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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魃心道:你或许会做梦,或许梦中会盼着我来接你,小依然,我会努力想办法让你重生的。
依贝女神也陷入的沉思:我的小依然,你的梦中会有我吗?还是这个答应要接你出来的人?
此时,屠魃和依贝,一人一神,想法出奇的一样。
屠魃的策略是成功的,此时的依贝已经不足为虑了。即便她不愿自行退出屠魃的意识,屠魃也可以泯灭了她。
对于人来说,最哀莫大于心死。对于神来说,最伤不过于黯然,即所谓的黯然神伤。这就是屠魃要达到的目的,要残酷地将她的意志击垮!什么高高在上的神灵?什么万民的主宰?一切的威严、骄傲皆烟消云散!此时的依贝女神,在屠魃面前就是一个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保护不了的可怜虫,卑微懦弱,心如死灰。
“你看到了?”屠魃冷冷道。
“看到了。”回答极为迟缓无力。
“就算现在我放你走,任你出去施展,你能救得了小依然吗?”屠魃依旧冷冷问道。
“救救她吧,求求你!我已经无能为力了,没办法了,我已经太弱了,唯有你能救她了……我可怜的小依然……你答应过,你说你要接他出来,你说你很快会来,你答应了……对吗?求求你……”声音中透着无奈、颓废、乞怜、哀伤。
“那你还不赶快从我的意识中滚出去?!你个懦弱、无赖的残魂,滚出去!”屠魃突然一声断喝。
这一声断喝,并非是在巫灵界中发出,而是以巫灵界之外本体的大部分神魂发出,是调动着纯元与神元之力,又混合了龙吟之法的一次极致爆发。大殿内颤动,那强烈的穿透力使得等候在殿外的龙靖公子几人都能隐隐听到,如同扎心般令人心头一紧,而那些才女们更是被震得站立不住,连忙惶恐地跪倒在地。
依贝女神真的被这一声断喝吓坏了,以至于那残魂都颤抖不已,瞬间从屠魃的意识中撤出,老老实实回到了巫灵界中。
见她顺从地退了出去,屠魃这才放下心来。终于,兵不血刃,化解危机。
现在摸清了底细,知道只要自己不在巫灵界中,依贝就无法知晓外界一切,便心中去掉了危机感,顿觉一身轻松。
回到巫灵界中的依贝残魂,依旧是心有余悸,惴惴不安。
相比之于自己,这位圣童实在是太强大了。眼下残存的这点魂魄,继续维持生存,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支撑自己的,无非是对小依然的眷恋不舍之心。无论自己怎样坚持,小依然的情况是明摆着的,自己无能为力,除了期待屠魃的慈悲,实在想不到任何的解决办法。
一时间,巫灵界里沉默了下来。
良久之后,依贝女神道:“求求你,如果我有躯体,我会跪拜你,乞求你可怜可怜我……我的小依然,她怎么办?”
“你想怎么办?”屠魃问道。
“……”依贝一阵沉默后,诺诺道:“我也不知道能怎样……”
“无非两样,一是夺舍人身重新成神,一是投胎做人。你让她沉睡多年而没有投胎,无非打的是夺舍成人的主意。在我这里,绝不可能让她去夺舍一个人类。所以,我会想办法让她投胎做人。”
“也并非是我打定主意要她去夺舍,而是因为当年她实在是伤重之极,别说去夺舍,维持魂魄不散都极为艰难,我将重伤之后所剩不多的纯元和神元几乎都给了她,以阵法封在她的体内,这才能让她魂魄不散,沉睡到现在。若非如此,我也不至于如今日这般狼狈。”依贝说道。
“照你这么说,她想投胎都难了?”屠魃问道。
“我如果……索性我直说了吧,之前你在教堂的神灯内注入了一点神元,我那时便知道了你的资质,若非雷霆纯元,是不可能拥有那么强大的神元的。我等了上万年,等的就是纯元,如果我成功的夺舍了你,以你的纯元和神元等级,我用不了几年或许就能恢复到我巅峰修为的一成,到那时,我便以我的法力,将纯元渡给她,让她的神魂滋养得强大起来,然后……”依贝再次支吾,说不下去了。
“你省省吧,你无非还是要夺舍。”屠魃嘲笑道:“我没时间听你胡扯了,我现在就告诉你最后的结果吧,你给我听好了。现在我无求于你,也不受你的挟制,而且我只是告诉你,不是和你商量。”
“您请讲。”
“一,我会恪守诺言,我答应要救她,就一定会尽力想办法。不因为你,只是可怜她小依然。如果我能为有限,没能救得了她,那也是命数,我问心无愧。”
“二,我会想办法让她投胎,但是这件事我还不太懂,怎么投?投了之后还能不能找到?这些都还是未知,但我会去研究,会去想办法。但我绝不会允许她夺舍任何人!”
