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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莫第六感觉得那个被霸凌的学生就是凶手，但是他又没有证据。当顾莫问起的时候，那两个男生就畏畏缩缩，不知道是因为真的吓到了还是故意的，怎么也不承认做过施暴的行为，更不可能说出被欺凌的女孩是谁。因为心理受过创伤，他不好继续问下去，让他们继续呆在咨询室里。
当顾莫走出门时，一股强风吹了过来。他抬眼看向天空，远处黑云压城，一大片乌云在向这里靠近，天气说变就变。就像是案件一样突如其来，又没有眉头。
祁明走上前，“你是不是也觉得凶手是那个被霸凌的女生？”
“嗯，但是没有证据不能瞎讲，至少凶手肯定是认识这四个人的。”说完后顾莫迟疑不决，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祁明看见他举棋不定的样子有点想要笑，“你想说什么？”
“祁总，你见多识广，可以和我去受害人的教室看看吗？”
“下次别再叫我祁总了，叫我祁明。”
“祁······祁明。”没了尊称，顾莫倒感觉有些别扭，“能和我一起去吗？”
“嗯，好。”祁明见自己的名字从顾莫嘴里说出来别谈有多高兴。
“陈刚，你先坐在这里。看看除学校以外，其他建筑上的监控能不能拍到护栏。”
“我去，老大！你把我当神仙啊！像这种老学校监控设施陈旧的、或者像上次的那种防范措施低的酒店我还可以入侵，其他都是有超级防火墙的！虽然这也难不倒我，但······”陈刚打了几个字之后发现没了动静，抬起头发现两个人早走了，“卧槽！人呢？每次都这样，没等我说完就走，真是的！”
祁明和顾莫从年级主任那里得知，坠楼女孩所在的班级是三班。他们立即赶去了教室。
当他们进去时，班主任还在讲台上给同学们灌心灵鸡汤。
“请问你们是······”
“我是侦······我是警察，”说完，顾莫便拿出了他的证件，“想请您配合一下。”
“好。”
这时候，讲台下面的同学叽叽喳喳地开始小声议论起来。他们好像完全没有因为自己有个同学死了而害怕，反而倒像是冷眼旁观的看客一样幸灾乐祸。
“这里有和常梓妍、董顾宇、陈宇阳、周海智关系好的人吗？”
问题抛下去，没有人回答。
“毕竟是才开学没多久的，彼此之间都不太熟悉。”老师前来圆场，“但我记得好像有和他们是同一个初中毕业的。来！和我们班的常梓妍、董顾宇、陈宇阳、周海智之前认识的人，站起来。”
（补充：常梓妍——坠楼的女生、董顾宇——抓水管的男生、陈宇阳——坐在地上的男生、周海智——跪在护栏旁的男生）
三个人站了起来，一个男生，两个女生。
“我想请你们回答几个问题，不必紧张，问完就好了。”随后，几人被顾莫他们带到心理咨询室。
顾莫让其他两个女生坐在大厅等着，先带着那个男生到正对大门的咨询室单独聊了起来。
顾莫和那个男生坐着，祁明站在旁边以便观察那个男生的微表情和小动作。
“你和那四个同学以前都认识吗？”
“认识。”
“他们都是什么样的人？你如实回答就好。”
“常梓妍她平时比较懒散，不怎么爱学习，到这个学校完全是靠关系的。而董顾宇则比较善变，为人不诚实。陈宇阳······性格暴躁，目中无人，周海智也是。”
“你对校园暴力有什么看法？我就是问问你的看法，没别的意思。”
“我觉得施暴者的心理应该比较扭曲，缺乏情绪管理能力，他们大多敏感多疑、傲慢偏激。”
“好，谢谢你的配合，你可以回去了。出去之后叫下一个同学一分钟以后再进来。”
等男孩出去了，顾莫问道：“他有没有说谎？”
“至少我没看出来他说谎。而且我觉得他思路清晰、冷静客观。他说的话应该比较值得参考。但是他对施暴者好像有些······不友好，不知道怎么描述，反正他听到校园暴力时，眉毛有些细微变化，不太明显。”
“哦。应该是比较痛恨这种行为吧。”
不久，下一个同学进来了，她穿着百褶裙，看起来性格比较开朗。
顾莫重复以前的问题，“你和那四个同学以前都认识吗？”
“只认识陈宇阳和周海智。”
“那你觉得他们是什么样的人？要如实回答。”
“emmm······反正我觉得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成天像个痞子似的。我记得之前初中的时候，他们好像还打过人，因为校园暴力记了大过。但可能是因为刚开学，所以他们比较老实，反正我是没看见他们做过什么出格的行为。”
