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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莫坐在后院的亭子里观赏着风景。云层被风吹动，月光忽明忽暗。
夜很静，风很轻。鱼儿不时打挺，留下清脆的水声后，在湖面留下一圈圈涟漪。
不远处传来脚步的声音。
“爸？”见对方不回答，顾莫又问，“爸？是你吗？”
“不是，是我。”祁明向亭子走来。
这时，月亮探出了头，皎洁的月光如流水般倾泻下来，祁明的脸上就好像镀上了一层霜，似乎这种柔软是可以看得见的、摸得着的。
“你爸不来了。”
“我就知道。”
“你家亭子还挺有些意味。”
“嗯？”
“牌匾上印着‘虫二’二字，寓意风月无边。”
（虫二为“?月”去掉外框所得，故寓意“风月无边”）
“哦，那是我父亲之前提的名。”
“反正现在也没事做，陪我走走怎么样？”
“好。”
顾莫和祁明肩并肩走在铺满鹅卵石的小道上，古朴雅致的庭院里竹林沙沙作响，迷离的月光下思绪放飞，似乎一切都充满了诗意。
约莫走了一盏茶功夫，他们准备回头。
远观屋梁，一页页瓦片此起彼伏，好似波浪在翻滚，又好像触动了某个人的心。
祁明突然止住脚步，和顾莫面对面站着。
“顾莫。”
“嗯？”
顾莫抬眼看见祁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发现祁明的眼神好像变了。
那种目光很黏稠，像一个能摄人灵魂的深渊，让人挪不开眼。
“你眼里的星光很美。”
“是我，还是星光？”
“是你。”
他注视着顾莫的双眼，然后又将目光向下移动，红润的嘴唇在月光下像是上了釉的彩瓷一般，仿佛能够感觉到亲上去时那种柔软的质感。
“我可以亲你吗？”
顾莫没有开口，只是看着他的眼睛，好像看呆了。
“你不反抗我就当你默认了。”
祁明俯下身，就好像是在试探一般，只是小心翼翼地轻啄了一下。
亲好后他没有挪开嘴，两个人的脸靠得很近，彼此注视着对方，漫天的繁星此时都变得黯然失色。
顾莫最先打破沉默。
“祁明，你吻技怎么样？”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祁明将顾莫圈在怀里吻了很长时间。
顾莫被吻得有些缺氧，他挣开祁明的束缚，往后退了几步。
“是不是我妈让你这么做的。”
“如果说我是自愿的呢？”
“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
“顾莫，我喜欢你。”
“祁明，”顾莫正视着祁明的眼睛，和他认真地说：“我们才认识了不到一个星期你就和我说这些。”
“可是刚刚你不是也很享受那个吻吗？你不喜欢我为什么会和我接吻？”
“我确实是很享受，但我只是······”顾莫说不上话。
“只是什么？是我的吻技不好吗？还是我不够真诚？你告诉我，只是什么？”，他掐住顾莫的肩。
顾莫说不出原因，一开始他看着祁明的眼睛就好像陷进去了一般，他脑子一热才会问他吻技怎么样，他总不能回答他因为看了他的眼睛就想接吻吧。虽然不得不承认祁明的吻技确实很好，不然他怎么也不可能回吻他。但是一切还是太快了，他接受不了。
“为什么？你好歹也给我一个理由。”
为了让祁明死心，顾莫回答：“我······我有喜欢的人了。”
祁明听到顾莫这么回答就好像受到电击一般，精神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之中。
“不······不可能，你肯定是为了回绝我才这么说的对不对？你不可能有喜欢的人！”祁明双手晃动顾莫的肩膀，“告诉我你不可能有喜欢的人，是不是，你说啊！”
本来顾莫准备好好和他说话，没想到祁明会如此反常地大吼。
“怎么不可能！为什么我不能喜欢别人？”
