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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三十一这天，毕?才想起该买些年货，良檀无时无刻不和温修晗待在一起，自然也没想到这种事。于是这天一早，一行人出门到附近的菜市场采买。
“要买对联吗？”孔折灵挤到一个卖对联的铺子里，过年这几天他和凤靳都住在扇斋。
“可以。”良檀拉着温修晗挑了几幅，毕竟今时不同往年。
不一会，孔折灵神神秘秘地凑到良檀面前，低声说：“这位深海老龙什么情况？”
良檀看向不远处正在挑鱼的毕?和殷九阎，菜市场来往的人很多，毕?两人挨得极近，嘴唇开开合合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良檀简单解释，“新来的住户。”
孔折灵啧啧摇头，“他和死树妖绝对有问题，今早上我下楼的时候，居然看到死树妖在给那条龙梳头发，而且他们脸上的表情都是如出一辙的冷淡，我下楼还装作没看到。”
良檀笑了笑，将孔折灵推到凤靳那边，他转头看向温修晗，“温司长，想吃饺子吗？”
温修晗捏捏他手腕，“你想吃吗？”
良檀眨眨眼，笑眯眯地点头。
“那我们买一点馅料和面粉回去包。”
“好啊！”
下午气温忽然降低，靠近窗口都止不住的冷。
铭白缩在沙发上，盖着厚厚的毯子不愿意起来，他看向正在厨房门口包饺子的几人，哆嗦道：“阿?，老大，你们多包点啊……”
毕?正手把手教殷九阎包饺子，奈何某人手笨得很，怎么捏都会让馅料露出来。他看向沙发上把自己从头裹到脚的铭白，凉凉道：“不包没得吃。”
一旁默默包饺子的驺吾也赞同地点点头。
铭白欲哭无泪，“我也想啊，但是真的好冷。”
孔折灵幸灾乐祸，揶揄道：“铭白能抵住不冬眠就很不错了。”
刚说完，凤靳指了指孔折灵刚包好的饺子，脸上盛满笑意，“包得好丑。”
孔折灵才不管，“你包得好看就行啦！”
一旁的顾介汤放下包好的饺子，几步走到沙发前，一把扯掉铭白裹得紧紧的毯子，“起来干活，不然没你的份。”
铭白敢怒不敢言，悄悄瞪了顾介汤好几眼，最终还是被顾介汤拽到桌子边，乖乖包起了饺子，当然包出来的成品也是惨不忍睹的。
厨房里，温修晗替良檀扎好长发，以免沾到面粉。
几分钟后，良檀将剁好的肉馅挪到一旁，左手握住温修晗正在揉面团的手腕，另一只手悄悄沾了面粉，指尖点到温修晗脸颊上。
此时良檀整个人都靠在温修晗背上，脸颊越凑越近，“温司长，你脸上沾面粉了。”
温修晗主动将脸颊凑过去，“那你帮我弄掉。”
脸上滑过湿漉漉的触感，待温修晗反应过来，只看到良檀收回去的红润舌尖。
温修晗盯着明显计谋得逞的良小檀，眼里都是笑意，他握住良檀的手指放在面团上，“来和我一起揉。”
约末二十分钟后，孔折灵进厨房打算拿新的面皮时，两人手里的面团也没揉好……
晚饭后，携着寒意的风一吹，竟是下起雪来。落雪由小及大，不一会儿便铺得地面一片白色。
良檀走到落地窗前，望着这一幕略显惊奇，他已经好多年没见过下雪了。
上一次见到还是他伶仃孤行，心灰意冷之际。
“下雪了。”孔折灵看着瞬间变白的地面，转身喊道：“凤靳，我们出去玩吧！”
“等等。”
凤靳找来帽子和手套仔细地给孔折灵带上，两人一起到院里踩雪。
铭白迎着冷风，挪动着去关了门，看着孔折灵两人的背影十分不理解，“这么冷，哪里好玩了？”说完迅速跳到沙发上裹紧毛毯。
“长岭飞雪，自有极乐之处。”殷九阎顶着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看也不看铭白，长腿一搭，靠在单人椅上。
