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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地前的隧道里，诺大的球场内灯光意外亮眼，入口处什么也看不见，只有满眼的白。
一开始的声音像在海底似的，听不真切。直到他踏入赛场内，欢呼声似潮水般从四面涌来。
他抬眼向四周看去，观众席坐满了人，还有一片人他很熟悉，是他的同班同学。坐在最前面的是他的班主任陈光涛，此刻正在给他们拍照片，“加油！”虽然听不见他的声音，但是从嘴型一看便知是这俩字。
教练在他们上场之前就坐在篮球场室内了。教练叫黄靖华，他扯着大嗓门喊：“你们马上准备上场，再做一下热身吧！”
“好！”
顾莫肾上腺素疯狂飙升，那种兴奋劲一直冲到他的天灵盖，他面红耳赤，心跳不断加快。尽管他知道自己现在很平静，但是在这种氛围下，他的身体本能地激动。
他看向祁明，已经在热身了。灯光下他的皮肤白皙，但更惹眼的是他侧压腿时那大腿上的腱子肉，很坚实，看着就充满力量，让人血脉止不住膨胀。所以祁明的臀部力量应该挺好......顾莫这么想着想着就往不好的方向想去了。什么东西啊！现在自己的思想这么龌龊了！顾莫立马停止自己腌?的思想。
但是此刻的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这具十八岁的身体依旧在回放以前的动作。他的眼睛自动锁定了一个东西。因为祁明在做侧压腿，所以它被包裹得出了形。
他想移开视线却做不到。
就在祁明快要向自己看的时候，他转开了头。哎，果然还是那个有色心没色胆的十八岁少男。
顾莫得感谢自己面瘫，不然早就露馅了。
眼不见，心不烦；眼不见，心不烦......顾莫像念经一样遏制自己的想法。
“上场！”教练喊道。
广播里开始介绍两支队伍的来历。
一个是来自d市的同光高中，一个是来自n市的胜平高中，两场定输赢。
两队在球场中间相互打招呼后，队员都退了回去，队长段尚义站在前面负责抢球。
顾莫走到他应该站的位置，矮下身子做好准备。
祁明就站在他的旁边，比他高半个头。虽然两人都健身，而且两人都有坚实的肌肉，但顾莫就是比祁明小，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顾莫身体的骨架小。
哨子一吹，篮球一仍，双方就开始跳球。
是段尚义先碰到球，刚把球拍向邹云，双方就开始紧张起来，顾莫的心快要提到嗓子眼了。虽然他不要控制自己的身体，但是以第一视角看比赛，确实容易将自己代入那种氛围。
果然就和记忆里的一样，对方打黑球，不仅是明面上的带球走步，他们竟然还乘大家没注意时背地里偷偷搞小动作。
在第一场快结束时，对面的前锋用手肘猛地磕在段尚义的肝部，明显是故意的，但就是不承认。
段尚义当场就捂着肝、痛苦得蜷缩在地上，他虚汗淋漓，面部发白。碍于面子，他张开嘴无声呐喊，脖子上的青筋全都爆了出来。
队员赶紧上前查看。“怎么了？”“伤到哪儿了？”......
