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对峙，枫丹白露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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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室女之章

    第2话：镰刀与麦穗

    第2节：对峙，枫丹白露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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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前女孩一身卡通睡衣睡帽，看着比菲飞小两三岁，长相是个美人胚子，不过模样清纯像中学生，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和兄弟的英文名字？辰枫一时不解，而身为局外人的霄舟却很快明白个中缘由，指着兄弟如实回答：“他是SuN，我是MooN。看来，你认识Fly对吧？”

    “呵，人倒是不蠢，就是某些方面有点呆。”

    女孩儿年纪不大，但盘腿往床上一坐冲霄舟和辰枫指指点点的语气，仿佛自己才是长辈：“你们在切尔诺贝利及巴黎圣母院干的荒唐事儿，菲飞姐都跟我提过。刚才管家说有两┊个┊中┊国人闯进屋子，我一猜八成是你们，果然没错。”

    “那她现在人在哪？”

    辰枫不关心菲飞对她讲了些什么，只想尽快当面了结此事，可女孩儿从头到尾一副我知道却偏不告诉你的窃笑，惹得霄舟唯有出言恐吓：“你最好乖乖回答我们的问题，否则……”

    “否则？”女孩儿脸上不但没有害怕，反而带着一丝不屑与嘲笑，“我不想说的，谁逼我都没用！你们要是敢欺负我，菲飞姐不会原谅你们不说，被我哥知道了，定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你哥？”

    “你们以为上次任务那些高科技武器装备谁提供的？要不是看在菲飞姐和我一起长大的份上，我哥才不会为你们这些傻不愣登的虾兵蟹将出动自己最新研究成果呢！”女孩儿任性的言语莫名使人发笑，霄舟对此难以保持严肃，感觉在她眼里，自己和兄弟的地位一直急剧下降，短短几句话工夫，已经沦为海鲜了。

    这辈子，没有哪个敌人的嘴是撬不开的，如果对方不说，便让其此生再也无法开口就是。可此刻面对一个丫头片子，她不吃硬的，霄舟只能来软的了：“我的大小姐啊，您就行行好，告诉我们她在哪吧，我兄弟病犯相思都三天没吃饭了，只要能找到Fly，让我们做什么都行！”

    辰枫心想霄舟这家伙谎话说这么多也不怕日后下地狱割舌头，不过三天来自己确实没吃一口饭，全跟华裔神探家面条干上了……女孩儿听到霄舟最后那句话，两只大眼睛顿时一亮：“你说的，做什么都行？”

    霄舟点点头，反正她能住在这里，肯定是个富家千金，要什么有什么，也提不出什么自己能力范围之外的要求。女孩儿略作思考：“那就先告诉我连菲飞姐都不知道的事情——你们的真名！不要随便乱编一个来骗我噢？”

    “二十四节气”成员在外向来用英文名称呼彼此，上帝工厂任务结束后，师父曾多次告诫，在风头过去之前切记低调行事，以免暴露个人信息，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不过，某个家伙早在第聂伯河第一次见面时便将自己底牌撂给别人了，这个女孩儿看起来远没有宁雪一行人背景复杂，告诉她真实姓名也无妨。

    “徐辰枫，双人徐，星辰的‘辰’，一叶红枫的‘枫’。”

    “张霄舟，弓长张，云霄的‘霄’，汪洋孤舟的‘舟’。”

    听完二人对仗工整的自我介绍，女孩儿觉得他们在对对子：“蛮有诗情画意，不像是假的……”

    “那你呢？”

    “我？”女孩儿没想到霄舟会反问自己，神情有些意外，“苏璃，流苏的‘苏’，琉璃的‘璃’。”

    本来简简单单的一个名字，愣是被其用“流”、“琉”两个同音不同字来搞得出奇混乱。辰枫反应过来后，瞬间联想道：“莫非你哥是‘冷面’苏波？”