他看到毕?从厨房里出来，隐晦地拍了拍腿，嗓音堪称柔和地说：“阿?，过来坐。”
毕?斜他一眼，将手里的热茶塞到殷九阎手中，找了个单人沙发自己坐了。
窗边，一件毛绒大衣被披到良檀身上。温修晗双手穿过良檀腰间，将人搂到怀里。
“冷吗？”
良檀撇头看他，呼吸间的热气喷到温修晗脖颈处，“冷的，温司长再抱紧些。”
隔着大衣，温修晗下巴抵住良檀肩膀，发丝相触，呼吸交缠。
“良小檀”那声音温柔缠倦。
“嗯。”
温修晗忍不住在良檀脖子上轻轻咬了一口，再舔了舔，“真好。”
有你在真好……
临睡前，温修晗将良檀抵在床头，打算和他来个坦诚相见。
良檀十分主动，他解开上衣扣子，贴到温修晗身上，鼻尖相触，呼出的气息都灼热了几分，“要现在开始吗？那我设个隔音法阵……”
被子一拉，温修晗将人用被子裹住，努力严肃道：“良檀，我知你并不是个普通小妖，你身份证上的年龄写的是两百岁，但你表现出来的显然不是这样。这个扇斋、扇斋里住的妖、你的灵力，还有那把威力非常的扇子……”
此刻良檀整个人被被子包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温修晗，温修晗被可爱到了，凑近亲了良檀一口。
他继续道:“当然，这一切你也没有刻意隐瞒。”
“第一眼见你时，我便觉得你十分熟悉，你很温暖，很可爱，让我忍不住亲近，那之后便愈发不可收拾。”
“良小檀……”温修晗叹了口气，将良檀从被子里剥出来抱住，“我时常看到一副画面，山峦高叠之处，你站在深不可测的崖边，身影是那么渺小。我很怕，怕风一吹，你就跌进那万丈深渊……”
良檀伸手搂住温修晗的腰，雪夜出奇的冷，但身前这人总有办法让他抵消寒意。
思绪浮动，下一瞬两人眼前便是一片冰天雪地。
脚下是透明的水蓝色冰面，远处冰与雪交融。这本该是让人寒冷异常的景象，温修晗却完全没感觉到冷意。
良檀牵起温修晗，小声说:“好看吗？是雾蓝色的冰，我依照你灵力的术法幻化的。”
温修晗任人牵着走，“好看，这是……”抬头的瞬间温修晗忽然顿住。
只见上空中浮着一面很大的镜相，镜里的人一身水蓝色长袍，发丝垂至腰间，那人手握一把玉色扇子，而面容竟是温修晗自己的模样。
“温司长，这是我的‘镜’。”良檀看向明显被惊到的温修晗。
“那镜里的人……”
“当然是你啊……”
良檀幻出九天拂黎扇，递到温修晗手中，“这把扇子，名九天拂黎，是你曾经的法器。”
温修晗握住扇子，他一并将良檀的手指握在手里，“我们……以前认识吗？”
温修晗很震惊，纵使良檀有了自己的‘镜’，但‘镜心’是他的模样，这是温修晗没想到的，更何况那‘镜’里的人，温修晗只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良檀看着温修晗，那眼神无比温柔，他眼中仿佛看尽了世间的山川明月，最终落进眼底的只有眼前这一个人。
他喊道:“无颜。”
无颜书眨眼间出现在两人面前，它得了良檀不少丹药，已经将自身书页修复完整，甚至灵力修行更上一层楼。
良檀:“我的记忆，能看到吗？”
无颜答得毫不犹豫，“自然。”无颜之书，可掠尽前世今生，而且它现在灵力十分充沛。
“那便拜托你了。”
良檀贴近温修晗，脑袋靠在他肩上。
“温司长，那是很长一段故事了。”
温修晗摸着良檀顺滑的头发，“没关系，我们不着急，有很多时间慢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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