段尚义只是勉强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但大家都知道——被爆肝了。
段尚义被医务人员抬上担架后，他们毫无疑问地换了中锋，而对面球队却在奸笑。
第一场下来，险胜对方。
全队都气不过对方打黑球，决定仔细商议。商议过程中，祁明撩起上衣衣摆擦汗，顾莫的视线又忍不住自动锁定目标，祁明的小腹靠右侧有一颗小痣，紧实的腹肌冒着蒸汽，人鱼线总是让人无意遐想。和之前一样，他还是没听清他们到底在讨论什么，这导致最后的事故在他身上发生。
在商量过对策后，第二场有开始了。这次他们要小心和敌队的肢体接触，尽量不要靠近他们，毕竟他们的球太黑了。
这一场杨靖飞拿分比较多，他几乎都是投的三分球，而且一投一个准。
比赛双方都很焦灼，对方也不敢再明目张胆地打黑球、给顾莫他们罚球的机会。
在最后10秒内，两队快要打成平手时，顾莫将球传给杨靖飞，想让他投三分球。但对方急眼了，也不管什么比赛规则，直接想要借着拦篮球的接口直接向杨靖飞扑过来。只见杨靖飞一个闪现就躲过想要扑到他的人。但对方还是不肯放手，又有人向他扑过来，杨靖飞斜跳着躲过进攻并投下了三分球。
只是那个人没扑到杨靖飞，倒是朝顾莫飞过去。顾莫仰面倒在地上，磕到了后脑勺，虽然没什么感觉，但是顾莫的眼前一黑，耳边什么叫喊声全都不见了。
他就像是倒进了深渊之中，一直在向下跌落，尽管可以呼吸，但是什么也做不了，就这样一直下坠，最后他的头先碰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然后整个人都躺了下去。
又换场景了吗？顾莫睁不开眼，听不清也看不见，声音就像是从山洞里传出来的一样，完全听不清。
他尝试着动一动，但是什么也做不了。顾莫又昏了过去，梦从此处断开。
其实，在顾莫比赛好后，他被送到医院了。
事实是这样的：
一群人守在顾莫床边看着他，医生说只是伤到后脑勺，可能会有些轻微脑震荡，没什么严重的问题。
因为参加的是省篮球比赛，所以他们住的旅馆，而把顾莫从医院挪到旅馆确实不容易。恰好祁明和顾莫是同一个房间，所以就是他负责照料顾莫。
祁明亲自退去顾莫的衣服，帮他清理全身。那一天，顾莫被看光了，但他不知道，除此之外，有很多次他都被祁明看得没了底，但他自己就是不知道。
旅馆只剩标间了，所以祁明和顾莫睡的是双人床。
顾莫第一次醒来是在半夜，他感觉自己呼吸困难，喘不上气。
一睁眼就看见祁明的胸肌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而自己脸正贴在上面。
祁明夏天睡觉时有个习惯，那就是光着膀子睡，那样凉快。
祁明的手环着顾莫的腰，将他圈在自己的怀里，还有一只手枕在枕头下。祁明均匀地呼吸着，喷出的气体附在顾莫的额头上，那种热气让顾莫的脸开始发烫，接着烧红了他的全身。
顾莫的体型相对于祁明的小很多，所以在祁明的怀里，他就像是一个小家碧玉似的“躲”在他的臂膀下。
顾莫受宠若惊，他不敢动，生怕惊醒祁明。他只是将额头贴在祁明的锁骨处，继续睡了下去。
一觉睡到天亮，还是祁明先起的床。
顾莫起来时，早饭已经放在床头柜上了，还是热的。但是没见到祁明人影。
“祁明？”顾莫喊着。
“唉！你醒啦！”祁明的声音从浴室传了出来，“我刚刚在上厕所，现在在洗手，马上来。”
祁明走到床前，“你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刚准备摸摸他额头量一下体温，抬起手又悄悄放了回去———怎么能用上好厕所的手碰人家。
“我没事，是我们队赢了吧？”顾莫这才想起来比赛这茬事。
“对，我们赢了。”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更怕没有话题聊。
“呃呃呃......既然你醒了，那就起来洗漱洗漱，我去通知教练他们。”
“哦，好。”
顾莫洗漱好后，教练和邹云他们全都来看望顾莫，就只剩段尚义。
“你们怎么全来了？搞得像我得了什么大病似的。”
“哎呀～这不是关心你吗？”
“哦，对了。昨天你《阿房宫赋》背好了没？”顾莫那时的嘴也挺欠的。
“肯定背了啊！真是！连出来比赛都要我学习，天要亡我！”
“邹云，你安静一会儿行吗？人家刚醒你就在这儿吵吵闹闹，你不觉得会打扰别人吗？”杨靖飞上手扯住邹飞的耳朵，“你还是和我回宿舍，继续给我去背书。你还有好几篇课文都不会背。”
“唉唉唉！靖哥，靖哥！给点面子，咱教练还在这儿勒。”邹飞就着被揪耳朵的姿势被杨靖飞拖了回去。
教练也没管他们，他知道他俩的关系。虽然学校没明确规定不肯谈恋爱，但是年级主任还是不支持的，可因为他俩在一起以后，邹飞的成绩确实有所进步，而且也拿以前安分了不少，所以老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顾莫，有没有感觉身体有什么不适？”
“没有，我还好。这么说......段尚义他怎么样了？我看他没来，是不是他......”