    苏璃默认的笑容中，明显带有几分得意：“嗯哼，我哥虽为人冷漠，连自己老爹都不认，可对我却是千依百顺。所以，你们最好不要得罪我，不然出门得长八只眼睛。”关于这点，辰枫明白且赞同，没事千万别去招惹那些动手能力强的怪人，他们一来心眼小爱计较，二来报复手段如天女散花，让人防不胜防，比如自己身旁这位……

    霄舟从未听过苏波名号，问什么来头，辰枫说自己也是从师姐RaiN那里知道的，传闻此人为我国青年军事科研学家，于业内挺有名气，擅长单兵武器装备的改良与设计，年纪轻轻却极受军方高层器重，国家安全八局还因他成立一个特别小组，专门负责保护其生命安全。

    嚯，鼓捣出35式那种不靠谱的破——磁枪，这家伙简直可以媲美二战时期意大利枪械设计师，居然为保持战场清洁发明可以把弹壳塞回弹鼓的机枪……看来国安八局也是吃饱了撑的，闲得没事去保护他？

    “不过最重要的一点，苏波打死不认的父亲，乃是苏河少将……”

    霄舟不明白兄弟话中所指，他爹哪怕是中国第十一位元帅，跟咱俩也没关系啊？辰枫撇了个死鱼眼：“擅闯少将私宅，偷看其千金洗澡，你丫还自称采花大盗打伤里面管家，现在人家知道名字了，想想回去师父会怎么处置我们？”

    “你们偷看我洗澡？！”

    苏璃闻言惊怒交加中，脸颊迅速蹿起大片绯红，还好不慎口误的辰枫赶在她发飙前及时补充说明清楚：或许你的管家会这么认为。

    “我突然间不想回去了，情愿留在法国打黑工。”霄舟一番自我戏谑，换来苏璃当真后的满脸嫌弃：“就你这小身板？来我家当园丁都不够格！”

    若非当下有求于她，霄舟真想好好教训教训这丫头，岁数不大脾气不小，嘴巴还那么毒。辰枫赶紧说回正事，提前掐掉二人互怼的苗子：“现在，可以告诉我们Fly去哪儿了吧？”

    苏璃从身后扯来一个大枕头搁在腿上，两只小手托着下巴，眼珠滴溜一转，开始筹划起什么：“你们想知道也行，不过条件是——瞒着管家带我一起去找菲飞姐！”

    不是吧？霄舟心里一沉，本来避开秦皇他们就够麻烦了，还要带个拖油瓶？苏璃看他那吃了芥末般的难看表情，直接把枕头往二人身上一砸：“不乐意是吧？那你们自己去找，反正菲飞姐不在这里，也不会回来！”

    霄舟和辰枫没有办法，只能暂且先答应着，反正等套出情报后，有的是机会反悔。可苏璃人小鬼大，怎么都要等明天出发之后才告知他们具体地点，二人为躲避管家追杀，无奈只得在其闺房床底下将就一宿。

    苏璃搬了枕头和被子，表面上是委屈自己睡客厅沙发，其实就想躺那儿边吃零食边看深夜剧。管家回来问着，只说发生今天这事儿，不敢一个人在房间睡觉，便轻易糊弄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霄舟睡梦里听到近在耳边的急促跺脚，猛然直起半身不想却撞上床底木板反弹回地面，鼻子差点磕断，后脑勺也摔得不轻……辰枫将床下唉哟打滚的兄弟拖出来，跟着已经换好衣服的苏璃悄悄潜入车库，手里接过她递来的钥匙，心说这下完了，管家醒来不见车，肯定把账算在昨晚两个陌生人头上，霄舟这厮还顺走人家一双皮鞋。

    苏璃自己不会开车，让二人谁技术好谁开。辰枫果断把霄舟赶到副驾座，虽然自己和他都有驾照，但“二十四节气”队内有句警示：MooN开车花钱，FirE掌盘要命。意思是霄舟违章罚钱如流水，但若换成张翼轸，那就血流成河了，因为那家伙拥有的是坦克车驾驶证。

