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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小心就进入了大漠腹地,一不小心就发现了一队可疑的北厥人马。
大漠的夜晚仍寒风刺骨,卫瑾铭正潜伏在半人高的草地里啃着草根,肚子里更是饿得咕咕直响。
为了防止暴露,卫瑾铭不敢生火,出来巡视只带了一天的干粮,早就啃完了。
而他们对面的北厥士兵们正惬意地扎起一座座营帐,燃起一堆堆篝火。
肥羊在篝火上被烤得滋啦啦作响,肉香味随着阵风飘散过来,勾得人直流口水。
卫瑾铭的手下们本来就饿得两眼放光,这下更难熬了,就是眼前有头老虎恨不得也能给它吞下去了。
跟了北厥的人马三天,卫瑾铭总算弄明白这些北厥士兵是要去干嘛,他们在押运粮草,去往北厥与西蕃的交界处。
西蕃要抢夺布克城,已经集合人马准备开战,现在看来,等于是西蕃出人,北厥资助粮草。
无利不起早,北厥横插这一杠子,中间西蕃肯定许诺了什么互利的条件。
想合起伙来对付禹朝,没门儿!
卫瑾铭看着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北厥士兵们,就像在看待宰的肥羊。
使劲喝,喝死你们!
跟了三天,卫瑾铭对他们的生活习性了如指掌,兵不厌诈,那酒里已经被下了药,只可惜药量太少,不能把一千多北厥士兵全部放倒,只能放倒一多半。
卫瑾铭身边只有两百多人,不及人家的零头,即使放倒一多半,两边人马的差距一下就拉近了不少。
等中毒的北厥士兵陆续开始倒下,卫瑾铭便带着他的人马饿狼捕食一般,眼里闪着精光冲杀过去。
由于北厥这边仅是押运的队伍,年老体弱者占了很大的比例,他们主要负责看护牲口,战斗能力自然就弱一些。
主要是卫瑾铭这群人饿呀,攒了两天的饿怨一下爆发,根本势不可挡。
这边,卫瑾殊找他三哥快要找疯了,但正值春季,气候干燥,如此恶劣的环境下,刮个沙尘暴有可能就走丢了,或直接被黄沙给埋了。
楚燮当然阻止他深入大漠腹地,不惜花费重金请了熟悉地形的当地人帮忙去找。
茫茫大漠,人走过的痕迹很快就会被风沙湮没,找人真是太难了。
暮色沉沉,城楼上的卫侯爷一身戎装盔甲,大风猎猎,吹得他的斗篷呼呼作响。他眉宇间拧起的沟壑愈发的深,惯来睿智从容的眼眸中,掠过几分焦虑。
去年丢了个小儿子,好在有惊无险的找回来了,今年又丢了个三儿子,真是一个比一个不让人省心。
身为斥候的危险性,众所周知,我方刺探敌人的同时,敌人也在刺探我方,敌我双方斥候之间的较量就是一场暗战,从未停息过。
通常敌人抓到我方的斥候,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一个。
今日是卫瑾铭失踪的第七天,斥候营的主将都亲自带人去找了,仍旧音信全无。
但是,卫侯爷再担忧也不能轻举妄动,老大已经被派去守布克城,老二要在北线提防着北厥趁机发动战事,卫侯爷坐镇指挥,以不变应万变。
卫侯爷看了眼远处残阳的余晖,转身就要下城楼。
“报……”城楼下骑马飞奔而来的斥候,兴奋地汇报,“回禀侯爷,卫校尉回来了,带着俘虏和战利品回来了!”
一时间这个好消息传遍了整个关口,卫校尉出手通常不会空手而归,大家都敬佩不已。
卫侯爷面不改色地叹了口气,回过身,向前方眺望,只见一队人马踏着滚滚的灰尘正朝这边靠近。
若不是有斥候提前来报,乍一看就是一队北厥的人马打过来了一样,因为他们通通穿着北厥士兵的衣服,骑着北厥士兵的高头大马,连赶着牛羊的都是北厥的人。
卫瑾铭可是带着人马从人家北厥的地界上回来的,换上北厥士兵的衣服是为了掩人耳目,防止被北厥的其他人马突袭阻拦。
饶是久经沙场的卫侯爷,看着眼前浩浩荡荡的牲口群也是为之一振。
那些老弱病残主动投降的北厥老兵,卫瑾铭没有杀他们,而是让他们继续帮忙赶着几千头牛羊,和同样数量的战马一起回到了禹朝的地界。
闻讯赶来的李副将忍不住啧啧赞叹:“卫校尉,这是把那帮孙子的粮草给打劫了!”又思虑道,“难道北厥也调兵了,咱们的人怎么没有动静?”
卫侯爷淡定地道:“李副将,随时准备应战,北厥吃了这么大的亏,不会善罢甘休的。”
“只兴他们放火打劫咱们,不兴咱们打劫一次他们。”李副将义正言辞地道,“对付这帮强盗土匪,就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要我说,卫校尉打劫的好。”
敢情是好,眼看着西边就要开战,粮草哪有嫌多的,当然是越多越好。
卫侯爷在心里埋怨了句,小兔崽子,吓死人的是他,不声不响干大事儿的也是他。
事后有人问卫瑾铭打败北厥的秘诀,他的回答是“饿”,啃了两天的草根,吃人的心都有了。
卫瑾铭立了大功,不但俘获了大批的粮草,而且识破了北厥和西蕃合谋的奸计。
并且,卫瑾铭提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不如将计就计,由禹朝的将士冒充北厥的人马继续押送粮草,趁机潜入西蕃的后方,打他个措手不及。
卫侯爷当晚就拟定了作战计划,让卫瑾铭负责此事。
但卫瑾铭临走前要去见一见小弟,他爽约了这么多天,小弟肯定要急哭了。
卫瑾殊听到三哥安然无恙回来的消息,的确是瘫坐在地上大哭了一场。
当时楚燮正陪着他在往北的大漠里寻找,大风一刮,他哭了一嘴的沙子,楚燮帮他擦了半天,回到客栈的时候眼睛已经哭肿了。
卫瑾铭一过来,楚燮先给了他一个保重的眼神。
下一刻他就被卫瑾殊按着狠狠捶了一顿,卫瑾殊才是真正差点被他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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