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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苑瞧见淑妃进来，便知道人大抵是来齐了。
见着淑妃进来，众人忙为她让道，这可就比谢清苑进来时反应要热络得多了，安和公主瞥了一眼谢清苑，眼里是幸灾乐祸。
谢清苑有些好笑，淑妃是今日寿星的亲侄女，又是四妃之一，在不知内情的旁人眼中，当然比自己这个昭仪要尊贵。
聊着聊着，宋淑妃面露忧愁道，“贵妃昨日差人来报，她病倒了。”
她叹息一声，“太后娘娘好不容易过次生，贵妃却来不了……”
沈贵妃五天一大病三天一小病在宗室里不是秘密，听了宋淑妃的话，大家连道可惜。
谢清苑却有些出神，前世，今日这场宫宴是她作为康王妃第一次出席的宴会，在此招待众人的也是宋淑妃，只是她这番提及贵妃的话，谢清苑却不记得前世有没有说过了。
不过贵妃并未出席这场宴会是板上钉钉的，那时，昭阳殿里也没有一个谢昭仪。
“太后娘娘到——”
殿外传来太监的唱喝声，听见太后娘娘来了，众人先是立刻起身，再是好奇来得是哪位太后。
谢清苑福身低头，混在人群中随众人请安。
“诸位都起来吧。”声音有些年轻，是宁安太后。
众人起身，却见宁安太后旁站着明贤太后，原是两位太后一起来了。
许多王妃公主都对自家婢女暗暗使了眼色，叫她们出去寻小辈前来见礼。
两位太后入上首座席，宁安太后在左，明贤太后在右。大周向来是尊右卑左的，谢清苑注意到，刚刚两位太后入座时，宁安太后下意识走向了左边那个位子，这说明她内心其实也是认为明贤太后地位高于自己的。
但今日是明贤太后生辰，寿星最大，她坐右位似乎是理所当然。
“松龄长岁月，皤桃捧日三千岁，母后，今日是您生辰，儿臣在此祝您日月昌明，松鹤长春。”
说话的人是华王妃，三十几许的年纪，她此时笑起来，眼下露出几丝明显的细纹。
“老五家的有心了。”明贤太后慈和地看着她，“哀家记得清慧今岁出嫁了，这回可带了驸马前来？”
华王与华王妃少年夫妻，成亲近二十载，华王未纳侧妃也未纳妾，华王对王妃的一往情深在整个京城都是出了名的，连久在闺中的谢清苑也曾听过。两人只得了一个女儿清慧郡主，于今年二月出嫁，嫁的也是京城里的高门大户。
“来了，今日是您的生辰，怎么能不来呢。只是这丫头嫁了人性子半分没改，风风火火的，嫌殿里人多太闷，出去透气了。”华王妃笑道。
华王妃开了这个头，其他王妃公主也就顺着向明贤太后祝寿，一时之间，众人绞尽脑汁，漂亮话场面话说的好听极了，谢清苑也和淑妃等几个妃子一起，向明贤太后祝寿。至于寿礼，早就送到了后殿专门收拾出来的库房里。
宁安太后也笑着向明贤太后道了几句祝寿词。
不知何时，李秋吟坐到了谢清苑身边。
“姐姐，您今日给太后娘娘送了什么寿礼？”
谢清苑瞧着李秋吟乖巧的样子，惊讶极了，她压低声音，“真是稀奇，你何时对本宫这么尊敬了？”
李秋吟脸上的笑意一僵，随即微抬了抬下巴，“之前对你没那么尊敬是因为咱俩是对头，我看不惯你很正常啊。那日你我不是握手言和了吗？既然如此，从前的事一笔勾销，以后你我姐妹相称，你位分比我高，我尊你这个昭仪娘娘。”
谢清苑有些想笑，她竟没发现李秋吟居然这么幼稚的一面。仔细想想，她和李秋吟之前的交集都是上辈子的事了，上辈子她们俩一个嫁人一个入宫之后就再没了联系，时隔多年，谢清苑对李秋吟的认知恐怕也不准确了。
“行。那就希望妹妹日后还记得今日这句话。”谢清苑看了李秋吟一眼，倒是回答起了她之前那个问题，“一副松鹤延年图。”
先前众位王妃进来时，谢清苑就默默挪到了后方，此时两人的位置靠后，倒是不用担心说悄悄话被发现。
李秋吟道，“姐姐送的画肯定不一般，定是哪位大家真迹吧。”
谢清苑笑笑，并不告诉她个仔细。
“妹妹我思来想去，也没想到要送什么，最后送了副百寿刺绣。”李秋吟看着殿内众人，“只希望还有哪位送的礼能和我一般的。”
谢清苑开口，“送礼重在心意，妹妹心意到了便好，不必妄自菲薄。”
李秋吟叹道，“姐姐说的轻巧，若我也有姐姐这般底蕴就好了。”
两人这般细声说着，不一会儿就听到那边宋淑妃带着笑意的声音，“娘娘，时辰到了，请您到正殿入席吧。”
众人鱼贯而出，谢清苑和李秋吟依旧是比较靠后的位置，“明明卢修媛为了这宴席也是忙上忙下了半个多月，她在众人面前却只字不提。”李秋吟语气有些不屑。
这个“她”很明显指的是宋淑妃。
“她还真把自己当成这宫里的女主人了。”李秋吟压低声音，依旧没有指名道姓，“今日，就数她忙的最欢了。”
谢清苑警告似的看了她一眼，声音淡淡，“隔墙尚且有耳。”
李秋吟撇撇嘴，神色几分不屑。
众人到了昭阳殿正殿，各自入座。
谢清苑的坐席位于宋淑妃与卢修媛之间，和李秋吟隔了一个座位。本来应该是两个，奈何贺婕妤也称病告假了。
“她那是装病。”李秋吟眼珠一转，告诉谢清苑，“她尚且在禁足之中，虽然说是因为太后寿辰可以出来一日，但她自己觉得没脸，不愿意出来。”
说着，她又用眼神示意谢清苑去看与她们隔了几个座位的宋才人，“这位倒是没心没肺。”
时候不早，李秋吟说完也回了自己的坐席上。
殿内众人都已经入座，但却还没开宴。
但众人都心知肚明是为了谁——他们都在等景昭帝。
宋淑妃面上有了几分焦急之色，似是没想到景昭帝会迟来，她求助似地看向了明贤太后。
明贤太后微叹一声，道，“时辰到了，开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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