    坐进华晨中华外贸版高档SUV系列2030特别定制款的宽敞后座，苏璃终于开心也放心了，像关笼子许久即将被放飞的雏鸟，对什么都充满新奇与期待。从她口中得知，菲飞一行六人昨日清晨已前往巴黎大都会地区枫丹白露镇，位于市中心东南偏南55公里。

    枫丹白露隶属塞纳马恩省枫丹白露区，是区府所在地，也是法兰西岛最大的市镇。“枫丹白露”一名在中国由朱自清先生译得，徐志摩先生则将其翻成“芳丹薄露”，而它的法文原意为——蓝色美泉。

    菲飞计划与部下在今天参观当地著名的枫丹白露宫，苏璃本想一起，却被她以执行任务为由断然拒绝。霄舟听后不说话，侧眼望着窗外，想罗天海手下那群人应该有什么大动作吧，不然怎么会无端又冒出四个“皇帝”……

    跟着导航行驶十多分钟，发现包里没带水的苏璃指着路边超市叫辰枫停车，霄舟正寻思菲飞前往法国最大皇宫的可能企图，突然间被打发去买饮料，回头一脸不耐烦的凶恶：“小妹妹，现在没人需要听你的话了，再无理取闹，小心我们把你扔下去！”

    深知自己处境弱势的苏璃不接茬，噘嘴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说来就来的泪珠直在眼眶里打转。最受不了这个的霄舟赶紧以行动制止其表演，打开车门朝不远处超市走去……真是的，你大小姐永远是你大小姐。

    为免一会想起什么又买，霄舟索性用师姐信用卡刷来大堆零食饮料，一股脑全部丢给苏璃，车子再次启动后还不忘警告她：“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你想平安回去，就别把我们当仆人使唤！”

    这时，苏璃手机响，是管家打来的，没等霄舟和辰枫商量好怎么说，她已经带着哭腔接通了：“叔，我被昨天闯进来的两┊个┊中┊国人绑架了，你千万不要报警，他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坏蛋，会撕票的！”

    听到她这么说，辰枫惊得手上方向盘一滑，车子在路中央留下招骂的S形轨迹，然后腾出腿一脚踢在副驾座霄舟身上：“你丫没事老吓唬她干嘛？现在我们成绑票的了！”

    “嘿？你和Fly八字没有一撇，就这么护着未来小姨子？”

    霄舟真是怕了这鬼精的丫头，怼完辰枫赶忙合掌向她道歉，活像在拜菩萨：“姑奶奶，算我错了还不行么？以后什么都你说了算，赶紧给管家解释清楚吧，免得惊动警察。”

    “真的？”苏璃得到霄舟连连点头，心满意足地告诉管家，昨天那两个人是菲飞姐朋友，现在自己正和他们去枫丹白露博物馆玩儿呢。那边将信将疑，苏璃也不多说，丢下一句“要是惊动我爹我哥由你负责”便挂断了电话，剩下颊间可爱的两卷酒窝及阴谋得逞的嬉笑。

    霄舟不敢再与她多言，怕又生出什么幺蛾子。辰枫关心起另一件事，从车内后视镜中瞟眼苏璃，很有技巧地问道：“Fly这次来法国只为观光吗，那她找你做什么，又不带你一块儿去？”

    “哼！”

    苏璃被辰枫这么一挑拨，立时嘴上心里都不爽：“谁知道她的，好不容易来趟法国，不说和我到处走走，却借我哥留在家里的仪器。”

    感觉找到问题的切入点了：“什么仪器？”

    “全息空气影像系统，我哥心痛我得不到出去玩儿，专门做来给我制造各地风景的。”苏璃大概猜到他们问这个的目的，不过自己没必要隐瞒。

    “完全利用空气作为载体，影像岂非很不稳定？”霄舟对此有些疑惑，可苏璃却不这么认为：“那是你太笨，我哥改良的系统以假乱真，上次我在泳池上面投影一片草坪，结果管家没注意直接走摔了进去！”

