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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身边的侍女自小跟着她长大，懂得她的心思，于是便开口说道，“这莫非是老天都不让诸位娘娘离开？”
宫门口的人不算少，她这一句话被很多人听进了耳中。
当下就有人反驳道，“钦天监说了，接下来半月都有雨，和离不离宫有什么干系？”
“你！”小宫女气恼，转头就要去寻刚刚开口说话那人的不是。
“好了。”宋佩思开口叫住她，“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走吧。”
上了马车后，侍女才气呼呼地道，“娘娘，从前哪敢有人在您身前这么放肆？真是一群趋炎附势的东西！”
“娘娘……”宋佩思翻来覆去嚼着这个称呼，手指用力握拳，渐渐发白。
她眼中翻滚着浓烈的不甘心和些许恨意，凭什么？凭什么陛下可以为谢清苑做到这种地步？
独宠她就算了，竟然还为她遣散后宫。
宋佩思闭上眼，只觉得内心绞痛。
良久之后，她才冷着嗓子道，“以后，别再唤我娘娘了。”
侍女一愣，顿时哑然，唯唯诺诺地道，“是，小姐。”
“先前我们出来的时候，你可有看到其他人？”侍女知道，这里的人其他人指的是从前的那些娘娘。
“看见了卢姑娘。”她想了想又道，“方才众人都挤在宫门前的时候，奴婢和卢家的马车靠得近，隐隐约约听他们家下人说，卢家已经为她定下了一门亲事。”
“竟然如此之快吗？”宋佩思喃喃低语，“那父亲，又会怎样对我呢？”
她不想如贺氏女那样去庵堂里度过一生，便只能找个人嫁了。
“小姐，您还是忘不了陛下吗？”侍女小心翼翼地发问。
“那又如何呢？”宋佩思苦笑，“我如今已经出了宫，再无机会了。”
纵使有再多的不甘心，如今也成枉然。
侍女不敢多言，默默地守在一旁。
突然间，马车一顿，停了下来。
“怎么了？”侍女朝外问道。
“前面是前忠勇伯府，如今这宅子易了主，新主人正在往里面搬东西呢。”车夫回道。
“小姐，就是因为牵扯进了康王谋逆案中，全家都被斩首的忠勇伯赵家？”侍女好奇问道。
“嗯。”宋佩思掀起车帘一角，瞧了一眼外面，就不感兴趣的放下了。
侍女却仿佛来了兴趣，“小姐，我听说啊，这赵家被抄家前跑来了一个年轻女子，一身破破烂烂的，像是逃难过来的，等查看了她的路引，发现果真是从战乱的甘州那边过来的。
结果这女子还疯疯癫癫的，非说自己是什么忠勇伯府的嫡小姐，虽然大家都不信一个伯府的嫡小姐会是这样的人，可一想到忠勇伯府那个赵二小姐本来就有疯病，去年还发疯一把火烧了自家祠堂，大家伙就又有点相信了，有看热闹的人把她送回了赵府，
可她还没进门，来抄家的执刀卫就到了，那女子又说自己不是赵二小姐了，可执刀卫不管那么多啊，拉了一个赵府的管家，那管家说他们二小姐就长这么个样，于是执刀卫就把那女子和赵府一干人等都给带走了。”
“赵二小姐？”宋佩思在脑海中想了想，发现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在勋贵世家多如过江之鲫的京城，这没落的忠勇伯府家的小姐还没资格到她面前来，宋佩思想不起也就不想了，只当是听了个笑话。
马车又缓缓地动起来了，发出细微的吱呀声，行驶在青石砖铺就的长街上。
如丝小雨逐渐变大，淅淅沥沥的，洗去从前的黑暗，迎来新的曦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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