他确实有喜欢的人，只不过他喜欢的人早在18岁就已经“死了”。他不想解释，他也不能解释，这种话怎么能说的出口呢？
“可······可是我是真的喜欢你！”祁明有些着急。
“喜欢我？你喜欢我，我就一定要喜欢你吗？轻易说出的喜欢你不觉得很廉价吗？”
“轻易说出？！廉价！我的喜欢在你眼里就一文不值吗！”
“祁明！不是所有喜欢都能如愿以偿！如果我遇见你第一眼的时候就喜欢你，那我这辈子都无法忘记那个心动的瞬间，相反的，如果在一开始我对你一点感觉也没有，那么我就不可能喜欢你！”
祁明此时大脑一片空白，无力地盯着顾莫的眼睛，“所以········从一开始，你就对我没有一点感觉吗？”
顾莫把祁明的手从肩上拍了下来，“一开始确实没有，但我承认，在我们相处的这一段时光里，我确实对你有过心动的感觉，但也只是些零碎的瞬间。好感终究是好感，这说明不了什么。祁明，在我眼里，你是一个冷静、不会感情用事的人，你现在怎么会这样不成熟？”
“对······对不起，刚刚我只是太着急了······那······你就不能尝试喜欢上我吗？”
“我可以尝试，但你觉得那种喜欢能算是喜欢？”
“我······”他的嘴唇颤了几下，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对于刚刚的吻我很抱歉，是我先失的态，导致你对我有不该有的冲动。也许我们都该静一静，我先回去了。”
顾莫说完这句话就走了，留下祁明一个人驻足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眼里滚着泪花，但就是流不下来，这是他最后的倔强，他已经记不清上次这么心痛是什么时候了。
祁明无力地走向亭子，独自坐在石椅上看着满地的竹叶，虽然还没有到秋天，但竹叶已经开始纷纷落下，不是因为竹子老了，而是因为风吹的太剧烈。
凉?有意，落叶无情。
他从袋子里掏出一根烟，却发现没带打火机，心里莫名有些烦躁，但又无法发泄。
“顾莫，你别想逃。我会让你后悔你现在的所作所为。”
祁明将香烟揉成一团摔在地上，然后就回去了。
刚进门，顾母就一脸担心地看着他，“刚刚顾莫回来时看起来心情不好，你们是不是······”
“嗯，他有喜欢的人了。”
“啊？怎么可能？他怎么从没告诉过我？不可能啊！我不信他真的有，明天阿姨帮你问问。”
“别吧阿姨······不然······我们连朋友都不是。”
“可······你不是喜欢他吗？怎么······”
“阿姨，我知道你想我们好，但是强求不来。不早了，您也赶紧洗漱睡觉吧，我就是来跟你告个别的。”说完就掏出了车钥匙准备走。
“天都怎么晚了，要不你就留下来吧。这儿里市区有些远，晚上开车不安全。”
“要是明天早上再见到顾莫，我还没想好该怎么应对他，所以我还是先回去吧。那阿姨，我先走了，您睡去吧，别着凉了。”说完祁明就开门走了。
“哎呀，这孩子。”顾母有些过意不去。
祁明离开老宅后，开了两个小时的车到了酒吧。
激情的鼓点好像能震破人的耳膜，灯红酒绿迷住了他的双眼，他想试图用酒精麻痹自己，却怎么也忘不了。
酒量太好不是件好事。
他干脆点了一瓶龙舌兰，将酒杯倒满三分之二，他用手指摩挲着杯口，看着杯中那些处于狂欢中人们的倒影，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托起杯座，闻了闻龙舌兰，依旧是那么独特的香味。
“先生，你确定不需要柠檬和食盐吗？”
“嗯。”
（ps龙舌兰酒的喝法：把准备好的食用盐沾在杯口或撒在手背的虎口上，柠檬洗净以后，切成柠檬片，夹在无名指和中指之间，喝龙舌兰酒时，要先舔一口盐，然后喝一口龙舌兰酒，最后咬一口手指间的柠檬片。）
祁明看着杯中的酒，然后想要一饮而尽，只是刚入口，那种浓烈而又苦涩的辣让他只能喝上一小口，他的喉咙有种焦灼感，但是整个人很high。
他又灌了一口，那种苦味，暂时盖过心里的空缺。