    说到这里，苏璃忍不住大笑起来，辰枫先为管家摊上如此捣蛋的女主人默哀，然后目视霄舟：“果真如此，这系统可以有很多用途……”霄舟已经有底，但还是明知故问了一句：“比如？”

    “神不知鬼不觉偷走博物馆里的宝贝！”

    苏璃先辰枫一步举手┊抢答，让前排俩人尽皆哑口。就算心中有此猜测，但霄舟和辰枫在没有真凭实据之前，不会将敏感推论这么大大咧咧地说出来。

    枫丹白露博物馆，曾于1995年被盗，当时发生在拿破仑馆；2015年，中国馆也发生窃案，丢失珍贵文物15件，其中包括圆明园旧藏景泰蓝麒麟和金曼扎，震惊中外。前后间隔20年，作案手法相似，虽没有证据证明是同一伙人所为，但2035年馆方还是决定从各方面加强安保措施，以防有人刻意促成博物馆“每20年被盗一次”的耻辱定律。不过，整个去年，在谁都睁大眼睛的严密监护之下，枫丹白露博物馆并没有意外发生。

    一年过去了，霄舟可不希望自己即将经历的，是一场由同胞主导的犯罪大案，就算里面部分藏品来自八国联军昔日对中国的侵略，也没必要用这种方法讨回来，因为那是无能的体现。

    反复咀嚼细节的过程中，三人驶达枫丹白露镇，距离九点半开馆还有些时间，霄舟和辰枫泊好车，先带苏璃于附近随便逛了逛，然后来到枫丹白露博物馆其中一条旅游线必经之路上，等待菲飞出现。辰枫问兄弟如果他们走别的路呢，霄舟回答说那只能证明你和她有缘无分，谁也帮不上忙……

    枫丹白露宫坐落于面积170平方公里的森林中，风景优美，气候宜人，建筑群由一尊封建古堡主塔、六朝国王修建的宫殿、五个不等形院落及四座各具特色的园林组成，常年开放的馆舍有文艺复兴大厅、皇帝寝宫和拿破仑博物馆。

    从建筑艺术上看，枫丹白露宫可说是法国古典建筑的杰作，各个时期的风格都在这里留下了宝贵痕迹。鉴于整体规模与面积庞大，为方便游客观光，博物馆专门开辟了两条旅游线路供人们选择。沿线气氛幽静，绿荫环侍，不像巴黎市区的凡尔赛宫那般拥挤不堪，但同样坐拥法式宫廷的精致原貌，独享一番尊贵。

    看着周边形色悠闲的游人，霄舟刚觉得有些无聊，苏璃便急着给自己找事，用手机拍了张执勤士兵的照片，发出“咔嚓”一声。

    自21世纪恐怖袭击日渐猖獗后，法国政府便在各著名旅游景点安排了武装士兵长期巡逻，对于普通旅客来说，他们自然是安全的保障，可对于身份特殊的霄舟和辰枫，这些异国同行的存在可就显得不那么友善了。

    士兵听见动静，走过来询问谁在拍照，辰枫缄口不答，而受够了的霄舟直接用中文来句“我的小祖宗”，搞得对方云里雾里半天没弄明白他的意思。苏璃见状急忙解释说自己不知道规矩，士兵也不多作追究，亲眼看她把照片删除后，朝霄舟和辰枫撇下一个冷眼，转身持枪离去。

    辰枫视苏璃法语说得挺溜，问她在这里住了多久，苏璃板着指头算了算：“已经快五年了，一直在这边读书，只有假期才回国探望家人。”说罢，苏璃拉着霄舟和辰枫，非要一起拍张合照，二人一致拒绝，心想这和她刚才的行为没有本质区别，在外执行任务的士兵谁愿在别人手里留下影像，就算不被精准打击报复，把相片钉小人上用针扎着也难受啊？

