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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太甜了。”崔厚柏评价道,不过一口也没少吃,低声问,“你跟他和好了?”
“我想通了,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卫瑾殊在心里说服自己,他敢给,我就敢吃,我吃的不过是冰糖绿豆,想想阿爹和哥哥们所受的苦,就是毒药我也敢吃。
沉默了片刻,崔厚柏才道:“你长大了。”
“以前遇到不喜欢的人和事,立马就会摆出一副臭脸,生怕旁人不知道你不喜欢。”卫瑾殊笑道,“我已经不是小孩儿了,以后尽量少干那种傻事。”
“你能想开就好。”崔厚柏没有再多说,但他知道卫瑾殊再回不到从前了,再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卫小公子。
大家都在变,变得逐渐成熟。
“卫小四,给我留一口。”一个学生满头大汗的跑进来,一把抢走了卫瑾殊的冰糖绿豆,吃了一大口,“真爽!”
那冰糖绿豆是放在井水里冰着的,不像冰碗子那么寒凉,卫瑾殊就没有阻止他的狼吞虎咽,不紧不慢地道:“你都吃了吧,我已经饱了。”
“你最近在忙什么呢,成天的不见个人影儿。”那个学生问,“等会儿大家约好了去后街,你也一起去吧,你都好久没和我们一起玩儿了。”
好像自从楚燮出现后,除了马场那次失败的踏青,卫瑾殊就再没和他们一起出去鬼混了。
这帮朋友其实挺仗义的,每次都合起伙来替卫瑾殊出头。
“小爷正有此意,今儿我请,谁也别和我争。”卫瑾殊大包大揽地道,“崔兄,你也要去,总读书也累得慌是吧,咱要劳逸结合。”
“听听,你小子说的比唱的好听,人家崔兄隔三差五的还跟大家一起出去呢,就你和袁小二那个叛徒,把我们抛弃了。”
“袁小二留在江南了,情有可原,你,罪不可赦。”
“谁要和你争,今儿你要是不请客,我们就把你押那儿。”
“小公子相貌堂堂,最适合当上门女婿。”
“哈哈……”
一群半大小子笑得没个正形。
卫瑾殊不屑地道:“去什么后街啊,大热天的一动一身臭汗,直接去花街喝花酒,你们敢不敢?”
他们真不敢,偷摸摸的敢,一群人光明正大的当然不敢。
保证前脚刚到,后脚家里就派人来把他们抓回去了。
回去就得挨打。
其实每日那么多富家子弟在花街流连忘返,也不是个个都有事,怕的是以后。
御史言官就是干这个的,逮着一点蛛丝马迹就能把你家老底全部挖出来,还是小心为妙。
“卫小四,你学坏了。”
“快老实交代,你去了几回了?”
“有没有那个过?就是那个,你懂得。”
“先生来了!”
呼啦啦,各回各位。
信了你个鬼,现在是午休时间,先生怎么可能回来。
一群人又呼啦啦起身,把谎报军情那人胖揍一顿。
卫瑾殊懒得和他们闹腾,直接忽视他们。
他们最后当然不可能去花街,只是路过花街,过了过眼瘾。
还得个个儿装出一本正经,目不斜视的样子,拐弯去了后街。
他们是汇福楼的常客,几个侍者拿了球杆和球,外加几沓方筹,将他们送到场地。
方筹是纯属玩乐用的,还有一种圆筹,需要花银子买,是用来赌钱的,他们一般不赌。
场地上共有五个窝,每个窝旁插了一旗作为标识,每个窝的距离远近不同,先打者占优势。
正好八个人分为两队,摇骰子决定哪队先开始。
他们都是老手了,打这个很轻松,赘木球指哪儿打哪儿,两队不分胜负。
这边打的正激烈,隔壁隐约传来了女子的笑声。
两个院子之间有一道低矮的墙,墙的上面是镂空的六角木窗,边上有一道木栅栏的门让两院互通。
隔壁院落里和这边一样,都是郁郁葱葱的竹子环绕着。
中间的空地上几个女子正在捶丸。
除了卫瑾殊,另外七个齐刷刷很有默契的都趴在院门前往那边窥视。
透过竹子的缝隙,能看到那几个女子飒爽的身影,角度找的好还能看到女子的相貌。
“还打不打了?”卫瑾殊扛着球杆问。
“嘘!”崔厚柏冲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道,“卫小四,你过来,那是不是你二嫂?”
二嫂出身将门之后,开朗活泼,来玩捶丸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卫瑾殊凑过去看到那抹鹅黄色的身影,会心一笑:“打的不错,等我二哥回来,他们俩人倒是可以对上一局。”
崔厚柏不知道卫瑾殊的笑容里包含着什么,这一世二哥和二嫂都躲过一劫,那是逆天改命后庆幸的笑。
但在崔厚柏眼里,卫瑾殊笑得一脸慈祥,就跟婆婆看到满意的儿媳妇一样。
“喂,金子,眼睛都看直了。”金子原名叫金诚,金子是他的别名。
“要不要兄弟们帮你翻墙过去看?”
“上回在马场就觉得不对劲,这小子眼睛总是瞟来瞟去的,原来是在偷看尹六娘啊。”
尹六娘?卫瑾殊忽然反应过来,不就是上一世和翟修函成婚的尹姑娘。
他怎么给忘了,尹姑娘也是个活泼好动的,只可惜上一世所嫁非良人。
“别乱点鸳鸯谱,我倒无所谓,这话要是传出去对人家姑娘可不好。”金诚制止他们道,“以后谁提老子跟谁急。”
“看吧这就护上了。”
“瞧你个怂样,有兄弟们给你撑腰怕什么,喜欢就去明媒正娶啊。”
“乍一看,金兄也是一表人才,风度翩翩……”
“好了,别闹了!”金诚有点恼怒了,“人家祖父是当朝三品大员,我阿爹就一六品的小水官,仗着是远房亲戚我才进了翟家的私学。门不当户不对的,人家怎么可能看得上我。”
这就是现实,另外几个也不好意思再闹腾了。
“看上你就行了。”卫瑾殊提议道,“你要是现在拼上一把,来年二月考个秀才,接着再参加秋闱,若是中了,可以只看上你。”不必在乎什么门楣。
榜下捉婿!
这波操作好像很丝滑,功名和美人一举两得。
众人一致赞同,非常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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