“三,我只要还是圣童这个身份,我就会让圣殿一直保持念诵祝灵咒,帮她温养灵魂。”
“四,你要是想等着看到小依然复生的那一天,你就只能在这里老老实实地养着,我养着你。等到小依然复生的那天,就是你的死期,就算你不想死,我也要泯灭了你。”
“五,养你可不容易,要用纯元,我的纯元可不便宜。所以,你要是不想等,早点说,我会泯灭了你,免得我浪费。”
“我说的这些你都听懂了吗?”屠魃冷冷问道。
“听懂了。”依贝诺诺而答。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屠魃问道。
“唯有一事。”
“讲。”
“很多事情会有变化,万一要是碰巧碰到合适的身体,我是说万一,比如说年龄与体质相符合,又命在旦夕的。我再说一遍,您别生气,我是说万一。那么,在那人魂飞魄散的一刻,我有一种神通,可以调换灵魂入体。我把神通传授给您,您就可以施为。而且,您亲自施为之时,还可以确知那人的灵魂已经消散,这样您就不会有罪责感,我的小依然也就得救了。有时候,世事难料,一切皆有可能,到时候,还请您为小依然留意。”依贝小心翼翼道。
“若真有这样的机缘,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种身体出现在哪里都不一定,难道我要带着小依然脱离阵法,去到哪里都带着她?”屠魃不以为然。
“其实这也未尝不可,唯一问题,就是看您愿不愿意为了她多些消耗。”依贝急忙道。
“什么意思?哦?哦,你是说……像你一样?”
“是,就是此意,您既然可怜她小小年纪就寂寞沉睡,那何不?嗯……先解救出来,带在身边?”依贝更加小心恭谨,语声极为柔和。
“在巫灵界里养着她?要耗费的纯元多不多?”屠魃问。
“自然是稍微的多了些,但是以您的法力,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况且,小神我可以敬献给您一套神功,以此法修炼,您纯元的修炼进境会大大加速,远远超过供养小依然所需的消耗。”依贝耐心地引导着屠魃,生怕屠魃不答应。
“如果这样的话,她在我的巫灵界里,会是一个什么状态?”屠魃问道。
“应该是您进入的时候,可以把她唤醒。您离开的时候,她陷入沉睡,不会碍您半点事。我当年若非肉身尽毁,纯元几无残留,我也会这样安排小依然的,带她在身边会放心许多。”依贝解释道。
“既然如此,可以试试。麻烦吗?”屠魃问道。
“需要启动大阵,打开生门,以召唤术法将她的灵魂接引到巫灵界中。”见圣童松口,似乎大有希望,依贝声音都活跃了起来。
“既然如此,我考虑一下吧,你也认真想想,这事有无不周全的地方,我不是说你,而是说对小依然是否周全。毕竟她现在还有生存的希望,未来的无尽美好都还有可能,不可莽撞,你听懂了吗?”屠魃问道,他就是故意要用这种语气,要让对方尽快适应被自己指挥、命令的感觉。
“是,小神一定认真考虑,还盼您早些来商议。”依贝道。
“嗯,看你今日表现还算不错,以后要保持好,别在我面前趾高气扬的,懂了吗?”屠魃进一步敲打她。
“是,一定谨记。”依贝恭顺道。
屠魃退出巫灵界,将一丝纯元透入了进去。这次给的,比平时多了一些,主要是考虑到依贝消耗比较大,需要补充。屠魃总感觉依贝的声气好像越来越弱,似乎有要嗝屁的趋势,这可不好,这还不到时候呢。刚才自己话里有话,已经撂给了依贝,“我的纯元可不便宜”,让她自己先琢磨琢磨该怎么表现吧。
屠魃看了看手腕上的刘歌手表,自从龙靖公子送给自己,还是第一次拿出来用。算下来,用了一个多小时,搞定一大隐患,心情无比舒畅。
走出殿外,龙靖几人看到屠魃走出,皆是心头一紧,急忙屏蔽掉复杂的心情,暗中运转真元,金沅更是装作随意地手抚着自己的短剑。
几人缓步向屠魃迎上,谢如川的心理素质还是不错的,笑着道:“圣童殿下,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此话问出,几人放慢了脚步,全神贯注等待着屠魃的回答。
屠魃依旧不语,表情严肃异常,向几人近前走去。
谢如川见屠魃已经逼近,怕对方抢先出手,自己这方恐怕难以应对。
连忙再搭话:“您怎么不说话?总要回个话吧?”