“他没什么太大问题，就是那一记肘击确实是有些用力，在他肋骨旁边留下一个青斑，可能要休息上一段时间才会消肿。对生活没大碍，就是可能会有些牵扯痛。倒是你，真的没问题吗？你伤的可是大脑。”
“emm，我感觉暂时还可以吧......不疼。”
“那行，我就先不打扰你了，今天晚上我们要开个庆功宴，到时候你和祁明一起来，他知道在哪儿。白天你先休息休息。”
“好。”
见教练出去后，祁明走到顾莫面前，他看顾莫要低头。
“真的不疼吗？”祁明小心翼翼地将手碰到顾莫后脑勺。
“嘶———”顾莫被疼得流出生理性眼泪，“好疼！”
“我就知道，你转过去给我看看。”
顾莫转过身，后脑勺还包着纱布。
祁明轻轻地吹了吹，“还疼吗？”
废话，怎么可能一吹就不疼，但顾莫回答的确是“没事，我不疼了，你再吹吹。”
风略过顾莫的发梢，吹到他的耳边，他的耳朵就红了一块。
“怎么样，好些了吗？”
“嗯......”
“那就赶紧吃早饭，不然马上凉了。”
祁明对顾莫的关心总是无微不至，但是这种关心在顾莫的眼里格外刺眼。祁明越是关心，顾莫越是心虚，他无法心安理得地接受祁明对他的好，这种好只会让他越陷越深。
“吃好早饭我带你去看看奖杯吧，奖杯在教练那儿，昨天你没看到。”
“好。”
祁明说完就起身走到床边，其实祁明想的是顾莫吃早饭的时候嘴包得满满的，像个松鼠，太可爱了，他有些脸红，怕被看出来。
而顾莫却只能看着他的背影。
“吃好了？那我们走吧！”
两人走到教练的房间，象征性地敲了门，教练刚开门就知道他们的意图，“你们是来看奖杯的吧？趁现在快点看，马上就要送到学校里保管了。”
祁明和顾莫并肩站在桌子旁观，顾莫先弯下腰看着奖杯底座刻的字。
而祁明在看奖杯上顾莫的投影，他可以光明正大地看他。
“顾莫，这个字念什么？”祁明弯下腰指着一个奖杯上繁体字。
顾莫刚转头就看见祁明的脸帖得很近，两个嘴唇的距离也差一点儿就能碰到。
顾莫看着祁明的嘴唇，心想要是亲上去，会不会也像他想的那么柔软。
祁明想着，要是现在强吻顾莫，他会不要会答应在一起，还是会甩他一个大比兜？
两人都不敢贸然行动。
“这......这个字念feng，是我们战队名字的繁体字。”
“哦，好。”
两个人的目光相互对视着，连对方呼吸的气息都能感觉到。
是祁明先挪开视线的，“嗨，我还以为是什么字呢，真是的，怎么奖杯上还印繁体字啊！”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个字念feng，只是想要制造机会罢了。
“顾顾......顾莫啊，你觉得我......篮球打的怎么样？”祁明其实是想要问，你觉得我怎么样，但刚说一半就拐弯了。
“打的不错啊！”毕竟在打篮球时，顾莫一半的注意点都在顾莫身上，他什么时候投的篮，投篮投了几分，他都知道。
“那......你觉得我......打篮球时帅不帅？”祁明其实想把“打篮球”三个字去掉，他恨自己没有胆量说出来。
顾莫没想到祁明会问这样的问题，这是唱的哪一出呀，“帅啊，毕竟打篮球的男生不都帅吗？”
“哦，好。”听到顾莫后面这句话，祁明还是觉得不着急开口。等晚上聚餐，趁顾莫喝醉的时候再问他，祁明知道顾莫的酒量不好，那就只好等他酒后吐真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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