“那你能和我讲讲你初中时他们怎么进行施暴的？”
“怎么施暴？就是把人带到小巷子或者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揍呗。不然还能怎么样？校园暴力不都这样吗？”
“那你对校园暴力有什么看法？”
“其实我觉得并不是所有施暴者都是有意进行虐待的，比如说可能是因为别人的强迫，也有可能如果自己不去施暴则自己可能就会受伤害。还有就是，可能一切并不是施暴者本身的错，而在于家庭原因，可能施暴者的原生家庭在他小时候就出现过家暴或者父母关系恶劣等现象。但有一说一，我并不是为了袒护施暴者才这么说的，我觉得校园暴力是不好的行为，至少不应该伤害他人。”
“嗯，好了，你可以回教室了。出去后记得叫下一个人一分钟以后进来。”
“这就没了？我还以为会问多少问题呢。”说完就撩起头准备出去。
“等等，”祁明叫住那个女生。“平时你有没有注意看你们班上那4个人是不是经常去楼顶？”
“是啊。平时课间的时候也会去，谁知道他们在上面搞什么小动作呢？再说了，开学的时候老师就反复强调过楼顶的监控坏了，让我们不要上去。谁让他们上去的？现在出事了吧？”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你觉得她怎么样？”
“我感觉我想的大概和你一样，她话多、牢骚、说话无重点，不可能会是凶手，凶手的心思应该比较缜密。但至少我们知道了一个信息，那就是基本上每个同学都知道监控是坏的。”
“那就剩下最后一个女生了，会不会是她呢？”
最后一个穿着校服，进来的时候扭扭捏捏，不太敢进，她后面跟着心理老师。
“这同学比较内向，不怎么爱说话，开学的时候我就找她说过了，但是她还是这样。”心理老师露出有些过意不去的表情。
“同学，坐在这儿。不用不好意思，我就是想问你几个问题，问完就好。”
那个女学生点点头。
“你和那四个同学以前都认识吗？”
“常梓妍。”
“那你觉得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不用担心，如实回答就好。”
“攀比。”
“还有呢？”顾莫试着引导她。
“敏感······自大······容易猜忌。”她一词一顿地回答。
没等顾莫说出口，祁明见缝插针地问道，“那你对其他三个同学有什么看法吗？”
“周海智······没主见······挑剔······善变······虚伪。”
“陈宇阳······急躁······偏激······自私·······无自制力。”
“董顾宇······无能······暴躁······焦虑······推卸责任。”
祁明又插嘴问道：“那你对校园暴力怎么看？”
那个女生摇摇头。
“你见过吗？”祁明又问。
“祁明！够了，别问了。好，你可以回去了。”顾莫觉得祁明很没礼貌，但他只顾着责备祁明，却忽视了那个女生，她好像是要说什么的，但欲言又止。
等女生走后顾莫反问到：“你刚刚为什么问她其他问题，你不怕对她造成伤害吗？咦？不对，”转而顾莫又问道：“难道你是想看她在听到校园暴力时的反应吗？那也用不着怎么失礼啊！而且我觉得她不是被欺凌的对象。”
“没错，我敢肯定她不可能是凶手。像她这种有社交障碍的人虽然总是独来独往，但是性格沉稳、观察力敏锐，一直细心地关注着周围的环境。一般人的喜怒哀乐在那些人眼里会无限放大，所以对人性格的剖析会比较具体，她说的话可能比第一个男生的还要更准确一点。”
“你大学学的心理吗？”
“不，我是商人，自然会对微表情和心理有所研究，毕竟你不知道你的合作伙伴会不会在骗你。我大学学的是工程管理。那你呢？”
“我学的经济犯罪侦查专业。先别谈这些，这么来说，凶手就不在这几个人之中。那我们可能要扩大范围去问了。这一届有多少学生？”
“我记得之前年级主任说招生人数是1200人，还有4人因为特殊原因留级了。”
“那我们可以去问问该年级和受害者同一个学校毕业的有几人，然后给他们做问卷调查。”
“范围会不会太广？只要集中到初中是同一个班的就好。”
“以防犯罪嫌疑人故意不现身，而从同一个学校毕业的人数是固定的，所以只好扩大范围了。”
接着，他们找到年级主任，查阅资料发现一共有153名学生。之后就开广播让从第二初中毕业的同学在会议室进行笔试问卷。
笔试比之前还多了一个问题：“你有没有经历或见过校园暴力？”而且是放在所有问题的最上面。因为开头直奔主题会影响后面答题人的情绪，填写的内容也会和其他人不同。