    可苏璃执拗起来，谁都拿她没有办法，更何况霄舟答应什么都听人家的，现在被自己的话堵了退路，无奈只能妥协，还白白连累了辰枫。苏璃一左一右挽起他们臂膀，让手长的霄舟拿着自拍杆给大家照相，完后取回一看，自己嘟嘴造型还算可爱，可身旁俩家伙一个黑客帝国，一个白眼脑瘫，难看得足以让手机自爆……

    “搞什么啊，你们就不能笑一笑？再来一张！”苏璃拖着二人不依不饶，而霄舟和辰枫死活不愿再遭罪，就在他们彼此拉拉扯扯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你们什么时候厮混在一起了，还这么亲密？”

    “菲飞姐？！”

    没想到真如兄弟直觉所料，在这条路上遇到她了！辰枫突然间有些不知所措，还得苏璃来打破尴尬：“我把想见你的人带来了！”看苏璃那做了好事求夸奖的天真表情，菲飞哭笑不得，也不问问自己想不想见对方，就这么擅作主张。

    “谁让你带他们来了。”菲飞面无喜色地冲苏璃说了句，然后撇下她走至辰枫面前，语气不带丁点问候，“真巧啊，到哪都能碰见你。”

    在菲飞面前，辰枫瞬间变得不会打趣，摘下墨镜后竟然就什么答什么：“是啊，真巧……”霄舟闻言直想飞起一脚踢他屁股，说的什么玩意儿，简直不给对方接下去的话嘛。菲飞冷哼一声，转身拉起苏璃的手：“跟我走，晚点我送你回家。”

    “等等！SuN有事要和你说。”

    霄舟不能再这么干看着了，以免好不容易制造的机会被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兄弟一言挥霍。菲飞没有回头，适时替她作出决定的，是身旁秦皇：“小姐和他没什么好说的，你们最好在我发火前赶紧滚！”

    “这儿没你说话的份！给我闭嘴！！！”瞬间拔高的声音把苏璃吓了个哆嗦，此时此刻，霄舟已不想再对秦皇客气，眼中弥漫的阴沉真实透露着心中讯息：我能在上帝工厂亲手斩杀汉武，也能在这里——要你好看！

    秦皇往前踱了一步，脖子朝两肩左右拉伸几下，以自己肢体动作回应霄舟：那你就试试？

    二人剑拔弩张的对峙，伴随霄舟拳上指节作响，使辰枫瞬间恢复了理智：“如果你们不怕闹将起来影响到手头任务，最好还是借一步说话。”

    辰枫最了解兄弟脾气，话都说成这样了，他怎么也不会退让。万一火大动起手来，在没有任何武器的情况下，应该是秦皇占优，可如果霄舟赌上自己无惧于大开杀戒的念头，利用身边一切物件，恐怕没人是其对手。若当真如此，那今天便将成为一个灾难日，无论对谁来说……

    “姐，你就听听他要说什么吧，何必弄得大家无法收场呢？我知道你心里不想这样的。”苏璃边走边劝，已经让菲飞有所动摇，但最终促成其停步的，还是辰枫接下来那番推测：“炎帝、宗神、商契、武王都不在，想必昨晚你们已经得到想要的东西了，你和秦皇回来不过是为取回全息空气影像系统，以免留下证据吧？”

    犹豫片刻，菲飞松开了苏璃的手，吩咐秦皇先去完成自己的事情，而她本人则先行离开，临走淡淡留下一句：“我在皇后花园等你。”

    辰枫未及有所反应，霄舟已一巴掌拍在背上，讨打眼神解读出来就四个字：还不快去？！秦皇自不会违抗菲飞命令，只能暂时咽下眼前这口气，缓缓走过霄舟身旁，径直向枫丹白露博物馆走去。

    既已达到目的，霄舟也不愿多生事端，以至坏了兄弟好事，然而望着秦皇渐远的背影，心中难免还是有些不悦：总有一天，自己会弄明白汉武口中所谓“立场”，看你和他谁才是真正该倒在“八一41”剑下的人……

