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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愿意在夜中展现的,并不止这个世界。
夜色下,低沉的轰鸣声隔着舱室变成只能隐约察觉的背景音,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了,甚至对这种背景音感到心安,原因无他,这是罗德岛在陆地上平稳行驶的噪音。
夜生活才刚刚开始,罗德岛上除却仍在值班的干员,其余各位已经沉浸在放松时间所带来的乐趣中了。
而在岛内酒吧的一处角落内,一男一女围着一张小圆桌坐着,这是酒吧内唯一射灯没有照射到的地方,同时又远离着吧台,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们两人,就像是隐于太阳后的阴影般。
他们并不介意,甚至这样的环境更让人感觉到了情调。
小圆桌上,她熟练地抽出了一瓶酒,琥珀色的液体倒入了杯中,渐渐没过杯中早已放置的块冰,在液体的荡漾下,远处的微弱灯光呈现出破碎的流光,无规则的变化足以让人看痴,又或许只是自己还不想将注意力抽离,他太紧张了,以至于出现了手足无措的感觉。
酒吧就是一个能如此调动情感的地方,他知道,可是真正面对时,他发现了能调动情绪的完全不是酒吧本身,而是她。
她将酒杯推向了他,而他则终于从酒杯的光影变幻中挣脱,只是待视线转移后,才发现此时的她一直注视着自己,没离开过。
平日一直带着足以彰显身份的帽子摘下放在了一旁,露出的白色长发松散地搭在肩后,在环境的光线下折射出若隐若现的银色光芒。明明春天还没有到来,她还是穿着那套黑色为主的服装,从肩部开始,白皙手臂的完整露出与黑色服装的搭配尽管早已熟知,但是他仍觉得这样的设计实在过于出彩,他很喜欢,但又害怕还未离去的寒冬会冻伤她的肩头。
他不自觉地伸出了手,直到移动过半后才惊醒自己的行为有多么鲁莽,但匆匆收回只会让场面更为尴尬。
他选择了将手臂向后摆去,撩拨开她几缕不经意间被压着的如雪发丝,她早已习惯了他撩拨自己头发的举动,只是在今天的场景下,她注视着他的红眸未曾移开过,似笑非笑的眼神中如同看穿了一切一般。
他还是收回了手,随着手指滑动发丝的柔顺感觉印在心中不能挥去,将视线移至指尖,注意力则莫名地转移到了手指后,高脚椅下,她的双腿稍显慵懒地舒展着,脚尖微微踮起,这样的动作只会让她的双腿显得更为修长,黑色长裤内侧镂空的一抹白色则会产生动人心魄的美感。
他不敢再看下去了,又感到一阵口干舌燥,匆匆拿起她递来的酒杯一饮而尽,冰冷的感觉瞬间让他清醒不少,食道和口腔滞后传出的浓烈麦香随着酒精的热力开始侵蚀身体。
“明明今天是博士请我来喝酒的,没想到博士倒是自己先喝起来了......”
她终于打破了异乎寻常的默契,抱怨的言语下伴随的动作却是重新扶起了瓶身,往我的杯内倒入了酒,好像是不甘落后般,她往自己的杯中也倒入了相同的酒量。摇晃着酒杯,她灵动的双眸终于离开了我的脸庞,最后微微仰头,一饮而尽。
我看见了她白净的脖颈在饮下时的起伏,她不在意,但小小的举动却让我非常在意。
“所以,博士不想说点什么吗?”
她又重新给自己倒上了一杯,手肘撑在了小圆桌上,手腕放松着,任由指尖握着杯沿轻轻摇晃着。透着玻璃杯,我不知道她观察的是琥珀色的酒,还是在玻璃杯后的我。
“斯卡蒂......喝酒喝这么急会伤身体的。”
此情此景,我并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只能想到什么便直接说出。
“......”
斯卡蒂停止了摇晃酒杯的动作,不满的眼神即使用余光便能察觉。
“这个好像还轮不到博士教训我吧?是谁刚才话也不说就喝下一杯的?”
“......是我。”
我有些慌乱地转移着视线,事实上,从来到酒吧坐下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就没有平静下来过。
“那博士为什么这么说?”
对面的斯卡蒂不满之情已经溢于言表,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她的问题。
又或许是......我的答案只是自己完全忽视理智的答案,碍于情感方面实在说不出口。
她终于耐不住了,轻轻一跳便从高脚椅站起,然后把高脚椅往我身旁一放,轻轻一跳便重新回到了椅子上,而与刚才不同的是,她已经挽上了我的手臂,躯体和大腿也已经完全与我贴紧。她就这样控制着我,我再也不能逃避开她的眼神了——就像她的猎物一样。
啊......好像在来到罗德岛之前,眼前这位名为斯卡蒂的少女,是一位的的确确的猎人。
被猎人盯上的话,又怎么能逃脱呢?
只要微微侧目,便可以看到此时的她似乎真的生气了,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喝酒的原因,她的脸颊开始染上了微红,即使在现在不太明亮的环境中也能看出;而可以确定的是脸颊因为气恼而微微涨起,显得别样的可爱。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但是斯卡蒂现在的样子很可爱。”
知道自己已经失言,但可能是酒精发挥了作用,平时的自己是不会不经脑子便脱口而出说出这样的话;而如今不仅说出,还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伸出了指尖戳了戳斯卡蒂的脸颊。
有可能是,我只是确信斯卡蒂不会因为这样小小的事情便生我的气吧;或者更进一步,她的一举一动,只是想和我更为亲近......
