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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瑾殊隔三差五的回侯府不假，但只要宿在这里，清晨醒来一定会先笑眯眯地喊他九哥。
去校场练功卫瑾殊也会满怀信心地给自己打气，说他早晚有一天能与楚燮并肩作战。
楚燮喜欢少年明媚的笑容，喜欢少年的意气风发，好像有卫瑾殊在，周围的一切都变得美好起来。
不行，楚燮还在生气，不能这么快原谅卫瑾殊，得让卫瑾殊长长记性，省得每次出去鬼混就得意忘形。
心里想着要傲娇，嘴上却很诚实地问门口的小厮：“卫长史呢？”
“回禀王爷。”小厮一脸为难，“卫长史不让说。”嘴上说着不让说，见自家王爷眼神一凛，立马老实交代，“卫长史去了厨房。”
厨房？
鉴于卫小公子的厨艺实在不敢恭维，再好的食材到了他的手里，都有种暴殄天物的即视感，楚燮尽可能的阻止他去厨房露一手。
偏偏卫小公子越挫越勇，总说下次一定能做好。
好在后来忙起来，楚燮经常外出，卫瑾殊下厨的热情才逐渐淡下来。
楚燮的行动更诚实，抬脚就往厨房去了。
小厮赶紧松了口气，就说吗，只要是有关卫长史的事儿如实跟晋王汇报就对了。
其实最提心吊胆的还是厨房的大管事，晋王兴致来了亲自下厨也就算了，卫长史亲自下厨，大管事紧张的直冒汗。
晋王府的人心照不宣，都知道卫长史是晋王的眼珠子，这要是磕了碰了，被烟熏了，大管事不好和王爷交代。
楚燮进了厨房，抬手示意噤声，大家立刻该干嘛干嘛，不敢抬头。
只见卫瑾殊正卖力的搅着一锅粥，灶前热，映得他两颊红扑扑的。
卫瑾殊对这锅粥太过专注，没发现身后的来人，生怕熬糊了，嘴里念念有词地道：“对，就是这样，要顺着一个方向慢慢搅，文火慢熬。等勺子能在粥锅里立起来，就熬好了。”
大概是在他不懈的努力下，粥不但没熬糊，而且在锅里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泡，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卫瑾殊很有成就感，高兴地哼着小曲，忽然又想到什么，自言自语道：“米已经烂了，就是不知道山药熟没熟。”
干脆捞起一块，尝一下试试。
“别碰，烫！”
山药未到嘴边，身后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卫瑾殊手一哆嗦，勺子一歪，眼瞅着山药就要掉到地上，他敏捷的用左手接住了。
“九……”一声九哥没来得及喊出口，卫瑾殊转手就把山药扔了，那是真烫，他甩了甩手，急忙呼呼对着手掌吹了吹，转而对身后的人笑道，“没事儿，幸好你来了，不然我嘴巴肯定会烫得起泡。”
楚燮不知道卫瑾殊为何突然心血来潮的下厨，这孩子真是不让人放心。
楚燮剑眉微蹙，板着脸冷冰冰地道：“可以了，回房吧。”
“还差点火候，你回房等着，马上就好。”卫瑾殊继续开心地搅他的粥。
楚燮拿了双筷子，就着卫瑾殊的手捞起一块山药，轻轻一夹：“能将其夹碎即可。”
大管事赶紧补充道：“卫长史，您这锅粥火候刚刚好，软烂浓稠，非常成功了。”
“是吧，也不是多难，就是费点儿工夫。”卫瑾殊扬眉得意地笑道，“好，这次就这样吧，下次再试试别的。”
楚燮嫌他墨迹，直接拉起他的手往回走。
刚才烫的那一下，别说，缓过劲儿来还有点疼，楚燮握住的正是他烫到的那只手，搁以前卫瑾殊肯定会喊疼，这次他却强忍着没有出声。
两人回到房里，楚燮便第一时间找出烫伤膏，生气地给他上药。
白皙的手掌上烫红了一片，格外的醒目。
卫瑾殊一声不吭，楚燮就更不痛快，气急败坏地问：“疼吗？”
卫瑾殊摇摇头，又如实地点头解释道：“有一点，就一点点。”
“府里统共我们两个人，厨子经常无事可干，你去帮他们作甚？”楚燮收起药膏斥责道，“你若觉得他们做得不好，直接把他们换了就是。”
卫瑾殊以前也进过厨房，但楚燮从未因为下厨跟他发过脾气，甚至不嫌弃他做得东西难吃。
怎么这次他就是熬了个粥，楚燮就要迁怒于整个厨房。
他垂下眼眸，看着楚燮刚刚给他手心涂抹的药膏，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眼底失落的情绪：“是我自己要去的，跟厨子有什么关系。你嫌我做得不好，以后我不去厨房就是了。”
他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楚燮深知自己话说得重了，又开始后悔。
方才在灶边，看卫瑾殊兴致勃勃的认真熬粥，那画面既温暖又温馨，楚燮当时心里暖暖的，明明该说些夸奖的话，哎……
“昨晚你只喝酒，不肯吃东西，最是伤胃，我就是想熬些山药粥给你养胃，你不喜欢就算了。”卫瑾殊也没耐心了，主要这是他做得最成功的一次，心底那点小得意，被楚燮一盆冷水给浇了个透心凉，他当即招呼小厮吩咐道，“去跟厨房说一声，把刚才我熬的粥倒了吧！”
“不准倒，让他们快些端来。”楚燮明白了卫瑾殊的用意，心底的喜悦直达嘴角，所有的不愉快都一笔勾销，他暗暗自责，他怎么就突然犯了混一样，说那些伤人的话。
卫瑾殊懒得猜楚燮到底是什么意思，起身就往外走，楚燮赶紧从身后把他抱住：“饭都没吃，你要去哪里？”
“出了大门，外面的小吃多的是，还能饿死我不成。”卫瑾殊话里有话地道，“我知道你还为那事儿生气，我惹不起躲得起。”
“早就不生气了。”楚燮抱歉地道，“对不起，是我不好，不该说那些重话。你为我熬粥，我很喜欢，方才是担心你会烫到自己才……”
“说好了，那事儿以后不准再提。”卫瑾殊体谅他吃醋心情不好，但不能揪着那事儿没完。
楚燮只想赶紧把人哄好，答应道：“一定。”
“还有，以后生气不准喝闷酒，不吃饭。”
“好，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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