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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僻静的小院前挤满了人。
“他才只有十五岁啊！”翟修函脚步踉跄不敢靠近，自言自语低喃道，“他什么都不懂，他该怎么面对，怎么承受，他以后该怎么办？”
一个从小娇生惯养，在风光霁月中长大的人，突然深陷淤泥之中，一辈子就这样被毁了……被毁了……
如果他被毁了，如果所有人都抛弃他的时候，有人突然出现拉他一把，如果他失去了一切，会不会还像从前一样，眼里只有他翟修函一个人，只依赖他一个人。
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与其眼睁睁看着他属于别人，不如让他被毁，让他失去所有的风光和体面，让他永远只能在暗处乞求他的施舍。
翟修函收起眼里的幽怨和阴毒，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表情放松，让自己看上去像个救世主一样。
“他……他疯了，快逃啊，快逃！”
“杀人了，杀人了！”
看热闹的人群一哄而散，大家纷纷慌不择路的逃命。
公主府的一队带刀侍卫，破门而入，所有的声音在这一刻静止。
房门敞开着，田维东只穿着单薄的中衣，浑身是血，手里的刀哐啷一声掉在地上。
“啊……”田维东仿佛一下清醒过来，吓得手足无措，嗷嗷乱跑乱叫，“来人，救命！”
几个侍卫上前将他围住，亮出明晃晃的长刀逼着他后退。
“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做！”田维东看着脚下的几具尸体，直接抓狂，“让我出去，让我出去，不是我，不是我……”
地上的尸体是和田维东一起来的那些人，有下药的两个丫鬟，望风的和扶着卫瑾殊进来的几个小厮，有帮他一起办事的朋友。
七八具尸体，全都以诡异的姿势死去，有的还瞪着惊恐的眼睛，死前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里面的屋里还有一个陌生的女人，衣服被撕成碎片，裸露着身体，一看就是被人所奸杀的。
这里只有田维东一个人活着，并且他手里有刀，刀上的血迹未干，他的嫌疑当然最大。
长公主和府里所有能管事的人，正在往这边赶的路上。
大多数围观的人都吓跑了，只有三四个胆大的男子还在看热闹。
翟修函看着眼前的一幕顿时就愣住了，全都死了，里面的人除了田维东全都死了。
他想看看卫瑾殊究竟在不在里面，却吓得浑身发抖不敢再往前去。
田维东已经彻底崩溃，哭喊着叫人救命。
“小……小殊。”翟修函艰难地喊了一声。
“翟五哥，你怎么在这里？”
身后的声音突兀地响起，翟修函猛然清醒过来，回头，卫瑾殊正安然无恙的站在他身后，好奇地探着脖子往里面看。
“别看。”翟修函反应过来，转身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不要看，跟我走，快跟我回去。”
切，假惺惺的装好人。
“你干嘛，里面到底怎么了？”卫瑾殊身体往下一滑，挣脱他的钳制，翟修函继续出手阻止，又被他一个闪身灵活地躲开。
饶是见惯了血腥的场面，卫瑾殊看到里面的情形，还是有点不太适应。
这已经不再是一场简单的生米煮成熟饭的偷情陷害，堂堂公主府，出了这么大的命案，宫里肯定会派人来调查。
不用猜，卫瑾殊也知道是出自楚燮的手笔，上次那几个官兵对他不尊重，都被楚燮给干掉了，更何况是要陷害他的人。
“放我出去，我要见皇后娘娘。”田维东仍在里面嚎叫，忽然发现外面的人中有卫瑾殊的身影，立刻疯魔了一般指着卫瑾殊喊道，“是他干的，一定是他干的，这些人全是他杀的，你们快去抓他呀，就是他干的。”
侍卫们无动于衷，他是皇后的亲侄子，侍卫们不可能现在就杀了他，只能先把他控制起来，等候发落。
田维东五官扭曲，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一口咬定所有人都是卫瑾殊杀的。
田维东虽语无伦次，卫瑾殊也听出了个大概，田维东不知怎么就昏迷了，等他醒来，这里就已经这样了。
当时卫瑾殊假装醉酒，被小厮扶到了这里不假，可卫瑾殊根本就没进去屋里。
楚燮在院子里接应他，楚燮打晕了两个小厮，从后面出去的，卫瑾殊则是从角门光明正大的出去的。
“小殊，你刚才去了哪里？”翟修函怀疑地问，“方才他们说你喝醉了酒，扶你去休息了，你到底去哪里休息了？”
“你也觉得是我干的吗？”卫瑾殊眼神倏地变冷。
翟修函立刻解释：“不，不是，我只是想知道你刚才去了哪里。”
“我刚才是喝多了，不小心把茶水撒到衣服上了，有两个小厮要扶我找地方休息，但我没去，我从角门出去在外面换了件衣服。”卫瑾殊冷静地道，“不信你可以去问角门的几个小厮，我来回两趟，他们肯定有印象。
对了，我回来的时候刚好遇到长公主殿下，发生了一点意外，我怕长公主责怪才跑到这边来的。”
该说的都说了，卫瑾殊觉得没有留下的必要，他是回来看热闹的，他以为顶多是看田维东出丑，没想到楚燮会做的这么彻底。
卫瑾殊转身就走，田维东在里面疯狂地喊着要杀他，说是卫瑾殊陷害他的。
“等等！”翟修函追了过去，质问，“你为什么无动于衷？里面死了那么多人，你为什么不怕？”
“我为什么要怕？”卫瑾殊回头冷哼道，“死这几个人算什么，放在战场上不过是九牛一毛。
你知道我怎么去的西北吗？你知道路上有多少人想要杀我吗？我是踩着那些奸贼的尸体去的西北。
做尽坏事，丧尽天良的人都不怕，我又没做过亏心事，我有什么好怕的。”
翟修函脑子里很乱，下意识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卫瑾殊扬长而去，留下翟修函一个人在原地发呆。
卫瑾殊刚从角门出去，公主府就全部戒严了，剩下的没出来的都留在了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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