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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深单手虚握成拳掩唇轻咳了一声，他装作不经意偏头问菲欧娜，
“这就是今天面试的实习生？”
“是的，秦总。”
菲欧娜点点头，悄悄示意阿曼达把叶瓷带走，不要耽误接下来的会议。
叶瓷全程都很安静，低眉顺眼地躲在阿曼达身后，一言不发。
把小新人的胆怯气场展现到了极致。
“秦总，您先忙，我先带她去面试了。”
阿曼达接收到了菲欧娜的信号，领着叶瓷就要离开。
菲欧娜也从善如流地伸手请秦深进电梯，却没想到秦深还站在原地，视线盯着阿曼达离开的方向。
电梯打开的时间太长，响起了“滴滴”的警告声。
菲欧娜不得不出声提醒：
“秦总？”
“把会议推迟一小时再开始。”
秦深突然改口，神情里有一种不可捉摸的神秘感。
随后像是想起什么，他蹙着眉心，浓黑锋利的眉毛下的狭长双眼眸色微沉，片刻后他才张开薄淡的嘴唇深沉道，
“最近，你们的实习生绩效考核成绩太差。正好今天在，一起看看吧。”
说着，他便垂下细密的睫毛看了菲欧娜一眼，深咖色的瞳孔在黑色大理石墙壁的映射下，平添了几分无机质的冰冷感。
看得菲欧娜脊背一凉，话都要说不利索了：
“好、好的，秦总。您这边请！”
…….
大概15平米的市场营销部门的简洁会议室里。
叶瓷端坐在一张黑色办公椅上，脊背挺直，面无表情。
在她对面，赫然连坐带站着包括秦深在内的十五名面试官。
职位从集团总裁到市场营销部部门hr，应有尽有，比五菱宏光还能塞人。
三堂会审也不过如此了。
“……”
叶瓷冷冷瞥了秦深一眼，后者略带心虚地悄悄移开了视线。
“好的叶瓷同学，请开始你的自我介绍吧。”
阿曼达不愧是专业面试官，心理素质不错，从善如流地开始了面试流程。
不把情绪带到工作上，这是叶瓷大学就明白的道理。
她浅浅调整了下呼吸，再开口时面带微笑，言语间都契合着一名顶尖学府研究生的内涵修养：
“各位面试官上午好，我叫叶瓷。本科是京北大学英语专业，辅修法语。研究生是京北大学俄语专业，辅修日语。在大学期间，我通过的考试有英语专业八级考试、catti二笔、法语专业八级考试……”
即使被这么多陌生面孔盯着，叶瓷也丝毫不怵，她看着阿曼达的双眼，流利平缓地介绍了自己在学校时取得的成绩。
不仅阿曼达觉得满意，其他的面试官也欣慰的点点头。
只有秦深的眸光像是静谧幽深的的湖水，盛满深情，满满当当地像是要溢出来了。
他看着叶瓷早已褪去婴儿肥的清瘦脸颊，想要透过叶瓷的寥寥数语，探知自己不在她身边的这7年时光。
曾经动不动就掉眼泪的小兔子，软绵娇软，亲一口浑身都红透了……
“……秦总？”
菲欧娜凑到秦深耳畔轻声道，
“您有什么要聊的吗？”
秦深调整坐姿，不动声色离菲欧娜远了十公分。
“叶瓷……同学。”
秦深看了眼自己面前的简历表，再抬眼时正好撞上叶瓷循声望过来的视线，不由得心头一跳。
他抿抿嘴，强行板着脸问：
“你有什么实习经历吗？”
我简历上写得很清楚好吗？你个瞎子。
叶瓷内心暗暗腹诽，面上还是礼貌回答道：
“回秦总，我上一次实习是大四在辰星娱乐替他们广告宣传的海外渠道做文案翻译。研究生期间也和京北日报合作过，为他们进行一些国外材料、通讯文章的翻译。”
“嗯。”
秦深表面淡定地点头，其实理智已经飞走了，满心只想着：
声音还是和以前一样甜，她叫我秦总诶？！
不行，秦总还是没秦深好听。
……
看着回应了一句以后再次陷入沉思的秦深，
叶瓷：……
她不再多言，微笑地看向阿曼达，懒得理秦深。
“好的，叶瓷同学。”
专业面试官阿曼达微微一笑，打算结束今天的面试，
“今天的面试环节到这里就结束了，稍后我会将面试结果通知到你这边，请注意查收邮箱。”
终于结束了。
叶瓷心下一松，她站起身，微微点头后转身就要走。
谁知秦深也紧跟在后面出声：
“叶瓷……同学。你这边方便什么时候过来入职？”
冕盛集团创始人直接邀请入职？！
这个操作直接惊掉了众人的下巴。
叶瓷闻言也有些惊讶，她转过身，柔声道：
“抱歉，秦总。我现在给不了您答案，我接下来还有一个面试。”
当场拒绝冕盛集团创始人？！
众人没来得及捡起来的下巴再次碎一地。
“……”
秦深有些慌乱地站起身来，这个曾经面对集团几次濒临破产都面不改色的男人，此刻正眼神热切的盼望着叶瓷答应入职。
他下意识抛出条件：