见屠魃依旧不言不语地逼近,几人都紧张已极,有一种强烈的被死神逼近的感觉,就等着谢如川发令,便要动手。
谢如川无奈之下开口:“……”
话还未说出,圣童殿下先发话:“天黑别出门。”
几人颓然,金沅捂住脸面,泪水瞬间又涌出二百串,谢如川坐地,唯有龙靖公子上前,一把抓住屠魃的手腕:“学生给您道喜!”
大雪关大营,靡帅府设小宴,请的人也不多,就是童医官和萧先生两人。
开席之前,靡帅叫了传令官和屠筱青,正在发号施令:“去县城那边的花鸟鱼市场,找几个懂得伺弄动物的高手回来,听好,是高手,糊弄人的可不行。价钱多贵不要紧,好好给我请回来,把屠魃养的那些活物都给伺候好了。必须要精心!出了问题,军法伺候!还有,从营里选几个性子稳妥心细的军官家属,白天黑夜换班,给我看好那些活物儿,营里给支份辛苦钱。最近屠魃那边训练繁忙,而且非常重要,没有时间照看。所以,你们把这件事给我办好,不能让他有任何后顾之忧。另外,给我弄一群牛羊回来,就养在禁地那边,我有用。”
传令官和屠筱青连声称是,心里却觉得怪异无比,屠筱青似乎想推辞什么,被大帅一瞪眼给闷了回去,连忙告退,称是明日必定全部办好。
童医官和萧先生也是倍感诧异,相视一眼,都当是个笑话来看。
大帅心情舒畅,这几日每日都接到屠魃发来的信翎传书,每有书信必有喜讯,搞得大帅做梦都笑。所以今日实在是忍不住了,要小酌庆祝一番。
“大帅何事如此高兴?”童医官最先憋不住,看着大帅总是傻笑,又不说个明白,实在是觉得面目可憎。
“嗯,确实是高兴啊,今日禁营里训练极为出彩,令人刮目相看啊,所以才高兴。”靡帅道。
“哦?屠魃那小子当禁营的头儿,没出大坏事就是大好事,他怎样?”童爷爷还是最关心屠魃,虽然话不好听。
“屠魃嘛,就是我说要刮目相看的了。都放心吧,可以这么形容,行事神异,智勇无双,深谋远虑,功在社稷。我老头子,是真心佩服的,绝无虚言。”靡帅一番盛赞,不吝溢美之词。
靡帅此话一出,连萧先生都大感惊诧:“功在社稷?这般说法,可不是一般的功劳能当得起的,此话怎讲?”
“怎么讲呢,就是先生说的,绝非一般的功劳。”靡帅自信满满地答道。
童医官则探头出去,想查看一下大帅是否疯癫了。
“看什么看?我没病,屠魃他们这次训练,乃是机密行动,不便对你们细说。但是屠魃有话,军机在身,不得自由,叫我代为向您二位问候呢,可见这孩子很是懂事啊!你们就放心吧。”靡帅依旧保密,但脸上的喜悦压制不住,举杯朗声道:“来,请共饮这杯酒,共祝……”
殇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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