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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哪里睡得着，虽然楚燮直挺挺躺着一动不动，两人各自盖一床被子中间还有些距离，卫瑾殊也能感到有种无形的压力。
若是前世那个大魔王，肯定会占着大半个床把卫瑾殊挤到墙边上，甚至经常大半个身子直接压到卫瑾殊身上。
但阿九不同，阿九会小心翼翼的哄他开心，恪守规矩的照顾他，卫瑾殊在他面前就能放得开。
“我知道你没睡。”卫瑾殊大着胆子翻身侧躺着，看着楚燮棱角分明完美的侧脸，问，“我留给你的药试过了吗？”
“嗯！”楚燮闭着眼睛回应，其实早就化为灰烬。
“这次有没有效果？”卫瑾殊眨着亮晶晶的眼睛问，又补充道，“哪怕稍微有那么一点效果也行。”
楚燮薄唇紧抿没有回应，他心虚。
“看来是没效果。”卫瑾殊在他表情里找到了答案，有些失落，自言自语道，
“不过没关系，文先生很厉害的，他肯定能找到解毒的方法，我们再等等，多给他一些时间。”
楚燮还是没有回应。
卫瑾殊猜想他不想谈这个话题。
也对，那么痛苦的事情，谁也不想天天挂在嘴边。
“阿九，我们是朋友对吧，你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情就告诉我，只要我能做到的，定会两肋插刀。”卫瑾殊拍着胸脯保证道，换了个话题问，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定情信物到底是谁给你的？”
楚燮直接翻身，背对着他侧躺在床沿上，恨不得把整张床都留给他。
卫瑾殊当然看不到他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
还是不肯说。
“九哥。”
楚燮非常有原则的一动不动，毫无反应，卫瑾殊放大招也不好使。
他不说，卫瑾殊怎么知道他心里的遗憾到底是什么。
这个闷葫芦。
卫瑾殊气鼓鼓的，真想一脚把他踹下去。
其实踹了也没关系，又不是没踹过，他是阿九，即使踹了也不会把他怎样。
卫瑾殊玩心骤起，抬了抬脚，终是不忍，又放下了，冷哼道：“不说就算了，以后你想说的时候小爷就不想听了。”
卫小公子嘟嘟囔囔了半天，没多会儿就安静了。
楚燮转过身来，卫瑾殊一条腿和一只胳膊都露在外面，他呼吸均匀，已经睡熟了。
楚燮蹑手蹑脚的帮他把被子盖好，生怕弄醒了他。
少年卷翘的长睫在眼睑处投下一小片阴影，俊美的五官，安逸又柔和。
楚燮凝视了他一会儿，深邃的眸子里溢满了温柔。
然后，他悄悄往卫瑾殊身边靠了靠，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卫瑾殊这一晚睡得非常舒服，周围都暖烘烘的，就像回到了侯府他自己的卧房里，是这些天以来睡得最舒服的一次。
自从踏上西行之路，有时风餐露宿，有时也会找个客栈歇脚，但心里总不踏实，睡得自然就不安稳。
这次他身边有了楚燮，虽然楚燮还不是前世那个权势滔天，呼风唤雨的摄政王，但只要有他在，好像就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
卫瑾殊一觉醒来，天已蒙蒙亮，睁开眼睛就是楚燮英俊的侧脸。
楚燮安静的平躺着，而卫小公子，像个八爪鱼一样紧紧趴在人家身上。
他怎么就，怎么就钻到人家的被窝里了！
难怪会这么暖和，合着他靠着人家取暖呢。
关键腿的位置尴尬，前世他可没少领教过那东西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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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惊醒了楚燮，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自己的身体回正。
刚刚长松了口气，结果，楚燮一个翻身，一只胳膊搭了过来，吓得卫瑾殊一动不敢动。
过了一会儿，见楚燮没有要醒的意思，卫瑾殊心里还有点庆幸。
心道：现在可是你的胳膊搭我身上，不是我抱着你，咱俩扯平了。
在要不要起床之间犹豫了一下，卫瑾殊决定再小眯一会儿。
再醒来，窗外的光已经有些刺眼了，。
他抬手搭在眉间遮住亮光缓了缓，发现身边没人，立马抬头，看到坐在桌边的身影，心里一下就踏实了。
楚燮正在摆弄一只精巧的袖箭，似乎感受到他的目光，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起身去帮他拿衣服。
“不，不用，我自己来。”卫瑾殊直摆手，抓起衣服躲到了屏风后面。
等他洗漱完后早饭已经准备好了。
卫瑾殊一边吃饭，一边考虑事情。
他已经基本恢复了，当然想继续赶路，尽快到达军营。
问题是凌风和凌飞怎么办，凌风的伤虽然没有危险了，但一时半会儿也养不好。
他正琢磨着该怎样安置他们，楚燮好像看出他的顾虑，出主意道：“你们一起赶路容易暴露，可以分开行动。”
其实卫瑾殊并没有告诉楚燮他到底要去哪里，不过楚燮肯定已经猜出来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我要去军营找我阿爹。”卫瑾殊承认道，又解释，“军中有奸细，我怕他们对阿爹和哥哥们不利。可我暂时没有证据，无法说服阿爹彻查，也怕打草惊蛇，只能自己去军中找找看。”
“怕是不止有奸细。”楚燮若有所思地说道，“外面那些找你的人马里面，焉知哪个是真要带你回京，哪个是想要你性命。”
从在山谷里三人险些丧命，卫瑾殊就明白了，看似平静的西北边关，各方势力也是各怀鬼胎。
他都能看出来的东西，以楚燮的聪明才智又怎会看不出来。
西行的道路比他想象中的要难，但他必须要去。
“你若信我，后面交给我安排。”
楚燮表情随意淡然，卫瑾殊却在他身上看到了他前世杀伐果断、运筹帷幄的气势。
比起那些表面把自己伪装成正人君子，其实内心最是肮脏的人，他倒觉得楚燮更加可信。
卫瑾殊毫不犹豫，眼神坚定地道：“我信你，我需要你帮我。”
“好。”楚燮顿感五脏六腑气息通畅，没有什么比卫瑾殊对他的信任，更加让他有成就感。
饭后，楚燮让卫瑾殊好好休养，他要出去安排一下，最晚后天就能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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