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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去了一趟江南听学回来后，张先生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对他们全部寄以厚望，背不过真打板子。
一众学生叫苦连连。
不过他们没有一个后悔去江南的，只要还能出去撒欢，挨几下打怕什么。
一大早的，那个学生背着背着就开始打盹儿，无奈拿起书敲了下自己的脑袋，苦哈哈地道：“春来不是读书天，夏日炎炎正好眠。秋有蚊虫冬又冷，收拾书箱待……”
打油诗没说完，那个学生瞬间一个激灵清醒，对着窗外喊了一嗓子：“卫小四，你还活着呢！”
“谁，谁？卫小四回来了。”呼啦啦，几个人一起站起来往外跑。
卫瑾殊刚走进春茗轩，就被一帮小纨绔们围在院子里给“群殴”了一顿。
“小没良心的，扔下我们自己跑去了西北，够能耐的。”
“小叛徒，我们可被你害惨了。”
“你倒是逍遥了，先生找不着你就罚我们，这笔账可给你记着呢。”
“你回来的正好，等着挨先生板子吧。”
“以后又多一个人陪我们挨打了。”
“停停停！”卫瑾殊立马后退了几步，笑嘻嘻地把书箱往地上一放，打开，“见着有份儿啊。”
书箱里全是一些弹弓、九连环、套盒之类的小玩意儿，还有从外邦运来的一些稀奇古怪的摆件。
其实这些小纨绔们家里也不缺，就是看着别人的稀罕，就毫不客气的每人挑了一件。
当然少不了要质问一通，卫瑾殊到底去西北干嘛了。
卫瑾殊又拿告状当借口，说的是义正言辞，慷慨激昂。
小子在京城被欺负了，去西北找老子告状，天经地义，理所应当。
“行呀，卫小四，看不出来你还真有一套。”
“去就对了，有卫侯爷给出头有什么好怕的。”
“人家二哥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下毒害人家，就是看人家父兄不在好欺负。”
这帮小纨绔们又开始为他打抱不平，够仗义。
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半天，其中一个突然想到了什么，把食指放在嘴上让大家噤声，低声道：“咱们那边说。”
一行人集体转移战场，到了春茗轩外面的小竹林里。
“有件事儿你肯定不知道，赵御史家二房的三公子赵言本，来咱们春茗轩念书了。”
“就是上次在马场摔破了脑袋那个。”
“他可不是好惹的，他跟田维东那孙子关系很好，听说田维东也从老家回来了，不知会不会也来咱们春茗轩。”
田维东就是田皇后的侄子，去年他们还跟田维东那帮人干过架，没分出胜负，双方或多或少都挂了彩。
田维东也不是好鸟，仗着他姑姑是皇后在宫里当伴读，欺软怕硬，欺负其他的伴读。
卫瑾殊和田维东是因为打马球争场地打起来的，谁也不怕谁，都是愣头青。
皇上自然是“偏心”卫家的，田皇后为了息事宁人，送田维东回老家过年，就一直没让他回来。
“怕赵言本作甚，他就是个假正经，跟我们一样都是考不上秀才的老童生。你要是有他削尖了脑袋往上爬的劲头，早中状元了。”
“成，咱先不提他，先说田维东，宫里他肯定回不去了，没准儿真要来咱们这里祸祸咱们。”
听完他们的分析，卫瑾殊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他姑姑都被送到法渊寺静修去了，他能掀起什么风浪，他敢吗。”
“我们怎么就没想到呢，这下他还真得老实了，没人罩着了。”
“他要是敢来，哈哈……”
正说着话，崔厚柏来了，先给了卫瑾殊肩膀上一拳。
“卫小四，我跟你有不共戴天之仇！”崔厚柏当时被他气得够呛，说好的一起帮袁盛林打掩护，结果卫瑾殊跑了，袁盛林也被穆先生留下了。
卫瑾殊理亏，笑着道：“崔哥，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不听。”崔厚柏一脸严肃，“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赶紧交出来，饶你不死。”
“来，您挑，随便挑。”卫瑾殊又打开他的书箱，摆地摊一样。
崔厚柏毫不见外，撸起袖子便开始翻找：“早知道今儿早来会儿，都是你们挑剩下……”他眼睛一亮，掏出一个蟋蟀罐，“就它了，改天逮两只蟋蟀放里头养着。”
有后来的相熟的，卫瑾殊都招呼他们各自挑一样东西拿回去玩儿。
分完东西，一行人有说有笑的回去了，赵三公子不知何时已经坐在最角落的位置，开始认真的背书。
卫瑾殊没和他打招呼，本来就不熟。
卫瑾殊给张先生带的是一副象牙的象棋，张先生没有追究他之前的过错，只说他刚来，就不查他的功课了，今日讲的若是明日背不过，和大家一样挨罚。
卫瑾殊恭敬地应下了。
然后他就看了一上午的打手板子，看得他是心惊肉跳，张先生是真罚。
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多数小纨绔都在抱着手掌喊疼。
不包括崔厚柏，人家玩儿归玩儿，闹归闹，不耽搁背书。
一上午没看见翟修函，卫瑾殊又抹不开面子跑到秋澄堂去找他，算了，下回遇到再说吧。
卫小公子哪里坐得住，下午就逃了，一溜烟儿跑到楚燮那里去了。
楚燮本打算下学去接他，现在不用了。
“阿九，我昨天刚学了一套剑法，凌风教给我的，耍给你看看。”卫瑾殊进门就想显摆一下。
昨日从七皇子那里回家，闲来无事练了一天，反正基本的招数是记住了。
至于是不是出剑绵软无力，节奏错乱，空有花架子，他就不管了，反正他觉得耍起来挺帅就够了。
一套剑式下来，卫瑾殊一身薄汗，檀口轻喘，脸蛋也红扑扑的抹了胭脂一般。
他眨着好看的眼睛问：“怎样？”
他那等待夸奖的小表情，让楚燮终是忍住一回，没说实话：“不错，有进步。”
卫瑾殊迷之自信地挽了个剑花：“是吧，凌风也说我进步很快。”
三句话不离凌风，楚燮莫名有点吃味：“以后我教你。”
“好啊，那明日一早我……”本来想说在侯府的校场等你，又觉得楚燮可能不太愿意去侯府，卫瑾殊改口道，“我来这里找你。”
“好。”楚燮满意地勾起了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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