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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九晨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好像是，从黎栎开出来以后，这辆车就一直在我们后面。”
“嗯，”叶风凌补充，“现在我们拐进来了，他也跟着进来了。”
距离有些远，叶风凌看不清车主的脸。
想到还没有找到的幕后黑手，韩九晨顿时起了警惕心，“我们小心点。”
“好。”
叶风凌刚应声，就看见后面那辆车掉了个头，又开出去了，两辆相向而开的车，速度够快，后面的车辆瞬间就看不见身影了。
“是巧合吗？”
叶风凌食指在方向盘上摩挲了一下，“不好说，还是小心点为准。”
“好。”
从珠宝店出来，俩人时刻都在注意着周围的车辆，提防那辆银灰色的车再次出现。
小心驶得万年船。
好在一路上都没有什么异常之处，那辆车就好像只是一个巧合。
前面就是拐角了，道路两边都有高高的建筑物，不知什么原因，没有安装凸面镜。
因为视线被建筑物遮挡，看不见道路两边的车辆，怕出现什么意外，叶风凌有意放慢了车速。
这时前面拐进来一辆黑色的奔驰，道路不是很宽，叶风凌稍转方向盘打算让路。
黑色的奔驰车完全不顾岔路口的劣势，也不等叶风凌让路，紧踩油门，车速极速飙升，径直朝叶风凌撞来，本就只有几十米的距离顷刻间就被拉近了。
叶风凌瞳孔紧缩，猛地右打方向盘，车子迅速往右拐，受惯性韩九晨往往前倾斜，叶风凌往副驾驶一扑，把她紧紧的护在身下。
巨大的碰撞声后，车子猛的扎入一旁的街道，受到石墩的阻碍才停下来，吓得路人纷纷尖叫，场面十分混乱。
尖锐的碰撞声充斥着韩九晨的耳朵，震的她耳膜嗡嗡作响，大脑一片空白，眼前也出现了短暂性的黑暗。
车辆在巨大的冲击下狠狠的往回弹了一下，而她则被叶风凌紧紧的护在了身下，免去了大部分的伤害。
剧烈的撞击触发了安全气囊，安全气囊瞬间弹出，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惯性所带来的伤害。
而这一切的一切仅仅发生在短短的九秒钟内，后来韩九晨仔细想了一下，九秒钟究竟有多短呢？
大概就是伸个懒腰打个哈欠的功夫，大概就是心脏跳动九次并把540毫升的血液运输到体内的时间。
可就是这么短的时间，叶风凌做了两个动作，右打方向盘，把韩九晨护在身下。
每一个动作都不顾自己的安危。
每一个动作都在保护韩九晨。
鲜血顺着叶风凌的额头流到了韩九晨的脸上，感受到脸上湿润的触感，她顿觉手脚冰凉，伸手摸了一下脸颊，满手的鲜血刺眼极了。
韩九晨有些害怕地别开视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双手颤抖的摸出兜里的手机，先打120叫救护车，然后给叶风凌止血。
太多太多的鲜血从叶风凌头顶流下来，温热的鲜血却让韩九晨如置冰窖，伤口面积大，压迫止血不亚于杯水车薪，她取下叶风凌的领带放当作止血带，取过腰间的腰带包扎进行止血。
叶风凌脸颊毫无血色，殷红的鲜血在苍白的嘴唇上触目惊心，韩九晨害怕极了，莫大的恐惧如潮水般涌来，把她淹没，带着一种濒临窒息的痛感。
“你别怕，你别怕，”韩九晨有些颤抖的抚去叶风凌的嘴唇上的血渍，“救护车等下就来了。”
声线颤抖，语调支离破碎，说出来的话语不知道是在安慰叶风凌，还是在安慰她自己。
只可惜没有人回应她，剧烈的痛感让叶风凌陷入了昏迷的状态，根本听不见外界的声音。
心脏像被一个大手紧紧的攥住了，勒的她有些喘不过气。
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已经从眼角汹涌的流下来，糊满了她的脸，也模糊了她的视线，浸润到伤口里丝丝泛疼，却不及她心痛的万分之一。
直到救护车的鸣笛声响起，叶风凌被救出来，韩九晨依旧面色发白，浑身都在发抖，失魂落魄地跟着医护人员上了救护车。
医院的手术灯亮起，韩九晨就这样坐在外面的长椅上，眼睛里满是血丝，往日都是她在里面做手术，今日还是第一次体验这种焦急又惶恐至极的心情。
复杂的情绪交织给她的精神带来了极大的损耗，整个人看起来状态很糟糕，像是随时都要倒下。
“韩医生，手术一时半会儿也做不完，你不如去处理一下身上的伤口。”
医院是她工作的第一人民医院，有相识的护士不忍心见她这般憔悴，前来劝阻她休息，处理一下挡风玻璃破碎割伤的伤口。
伤口大小不一，虽然只是皮外之伤，却还在冒着血，数量多了，看起来也有几分可怖。
“不碍事，小伤口，血液凝固后自己就止住了。”
许久未进水，嘴唇干燥，嗓子带着一丝干哑，开口有疼意，知道护士是好心，韩九晨回了她一个微笑，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勉强。
她知道自己站在这里无济于事，但是她就是不想走，只要一想到他躺在里面生死未卜，心里就和针扎了一样细细密密的泛疼，根本提不起半点心思处理伤口。
见她这般执拗，护士也无可奈何，只好离开。
再次折回来时，手上带了一个医药箱，“我把医药箱拿过来了，这下你总肯包扎一下了吧。”
韩九晨抿了抿干燥的唇瓣，心中一暖，“谢谢你。”
护士摇摇头，叹了口气，“真是关心则乱。”
伤口处理好，护士就离开了，韩九晨继续这漫长的等待，她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她只知道等待结果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如此的煎熬。
手术室的指示灯重新恢复绿色的时候，韩九晨才明白往日病人家属那种既害怕又期望的复杂心情，人永远没有感同身受，唯有在亲身经历时才会领悟，害怕结局是糟糕的，期盼手术是成功的。
她就像等待死神的宣判一样，站在那里，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医生的结果。
“手术很成功，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你可以放心了。”
李主任拍了拍韩九晨的肩膀，宽慰的话语让韩九晨瞬间红了眼眶，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得到松弛，疲惫不堪的身躯再难招架得住，径直便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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