“你可以提条件，想要多少薪酬待遇都可以商量。我需要……我们公司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然而叶瓷只是轻飘飘地撩起眼皮，对他抛出的条件无动于衷。
片刻后，她轻笑一声：
“秦总您可真会开玩笑。我只是个小小的实习生，怎么还劳烦您亲自和我谈薪资待遇问题。”
说到这儿她略微停顿，随后打开手机看了眼，说，
“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了。”
转身离开，干脆利落。
留下秦深僵在原地，脸色发白。
其余的面试官面面相觑，所有人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出声去触大佬板的霉头。
只能强行憋着内心喷薄而出的八卦欲望，
憋得脸都快紫了。
……
而叶瓷这边也并不好受，直到走出冕盛集团的大门才终于像解脱般长叹一口气。
作为京北甚至全国的名人，她曾经在电视上见过无数次秦深。
但是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以这样的形式同他见面。
其实，说实话，她并不讨厌秦深。
只是她怕了。
她花了七年的时间，才把秦深从心底最深的位置生生剖下来。
人这一辈子又有几个七年呢？
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天真的叶瓷了，
秦深也不再是那个学习成绩吊车尾需要她耐心讲题的少年了。
他如今身价百亿，身边不知道围着多少渴望嫁进秦家的女人，
而她叶瓷又算得了什么。
18岁那年，她已经感受过一次剜心刻骨的失去了。
如今她25岁了，
只想远离那些是是非非，
做一个普通人。
夏风裹挟着微热的燥意，从京北市的大街小巷拂过。
叶瓷沉着脸坐上出租车，赶往下一个面试地点。
刚才的面试过程堪称车祸现场，叶瓷不抱任何希望。
而且出于私心，她不想被人看作是，靠下作手段暗箱操作进公司的“关系户”。
这对刻苦学习了七年的她来说，是一种极大的侮辱。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是朱浅浅。
叶瓷调整好心态，接通电话：
“喂，浅浅，怎么了？”
“喂瓷宝，面试怎么样？”
朱浅浅没心没肺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她的家境很好，所以打算研究生毕业再去国外念个博士。
“唔……还行吧。”
叶瓷浅棕色的瞳孔里倒影着车窗外飞驰远去的绿化带，随意搪塞一句后就转移了话题，
“是不是某人要请喝酒啦？”
前几天朱浅浅刚收到offer的时候，她就张罗着要请几个室友喝酒了。
只是几个室友这两天都有面试，所以大家约定好等忙完了再好好聚一聚。
果然，电话那头嘿嘿一笑：
“还是咱们瓷宝冰雪聪明。今晚七点半，zelas。
诶，先说好啊，我可是叫了好几个帅哥哥的！
你作为我们的寝花、京北大学蝉联了7年的校花榜前三大美女。
叶小瓷，你今天可要好好打扮打扮，听到没有？！”
对于她的要求，叶瓷只有六点想要表达：
“……”
感受到她的沉默，朱浅浅急了：
“你信不信我现在哭给你看？！”
作为宿舍的团宠，朱浅浅简直是个娇气包，经常二话不说就眼泪攻击。
也亏得是她本身性格就好，从来不记仇，是个对友情很看重的小可爱。
只是因为从小被富养长大，性格有些任性而已。
所以叶瓷和宿舍里其他俩舍友都很宠她。
“打住，浅浅小可爱，我错了。”
叶瓷赶忙服软，
“我一定盛装出席给您老人家捧场！”
“哼！这还差不多……”
朱浅浅得意道，随后她想起什么特意嘱咐叶瓷，
“今天我男神要带着他那个狗皮膏药似的绿茶‘好兄弟’，你可不能输啊！听到没？
用上我给你买的阿玛尼口红、祖马龙香水……还有你生日我给你代购的那条吊带小礼服……
算了，你下午几点回宿舍，我要亲自操刀做你的金牌造型师！”
“唉……”
看来今天是逃不掉了，叶瓷捂住脸无奈道，
“得嘞，大小姐。奴家今晚都听您的……”
她的舍友个个都是小天使，就是有一个癖好，让她很头疼。
那就是总爱给她买各式各样的小裙子，然后给她做造型。
就像小时候玩芭比娃娃一样。
而叶瓷就是那个芭比娃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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