    这时候，霄舟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现在人都走了，不只剩下自己照顾身边小姑奶奶了吗？对此不禁感到一阵头大。苏璃也没让他失望，很快嚷着说等人无聊，干脆也到博物馆里玩玩儿！

    霄舟说什么都不去，却又不解释原因。苏璃那异于常人的精明，现在看来可算作体贴了：“你是怕我们牵扯进不必要的麻烦吧？算啦，我们就在周围随便走走，然后回车里等他们吧，反正我对那些常年被囚于室的所谓珍宝，也没有太多兴趣。”

    常年被囚于室？不会暗指她自己吧……霄舟跟在蹦蹦跳跳的苏璃身后，感觉她这次出来只为挣脱束缚，而习惯了四海为家的自己，却早已厌倦这有条件的自由。

    皇后花园，又称狄安娜[2]花园和橙园，园内狄安娜喷泉于1602年亨利四世时代构筑，为免原本用大理石打造的狄安娜塑像遭到风雨侵蚀，雕刻家普里厄用青铜在同位置原般复制了一件。

    橙树漫园而生，四周散布着16到18世纪的花坛及雕塑，微风徐来，鼻间果香浮动，令人心骨清宜。可惜这里没有枫叶，现在也不是深秋，无法在枫丹白露宫体会那种枫叶如血露如霜的个中意境。

    早上游客相对稀少，且博物馆方才开放不久，大部分人都以入室参观为先，留下皇后花园一片清净。菲飞就坐喷泉附近石凳，而辰枫望着狄安娜与鹿的青铜像，但觉下方以众狗射尿形式流出来的泉水有煞此刻风景……

    “其实我知道，唐宗和宋祖之死，并不是你们的责任……”如今只剩自己和辰枫两个人，菲飞率先打破沉默，同时也说出了心里话，辰枫闻言转过身来：“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想再见到我们？”

    “如果我说是立场问题，你能理解吗？”

    辰枫没有回答，菲飞也不强求，继续往下道：“我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或许一开始我不明白这个道理，但现在我懂了，也接受了。”如果换做霄舟，肯定会对这样的说辞嗤之以鼻，可辰枫向来不愿勉强别人，自从得知兄弟与汉武后来发生的事情，一切已可以解释。

    “我理解。”

    辰枫面上没有落寞，反而出奇平静，平静得让双方都感到刺痛：“那么，我们之间，就此两清。”

    “辰枫……”

    一句来自菲飞从未有过的称呼，挽留了叶上离去的脚步。辰枫从未对她吐露过真名，不过以罗天海和师父的关系，想知道不难。既然自己没有与她坦诚相待，又怎么有资格以此来要求对方。

    “如果我们都是普通人该多好，可是，对不起……”

    皇后花园刮来的风中，带着零星泉水的微寒，辰枫第二次转身，脱下皮夹克为菲飞披上，不再以墨镜遮掩的温暖眼神只为告诉她，没有必要说抱歉。菲飞把手搭放在肩头，往后退了一步，那是他的心意，也是自己最后并不奢求的留念。

    “再见，SuN。”

    话音未落，延伸至中央喷泉的两条林荫小道上，分别出现几道身影，前后共四个人。

    见状，辰枫不由放眼高处的狄安娜塑像：原来，这不是彼此间的互述衷肠，而是一场针对自己的狩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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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狄安娜：罗马神话中月亮、狩猎、分娩、动物和自然的女神，具有控制动物说话的权力。狄安娜起初是意大利内米地区拉丁部落的山林女神，后来吞并了希腊神话中的女神阿尔忒弥斯，因此又被当成狩猎女神。据罗马后期艺术作品描述，狄安娜热爱户外生活，手持弓箭，在林莽和山野间同众犬相伴，与仙女侍从一起以狩猎为戏，有时乘坐两头圣鹿所曳之银车出行。狄安娜终身保持着贞洁，是一位严厉的处女神，反对男女婚姻，因此英语中也用“tobeaDiana”来表示“终生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