他的头皮开始发麻，那种感觉顺着他的脊髓一直蔓延到全身的每一个角落，全身的细胞都处于兴奋的状态，每一处肌肤都止不住战栗。
他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就这样，他喝了大半瓶酒，酒保也不敢上前制止，像这样晚上来酒吧买醉的大部分都很危险，碰不得。
但在这时，一个穿得比较暴露的男人走到祁明的旁边。
“嗨，帅哥。一个人吗？”
“滚，别来烦我。”
那个“鸭子”看祁明长得不错，身材也不错，便开始展示自己妩媚的身姿，他将嘴唇贴在祁明的耳边，先是挑逗性地舔一下，然后又说：“帅哥~我的······很好，你要不要试试？”
“别让我说第二遍。”
“切，装什么纯洁嘛，依我看你不就是失恋了呗。”那个“鸭子”说完就走，却没有想到直接揭开了祁明一直想要掩盖的伤疤。
祁明本打算教训一下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鸭子”，却没有想到，他看着那个“鸭子”却能够想到顾莫。他们的背影实在太像了，也或许是他的酒喝多了，脑子有些糊涂。
他上前拉住他的手，“等等，多少钱一晚上？”
那个“鸭子”听他这么一说，高兴坏了。
“帅哥，你确定吗？”
“快告诉我，多少钱一晚上？”祁明有些不耐烦。
“无偿献身怎么样？”那个“鸭子”踮起脚想要和祁明索吻。
祁明却先制止了他，“先去宾馆。”
······
第二天早上，是祁明先醒的，他脑子一片眩晕，后脑勺也疼得剧烈，果然龙舌兰的后劲还是太大了。
他看着睡在自己身旁的“鸭子”，倒有些对不住他，毕竟昨天晚上············他都控制不住自己地把他想成顾莫，直到那个“鸭子”昏了过去。
祁明起身换好衣服也洗漱好，下楼拿了早饭上来放在床头柜上。他还在早饭的下面垫着一张支票。
做完这些，他才离开了。
因为他的计划还没有结束，他手上的证券还有顾莫口袋里的那张卡片，他知道顾莫肯定会去那个聚会的。
昨天，就在他离开医院后，他准备登上他暗网的账号改变原本的计划，没想到刚刚打开那个网站，他就看到有一个帖子，上面显示是两个月之前刚加入的萌新，帖子上面是这么写的：现在警察在追捕我，我下一步该怎么办？
祁明点击帖子主人的头像，进入他的主页又，他继续往下翻，没过多久就翻到帖子的主人刚刚加入组织的时候发的那条：我想复仇，有没有人能帮帮我？
之后就有各种人回复他的帖子，并且也在给他计划该怎么做。
祁明看了看记录，确定帖子的主人就是潘峰了，怪不得潘峰之前能犯罪而不被警方发现，原来是有人在指导。
他很庆幸当初自己创建这个网站，也很庆幸听从别人的建议创建这个组织，这才使他有机会再次改变他的计划，使他离目的更近一步。他想到几天后的聚会便点开刚刚的那个帖子，暂时还没有人回复，他表示他可以帮他，但是有代价。
潘峰见是网站创建者，他直接秒回说如果能手刃敌人，他什么都愿意做。
之后祁明就和他私信问他是不是潘峰？
对方只是震惊了一会儿，然后就问他是谁？祁明并没有爆出自己的身份，只是给他出了这个主意：让他到学校的楼顶去直播，既可以揭露那些施暴者的行为，又可以让所有人都唾弃他们。但条件就是他给顾莫这个网站的网址以及下一次他们聚会的地点址。
除此之外，祁明让他跳楼自杀，毕竟死人是不会告密的，而且这个结局对他来说也不一定是坏事。
一开始，潘峰犹豫不决，他告诉祁明他还有一个妹妹。
祁明表示，如果潘峰肯这么做，他愿意找人抚养他的妹妹，并且给他的妹妹一个光明的未来。
潘峰想着：这样总比自己偷偷打工，再加上那些微不足道的奖学金，养活两个人好。他立马就答应了。
在直播之后，潘峰就把那张纸条塞进顾莫的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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