓从怀中拿出那两条红锦线。
阿幼疑惑地看着。
这个是…
柴道煌看出了她的疑问,“这条是你的,这条是我的。”
“这…”
“看清楚了吗?它们并没有交织,你我之间没有姻缘。”
“不…不是这样的…”
“柴阿幼,今日我们就将此事了解,也省得你对我纠缠不休。”
紧接着,便见他取出一条红锦线,掌心盘旋着一道火焰,霎时将它烧得干干净净。
“我的红锦线已经烧毁了,这下你可死心?”
阿幼怔忪地看着他,这番举动确实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愣愣地看着他手中的另一条红锦线,久久不语。
他看到了她眼底的慌乱无措和悲痛,久久地注视着她,眸中浮上悲悯之色。
沉寂中突然响起他的声音:“为师自会给你寻一个好姻缘,莫要再执迷于此。”
阿幼收回了目光,腾地一笑,笑得凄苦,口中呢喃着:“没了…没了…”
抬眸看向他,心口一阵猝痛,“你非要这样对我吗?”
“我曾对一位女子许下诺言,在她归来之前,定不会心悦其他女子,更不可能与他人结成姻缘,这是我的承诺,我一直在等她回来。”
一字一句,不紧不慢,说得清晰明了,却每一个字都像冰针般刺痛着她的心脏,逐渐鲜血淋漓地呈现在他面前。
阿幼紧紧地攥着拳头,胸口像被一块巨石压得喘不过气来,沉闷又躁动。
最终还是忍不住朝他怒吼道:“柴道煌!你当真心狠!你为了你的承诺将我置于何处?!”
“于你,我只是你的师父。”他说得冷然。
师父…?
好一个师父。
师父可以随便吻她?!师父可以随意将她带上床榻?!师父可以与她甜言蜜语说着情话?!
既如此!
“那你为什么还要碰我!我与繁度期接触与你何干!我与席匪欢结下缘血又与你何干!你口口声声说着让我相信你,那你告诉我,我应该相信你哪句话?!相信你的那些花言巧语,还是相信你现在对你誓言的忠诚?你告诉我啊,月—和—仙—翁!”
最后一句,咬牙切齿地吐了出来。
这些质问尤如鞭炮一般噼里啪啦砸到他的身上,接着在他身上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巨响,嗡嗡的声音在脑子里回荡,身上停留着灼热的烫伤,仿佛要在他身上留下深深的伤疤。
一千来年,这是阿幼第一次赤红着眼与他这般说话,心中说不痛是不可能的,却又只能忍着。
“我以后不会再约束你了,你与谁交好是你的自由。”
阿幼嗤笑一声,接着问道:“这样就算了?”
柴道煌蹙起眉头,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你需要我如何?”
“不需要你如何,我这条命是你捡来的,身子给了你,也算是报了你的养育之恩,这师徒不做也罢,既然你说不再约束我,那我离开九重天应该没有问题吧?”
她挑眉看着他,嘴角带着谑笑。
这副模样,是他陌生的。
她的这个要求,他一时不知该作何回应。
“帝主老头应该很乐意,九重天的这些宫娥知道后没准还要大肆庆祝一番呢,噢,对了!”
阿幼上前一步,直勾勾地看着他,冷冷地吐出一句话:“待你与那位素盏姑娘结亲之时,定要通知我,我会以生生世世的诅咒为礼,祝你们断子绝孙!”
说罢,倏然转身离去,衣袂飘扬,走得决绝。
柴道煌皱紧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脑子里挥之不去的,不是她的那些话,而是…
她眸中浮现出来的一个影子。
蓝桉树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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