“哼......”
斯卡蒂用鼻息哼出了轻声,但并没有拒绝我显得有些轻佻的举动。
“我就知道,蒂蒂是不会生我气的。”
“博士为什么会这么熟练啊?还是博士已经可以做到对其他人也这样......”
少女抓住了我轻戳的手指,似乎是因为自己的小动作被我知晓了一样,显得有些幽怨地看着我。
“不,这样的动作,只有是你,也只能是你能让我这样。”
一时为自己的大胆发言而震惊,但很快便又平静下来。毕竟......我只是因为了酒精的作用,说出了自己的真情实感啊。
毕竟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只是没有说出。
“狡猾......”
因为与她靠得很近,斯卡蒂小声的嘟囔也可以清晰的听到。
“狡猾吗?我看斯卡蒂好像还挺喜欢的。”
“博士是来挑逗我的呢......还是来喝酒的呢......”
“那当然......是来喝酒的。”
斯卡蒂稍微松开了挽着的手,但并没有彻底放开,而是用另一只手捻起了酒杯,朝我眨了眨眼,一举一动之间充满着别样的诱惑。
“博士,可不要忘记要做正事哦。”
面对白发少女的邀约,我自然而然只能乖乖听话,与她碰杯相饮。
此时,时间也变得不再重要,因为眼前的她,是那么的近,近到眼里只有她的存在,仿佛心中的空隙也被她完全占有。
但时间并不会以我的意志为转移,当最后一滴酒被斯卡蒂吸吮完毕,我知道,这样令人沉醉的时光终归结束。
“斯卡蒂,该回去了。”
“诶——”
斯卡蒂有点不情愿地站起,即使是这么长的时间她也没有松开我的手臂,虽然长时间持有巨剑作战,但她的身体却是出乎意料的轻柔,即使隔着数层布料,我依旧感受到她美妙的身体曲线,而在酒力的发挥下,原本她微凉的躯体也逐渐变得温热,也不由得让我想起她从刚来罗德岛的冷漠,逐渐变为如今在我面前的热情。
“送我回房间好吗?博士......我好像有些醉了。”
即使是强如斯卡蒂,在大量的饮酒后依旧会不胜酒力,而值得一提的是,其实今晚桶内的大部分酒,都是由她喝完的。
“嗯......”
虽然感觉有些飘飘然,但是保持些许的理智还是尚且可以的。而当我意欲搀扶斯卡蒂回房间时,她却忽然松开了我的手臂,改为环绕着我的脖子,然后——
“博士,我要你抱我回去——”
她一下子便侧跳起来,我只能匆忙应对,用手臂撑起她的背部,而另一边则是环绕她的膝盖窝将她抱起。尽管如此,我还是踉跄了几步才勉强保持了平衡。
“博士,你真是能干呢——”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虎鲸则一点也不慌,只是笑吟吟地注视着我的脸庞。
“刚才可是很危险的啊,要是没有站稳的话——”
“只要是博士的话就不会有问题哦。”
她打断了我的发言,眼中蕴藏的情感似乎再也无法压抑一般,终于化作了行动,环绕的手臂一用力,便迅速拉近了我和她脸庞的距离。
如同蜻蜓点水般,她在我的脸颊上亲了一下,似乎感觉有一点不够,又凑上前来亲了一下。
原来她不只是身体在发热呀......连嘴唇印上来的时候也是温热的。
“这样......够了吗?博士喜欢的话还可以——”
在我怀中的她已然是一副任我摆布的姿态,她的眼睛也毫不掩饰着此时的热情。
“......你喝醉了。”
如此明显的对白,我又如何不懂呢?只是......不可以,至少不能是现在。
她有需要背负的责任,我也有。
而等到这些责任都结束的时候......
“果然......要博士主动真的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怀中的她嘟了嘟嘴,好像早已经知道结果一样。
“会有那么一天的。”
“真的?”
斯卡蒂的眼神忽然亮了亮,她并没有从我口中听到过这一句,而我也一直不敢做出这种承诺。
“真的。”
而我,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愿意给她这个承诺。
“哼......博士真是很会谈情......不过我记住了,博士可不要再想找其他人了。”
“好好好......”
她满意地闭上了双眼,靠在我的胸膛上缩了缩,似乎是想找一个舒服的角度。
她真的好可爱。
“那我们回去了。”
“好呀......博士你抱着我觉得重吗?”
“不重......”
“别人都还在意我的体重呀......我是不是还要再减一点......”
“不需要,你现在这样子我就很喜欢。”
“唔......”
直到回到她的房间时,斯卡蒂终于抵不住酒意和倦意的双重作用,在我的怀中入眠了。
我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业已深夜,整个房间中也只能听见她轻微的呼吸声。
可是她却不愿放手了。
“斯卡蒂,要放手了哦......”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斯卡蒂听到这句话后,勾着我脖子的双臂更为用力,直接将我也拉到了床上,如同戏剧一般。
“其实......斯卡蒂没有睡着的吧?”
“嘻......那博士今晚陪我睡好吗?”
被我揭穿装睡的她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尴尬,相反还对我提出了要求。
“被你缠住的话......我好像怎么挣扎也走不了的吧?”
“是的呢。”
“那就陪你好了......快点睡吧。”
“嗯,博士晚安,啾。”
她朝我的嘴唇轻轻一印,可能是晚安吻的意思吧。
“晚安,斯卡蒂......啊对了,我好像忘记和你说一件事了。”
“是什么?”
“生日快乐,斯卡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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