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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卫瑾殊着急忙慌的往家跑，自然会引起其他人的盘问。
“卫小四，你家里又没有小媳妇等着你，你着急回去干嘛？”一个少年打趣道，“一起玩玩呗，去后街捶丸怎样？”
后街与花街都是京城有名的娱乐场所，分别沿湖而建，去后街必须要经过花街。
除了吃喝玩乐，花街最多的建筑就是怡红院之类的。
几个少年都是和卫瑾殊相差没几岁的半大小子，正在懵懂期，名义上去后街玩捶丸，心里头那点小九九卫瑾殊一清二楚，他们不过是想去看看花街那边哪家又来了新人，哪家又换了头牌。
“你想娶媳妇就明说，别拿小爷当借口。”卫瑾殊挑眉笑了笑，接过小厮手里的缰绳翻身上马，“小爷要回家跪祠堂了，回见！”
看着他的背影，几个少年莫名其妙。
“他又被罚了？”
“难怪他今天表现这么好，老老实实听夫子讲学，感情是心虚不敢再闯祸了。”
“不对啊，这几天他不是在家养伤吗，怎么也会犯错？”
几个少年齐齐看向袁盛林，企图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他……”不但策划剿灭了一帮劫匪，而且亲自动手了。袁盛林被大家看得心虚，却又不敢实话实说，在他看来那是他和卫瑾殊之间的秘密，支支吾吾道，“他……不犯错，就不叫卫瑾殊了。”
切——
说了等于没说。
几个少年一起上马，见袁盛林迟迟未动，不禁问：“袁小二，你也不去？你不会也被罚了吧。”
“嘿嘿！”袁盛林摸了摸后脑勺，“您老人家猜的真准。”他答应卫瑾殊要好好读书，暂时先不出去鬼混了。
“不会吧，你们两个一起被罚。”
“快说，你们两个背着我们干了什么勾当？”
“你们两个是不是偷偷去花街调戏小娘子了？”
越说越离谱。
“没有的事儿，不和你们说了，我先回去了。”袁盛林赶紧逃了，剩下几个少年又是一阵哄笑。
这边，卫瑾程今日没来接卫瑾殊，是凌风和凌飞过来的。
“回公子。”不等卫瑾殊问，凌风先开始汇报，“文先生今早过来复诊说那人命硬，那么重的伤都撑过来了，已无大碍。那人早上喝了药醒了一会儿，文先生要带他走，可他不肯……”
“文先生要带他走？”卫瑾殊抓住重点问，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或许对楚燮有利，但是很有可能会害了文先生。
“是，文先生说那人身上的毒一时无解，要带那人回去研究解毒的方法。”凌风叙述道，“那人说是四公子救了他，他的命是四公子的，他不会跟任何人走。”
什么？这是要赖上他的意思？
卫瑾殊顿感不妙，急忙问：“他已经醒了，你为什么不赶紧把他送走？”
“文先生不让，说那人不肯跟他回去就只能就地施针，给那人扎了一身的针，起针后那人吐了几口黑血又晕过去了。文先生说那是内脏的淤血，吐出来后至少静养三日，如果配着药浴能恢复的更快一些。”
药浴！怎么不直接给他建个温泉，把侯府改成他的行宫得了。
文先生是医者仁心，卫瑾殊把他请来，他肯定会全力以赴。况且遇到疑难杂症，对文先生来说也是一种挑战。
可卫瑾殊却后悔了，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请神容易送神难。
当时就不该一时赌气把楚燮带回来，随便把他送去哪个医馆，是死是活与他无关就对了。
“文先生还说，回去查几个药方，三日后再回来复诊。”
还要复诊！
也就是说，楚燮至少还要在府里待三日。
卫瑾殊快要抓狂了，这下好，等于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好，很好，为了让他恢复的更快一些，那就给他准备药浴。
卫瑾殊压着心里的无名邪火，咬牙吩咐道：“就按文先生说的安排。”
凌风看出主子的不情愿，主子也知道自己捡回来个大麻烦，可主子心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主子吩咐了他就照做。
“房勇那边已经安排下去了。”凌风继续汇报，“只是雅岚阁那边口风太紧，一时半会儿可能查不到什么。”
卫瑾殊前脚去了趟雅岚阁，翟修函后脚就追上他了，消息够灵通的。
雅岚阁是什么地方，那是京城最大的暗桩，翟家能和雅岚阁扯上关系，就凭这一点就能证明，翟家根本不是什么清白人家。
既然雅岚阁有翟家的眼线，不如就顺藤摸瓜，说不定能查出点什么。
“没关系，慢慢查，切记不要打草惊蛇。”卫瑾殊可以等，他有两年的时间可以让翟家身败名裂，为卫家谋划个未来。
卫瑾殊能早早回家，廖夫人和老夫人当然高兴。
只是卫瑾程送信说外面忙，没能回来吃晚饭，惹得廖夫人抱怨了几句。
丈夫和三个儿子常年在军中，聚少离多，卫瑾程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要因为公务经常不着家。
幸亏家里还有个小儿子闹腾着，日子才不至于那么乏味。
卫瑾殊吃完晚饭非常自觉的去跪祠堂了，廖夫人心疼他，几次想开口阻止，又怕二儿子回来撞见不好交代。
“让他每天去列祖列宗面前反思一下也好，省得他不知利害，铤而走险。”老夫人缓缓地道，“这孩子倒是咱们的福星，得亏他救了杜家那娘俩，不然咱们两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昨日杜将军夫妻带了厚礼登门道谢救命之恩，虽是亲家，该有的礼数一样也不少。
老夫人和廖夫人很自然的把功劳算在了老二卫瑾程的身上。
不是她们偏心，是她们怕卫瑾殊出风头，怕留不住卫瑾殊，怕他也会跟他的阿爹和哥哥们一样，将来去军中过刀尖上舔血的日子。
“是啊，这孩子怎么一下子就长大了。”廖夫人略显焦虑地道，“我记得前些日子他还抱着我的腿撒娇耍赖，转眼间他就学会发号施令，调兵遣将了。”
廖夫人对小儿子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他能在侯府平平安安长大，娶妻生子，承欢膝下。
“咱们卫家骨子里流的就是战斗的血液，天生带来的，咱们阻止也阻止不了。”老夫人看得开，劝道，“咱们不能拘的他太紧，只要他不去军中，就由他去吧。”
这边，卫瑾殊的确在祠堂里反思，反思前世的幼稚无知，反思今世的意气用事，反思自己还不够强大。
侯府的祠堂建在一处池塘后面，偏僻幽静，最适合冥想。
一行行牌位前，香炉上飘着袅袅的烟，少年端正地跪在蒲团上，一脸敬畏的神情，神圣又美好。
隐约听到有脚步声靠近，卫瑾殊听出那不是凌风和凌飞，便仔细留意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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