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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凌乱，胡子拉碴，在里面的日子肯定不好过，更何况他还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他将孟冉带来的协议简单看了一遍，后轻轻放在桌面，抬眸静静地看着她。
也不说话。
可这眼神，看得孟冉很心虚。
就像……自己是那个出卖了朋友的人。
“老唐，我知道你不甘心，可是……咱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就忍一时，等你……”
“我忍三十年了。”
他的话是如此的平静，可他的眼神却是如此的绝望。
孟冉用手撑着头，垂眸，逃避着他的目光。
还记得很多年前，唐逸宗信誓旦旦要离开唐家时的情景，那个时候的他们同样的血气方刚，天不怕地不怕，总以为自己能闯出一番天地。
那个时候，她是多么支持他啊。
“我比你更了解唐家，我知道签了这份协议之后我会面临什么。”
他拾起那张纸，笑容苦涩而嘲讽，“夜色撩人是我十年来的心血，我拼了十年才有的今天，如今唐家简简单单地收回，顺带着收回我的下半生，和我的自由。”
说着，他起身就要离开。
孟冉立即抬头叫住了他，“老唐！！是，我知道你回了唐家就失去了自由，但如果你不签，你难道就会有自由了吗？！”
“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囚禁我而已，同样是囚牢，在哪儿不是一样的吗？”
“老唐！！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以现在的证据来看可能是二十年，但谁知道你如果不妥协，接下来是不是还会有个二十年、三十年，甚至是……”
“我没做过啊！！孟冉！！！”
终于，他绷不住了，剧烈颤抖的瞳孔中满满都是委屈、害怕和不甘。
“我什么都没有做过，我不可能用那些东西毁了我们之间的……”唯一牵连。
那是他们的酒吧，年轻时他们就喜欢出入这些地方，尽情享受。
不过一次醉酒后，彼此达成共识，要一起创造属于他们的天堂。
于是有了folwer、fog、wind、snow……他们接连开了好几家酒吧，这些酒吧承载着他们的风花雪月，承载着他们整个青春年华。
那是记忆中最美好的东西，唐逸宗绝对不会让那些污秽不堪的事物沾染，孟冉比谁都清楚。
但，也是因此才可怕。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他明明如此的努力，可最后却换来所有的酒吧被查封，所有的证据指向他，和眼下这份协议。
兜兜转转十年，最终还是和唐萱一样，殊途同归。
孟冉深吸一口气，彼此红着眼对视了许久，她好不容易才扯出一个笑容，对他说道，“老唐，但好歹咱们努力过了，是吗？”
唐逸宗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后在身上胡乱摸了一通，抬眸问孟冉要烟。
孟冉连忙递给他，还为他点上了火。
唐逸宗又坐了回去，默默抽着烟，时不时用手插入自己的乱发之间，他就像一个输光了一切的赌徒般狼狈。
“老孟，你实话告诉我，你现在是不是也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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