以后的问题依次是：
“你认为校园暴力这种行为怎么样？”
“你认识常梓妍、董顾宇、陈宇阳、周海智这四个人吗？如果认识，请写下一问。如果不认识，请交卷。”
“写下你认识的人的姓名，并写出你对他（她）的看法。”
顾莫在主席台上说道：“各位同学不用刻意隐瞒，如实回答就好。填好请交到前面来。”
祁明站在他旁边，观察着每一个同学的微表情，看他们是否有紧张、畏缩等情绪存在，但一切正常。
等交好卷后，祁明清点数量，但他怎么数都是148张，“不对，除去那四个人，还有一个人没交。”
“那个以后再说吧，我们先看看交了的问卷。”
两人仔细审阅了148张问卷，基本上是没什么问题了。
“就剩那个没交的了。”
“现在我们去找陈刚，他应该是去了心理咨询室，毕竟外面怕是要下雨了。”顾莫收起问卷，向门口走去。
······
“陈刚，刚才让你看的监控怎么样了？”
“老大，目前在我攻破的防火墙中，只有那栋楼可以清晰地看见护栏，”他指向教学楼后面的那栋楼，然后把电脑屏幕展示给顾莫看，“这是那四次出现受虐者的监控。”
“等等，你再帮我看看这几份答卷中还差谁？这里面是学生名单。”顾莫将一个u盘递给陈刚。
“哦——”只见陈刚从包里又拿出一台电脑和一个迷你的仪器。
“这个是什么？”祁明问道。
“扫描仪啊！用来扫描文字的，只要把所有人的名字扫进去就可以省得一个一个输入了。嘻嘻，是老大给我买的，我可是求了好长时间的！”
“陈刚，干正事！”
“哦。”
顾莫和祁明看起了监控。在三个白天的监控中，受虐者的身影全都被陈宇阳和周海智挡着，什么也看不见。而接近傍晚的监控中，那个女生只能勉强看见半个身体。
“还是不行。”
“老大，这些人当中少了一个叫秦羽的女生，在你给我的u盘当中显示的，她在六班。”
“好。”
“打扰一下，”顾莫站在六班的门口向里问道，“请问你们班是不是有一个叫秦羽的女生？”
任课老师见门口站了个人，便问道，“请问你是秦羽的·····？”
“哦，我不是她的家属，我是警察。我想请问一下秦羽是不是在你们班？”
“是，但是她今天好像请假了。”
“你们有没有谁认识她家？”顾莫又问。
这时候有个女生站了起来，“她今天请假去医院了，不在家。”
“那你知道她是因为什么原因住院的吗？”
“不知道，她没和我说。”
“好的，谢谢。”
顾莫回到心理咨询室。
“怎么样？”
“在医院。”
“那我们要不要去？”
“不用，外面天这么暗，马上下的雨怕是不小，我们还是找班主任要联系方式吧。”
之后顾莫便打电话给了那个女生，并问了她一些问题。结果发现那个女生并不像是犯罪嫌疑人。
“怎么办？线索断了。”顾莫感到一股烦躁，忙了一下午，什么线索也没有。
在这时，陈刚叫住顾莫，“老大，这个监控可以看到受虐者的侧面，但是还是看不见正脸。”
这时祁明眼前一亮，“等等，你把之前的那个监控翻出来。”
“怎么了？你发现什么了吗？”
祁明将两张图进行对比，“你看这张图，时间是十天以前。这张图上的这个女生头发到肩，结果你再看这儿，两天之后，头发都到腰了！”
“你是说······假发！”顾莫醍醐灌顶，“也就是说受虐者可能是男生！但是被要求戴假发！”
“没错！我觉得还是有必要问陈宇阳和周海智那两人，不然这案子怕是没进展。”
这时，一道耀眼的闪光把咨询室照得通亮，随后北风呼啸，电闪雷鸣。顾莫和祁明下意识的看向外面，结果看见之前第一个回答问题的男生站在门口，闪电的绿光映在他的脸上，让人不经意打个寒颤。他走了进来，“老师让我过来喊陈宇阳和周海智，因为马上可能要下暴雨。所以老师让我来通知他们赶紧收拾东西回家。”
“哦······好。你去喊他们吧，他们在隔壁。下次不用在门口等，直接进来就好。还有，麻烦你把这个u盘给你们年级主任，帮我谢谢他。”顾莫转而又对祁明说，“还是等他们缓过来再说，明天再问吧。毕竟亲眼看见同学掉下去，还是有些心理阴影的。我们待会赶紧回去，不然雨下大了就不好回去了。”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第二天，陈宇阳和周海智的尸体就漂在离学校不远的河里。
而且由于雨势较大，当天晚上迷雾四起，监控里什么也看不见。
案件就从这里中断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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