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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这种缥缈且复杂的眼神，似乎通过他在看向另一个人，只不过眼神从最初的害怕、幽怨和矛盾，已经变成了信任、依赖和关心，甚至隐约带着楚燮暂时不敢直面的爱慕之意。
“是谁？”楚燮平静地追问，“不喜欢你的人是谁？”
“当然是你。”卫瑾殊借着酒劲道，指责道，“除了你，还能有谁。”
“我？”楚燮觉得他是答非所问。
“我们不是好朋友吗，你看看你，整天离我那么远，吃饭、睡觉都要跟我保持距离，就连一起赏月，中间也要隔着一个榻几。”卫瑾殊任性地踹了一脚碍事的榻几，酒壮怂人胆，更是直白地道，
“你怕我冷就给我拿披风，你就不会抱抱我啊。”越说越委屈，倾诉道，“都是我主动抱你，有时你连点回应也没有，你就是不喜欢我。”
“不是。”楚燮一把将人扯进怀中，双臂收紧，如获至宝，心底更是软的一塌糊涂，嗅着卫瑾殊发间淡淡的桂花香，耐心道，“你还小。”
楚燮所理解的喜欢，是心悦于你，倾心于你，是无法轻易说出口的，一旦说了就是一辈子的事。
一句你还小，就把卫瑾殊堵得哑口无言。
是啊，他还小，必须小。
前世他英年早逝，走到时候不过才十九岁，幸得老天眷顾，又让他重新回到十五岁，让他有机会弥补前世的遗憾。
“你陪我长大好不好？”卫瑾殊依偎在他怀里，听着他怦怦的心跳，整个人都感到无比的踏实。
“好。”楚燮偷偷吻了吻卫瑾殊的发顶，轻的让他察觉不到。
“以后的仲秋你都要陪我赏月。”卫瑾殊特地强调道，“还有上元节，你必须要陪我，我要看花灯、放烟花。”
“会的。”楚燮保证，又道，“不用等上元节，现在就可以放烟花。”
之前为了赏月，画舫上的灯熄掉了大半，楚燮一声令下，各式的灯盏全部点起来，周围流光溢彩，犹如一个小型的灯会现场。
五颜六色的灯光包围着整个船体，楚燮的画舫便成了湖上最璀璨的那颗明珠。
烟花是现买来的，包了夜市上的一个烟花铺子。
绚烂的烟花在黑夜中蜿蜒窜上天空，瞬间绽放，百花齐放、争奇斗艳，漆黑的夜晚，立刻变得明亮无比。
卫瑾殊高兴的手舞足蹈，忽明忽暗间，他笑容同烟花一样绚烂。
他身边的男子也收起所有的棱角和锋利，变得温和明艳。
看够了，玩儿累了，两人回到船舱，躺在舒适的大床上。
楚燮没有再像从前一样，直挺挺躺在床边，而是展开手臂，让卫瑾殊躺在他的胳膊上。
“这次不算，上元节还要再看一次，要去逛夜市，吃各种小吃。”卫瑾殊意犹未尽，得寸进尺地道。
楚燮的关注点却是问：“你没吃饱？”
“当然不是，我是说以后，不是现在。”卫瑾殊的意思是以后都让你陪着。
楚燮思考道：“不用等以后，明日也可以。”
这人真是，不开窍一样。
卫瑾殊拒绝：“不，就要等上元节，过节才更有意思。”
楚燮立刻回应：“好。”
其实卫瑾殊心中一直有个未打开的结，反正今晚他已经够放纵，够赖皮了，也不差这一点儿。
“九哥，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在你前面死了。”卫瑾殊在心中阿弥陀佛，他发誓不是咒自己，只是想解开心结而已，忐忑地问，“你会不会把我的尸体剁碎了喂野狗？”
楚燮不知他为何会突然有这种奇怪的想法，面色一凌，不假思索地回答：“会！”
“你……”卫瑾殊快要抓狂了，直接从床上弹坐起来，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他以为阿九和那个大魔王不同，肯定不会那样做，终是他错付了，又气又恼地质问，“为什么，为什么？”
楚燮冷声道：“因为你怕疼，就不敢死了。”
就这么简单？
只是因为这个？
让他怨愤了那么久，委屈了那么久，两辈子都没放下的心结，原来只是楚燮想让他活着的气话。
“九哥。”卫瑾殊扑进他胸口，心中有千言万语却无法说出来，只能在心中默默跟他道歉，他错怪他，误会他了，原来前世的楚燮，只是希望他能活着。
楚燮不知他发的什么疯，总之很生气，一动不动。
卫瑾殊本想寻求点安慰，可楚燮根本不搭理他，他才意识到方才说的那些混话，可能惹得楚燮不高兴了。
“九哥，你又不抱我了。”卫瑾殊本想威胁他，你再不抱我，我就亲你，又怕被拒绝，就更没脸了，只好改成撒娇，“九哥。”
楚燮非常严肃：“以后不准再提。”
“好好好，我收回刚才的话，再不提了。”卫瑾殊仰脸眼巴巴地看着楚燮。
那双水汪汪的眼睛会说话一样，这谁受得了，再冷硬的心也能让他捂化了。
楚燮抬手揽住他，仿佛卫瑾殊就是祸国殃民的妖精，他也认了。
次日，卫瑾殊去房勇那边之前还心情愉悦，听了宫里发生的事情，整个人顿时都不好了。
房勇猜测老夫人和夫人会同皇后周旋，暂时不会告诉四公子那件事情，他思前想后，觉得还是让四公子知道比较好，多一个人出主意，多一个应对的办法。
“那个毒妇，祸害完大嫂还不够，还要再来祸害祖母和阿娘，绝不能让她得逞。”这必须不能忍，卫瑾殊压着怒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对策。
房勇本想说，皇后往他房里塞人，主要是祸害他，看他阴着个脸阴得都要滴出水来了，就放弃了提醒他的念头。
“要是沈家不同意，应该也可以挽回。”房勇回禀道，“已经派人去沈家探底了。”
“房大哥考虑周到。”卫瑾殊终于想到一个突破口，“年底前，皇后的兄长该回京述职了，从山南道回京，路途遥远，难保不会发生点什么，到时候见机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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