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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看到的时候,这里的场景让人震惊,如今再看,仍旧让人毛骨悚然。”吴邪手中的手电筒照过去。
一条一条的锁链横贯在山谷两端,无数的人面鸟停在上面,头蜷缩着,呈现休眠的状态。
这景象很壮观,阎玉柔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
但黑眼镜一副十分平静的样子。
他肯定是来过这里。
阎玉柔心想着。
“这么长时间了,进了这片地界儿,你还一次都没犯过病。”
黑眼镜手搭上她的肩膀,“已经至少二十四小时了,跟之前的频率比较起来,这不太合理。”
“这样不好吗?”
阎玉柔偏着头。
“一切的不合常理,都会预示着有事情将要发生。”
黑眼镜十分笃定。
“青铜门这个地方,邪门的很。”
三个人手电远远的,似乎照出了一块青铜的巨壁。
手电的光芒照不出那边的全貌。
吴邪还记得,那座巨大的青铜门,就镶嵌在岩壁之中。
无数次在梦里梦到,醒来总是怀疑他自己是否当时出现了幻觉。
吴邪的心脏紧张的几乎要爆裂出来。他坐倒在地,双腿不住的发抖。
“我真的无法想象,有生之年,我还会回到这里。”
他看到远处有一个平台石头。
有一团黑黑的东西铺在石头上面。
他走过去,抖掉上面的灰尘,才看出来那是一套衣服。
他看了好久,才认出来。
“这是闷油瓶的衣服。”
张起灵把衣服脱了放在这里,叠的很好,还用石头覆盖着。
除了外衣,还有一双全是鸟粪的鞋。
吴邪几下换上了张起灵的衣服。
保暖效果不错。
三个人为了保存电量,关上了手电照明设备。
坐在这里等着。
四周的黑暗中,出现了无数的繁星,寂静,悠然。
坐在黑暗中,犹如坐在漫天星辰里。
这种时刻,总是难免会想起来一些记忆深处的事情。
黑眼镜不想就这样冷场等着,引导了话题,三个人就这样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
主要还是吴邪在讲故事。
这种环境,很容易让人撂下心理上的防备。
“这十年里面,我做过很多次梦,我梦到过年少的他,和我在年少的时候相遇,梦到过青铜门前的白骨,梦到过再见时他已经变成陈皮阿四那样的东西。”
“很多可能性在十年的时间里,足够让我一个一个的设想,一个一个的接受,我也梦到年轻时候的三叔把我拴在树下,自己一个人不知所踪。”
这种环境,很容易让人说出些心里话,来压抑着自己对即将重逢的人或事中的紧张与激动,抑或是想到了曾经的遗憾。
“在一切没有开始之前,我最有印象的应该是我的三叔吧,从小在餐桌上。”
“我家的桌子放在窗前,窗外是一座桥,桥的那边有一家弹棉花的,他们家的小孩总偷偷到我家窗前,把我家纱窗弄破,偷我放在餐桌上的小玩具。”
“我父母就一直会说起三叔闯的祸,三叔好玩,来我家玩的时候,家里人在熬油渣,三叔总不会帮忙做家事,举起我放在头顶,就带我出去抓蛐蛐。”
阎玉柔抱着膝盖,坐在黑眼镜旁边,听着旁边吴邪在那慢悠悠地讲故事。
吴邪的阅历很丰富,他似乎什么都懂,什么都接触过,尤其是会讲故事。
听着他絮絮叨叨的声音,阎玉柔觉得她有的时候,好像也能有些理解黎簇和王盟的心理了。
“在这十年的时间里,我越来越理解爷爷,甚至也越来越理解闷油瓶对于这个世界的淡漠。”
“什么是人呢?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有自己完整的一整套需要解决的问题。”
“每一个人都太复杂了,以至于你和其中任何一个人有所联系,都是在和他所有需要解决的问题联系。”
“十年里面,我越发明白自己能给予的最好的东西,如果不是能够解决对方需要解决问题的元素,那么你就算挖心掏肺,对方调转枪头的决绝会让你目瞪口呆。”
“而世界上大部分的人,并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他们只知道别人有什么,而他们不可以没有。”
“所以大部分人心是无解的,你能拿出的所有,必然填不满蜘蛛网一样在人和人之间融汇的巨大欲网。”
“你和闷油瓶不一样。”
他转头看向了黑眼镜。
“有什么不一样的。还不是两个眼睛一张嘴。”黑眼镜抱着胳膊,他并不觉得他和张起灵有什么不同的。
说实话,有的时候,他甚至觉得他和张起灵是极为相似的。
在各个方面来看。
吴邪摇摇头,没有继续往下说,反而换了个话题。“等我和胖子死后,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哥这个闷油瓶,他之前过得很不好。”
“同样是长生之人,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希望你能帮我多照看照看他。”
“他一个人生活都不能自理。没有人看着,失魂症发作,他就只能去街头当流浪汉。”
吴邪这话一股子交代遗言的味儿。
黑眼镜却摇头,“能帮的我肯定会尽力帮,但是吴邪,如果哑巴张这次没能出来,你会怎么样?”
“他会出来的。他记得我们的约定,路都替我们找好了。”关于这一点,吴邪一直很执拗。
“你都不能接受他没有出来这个假设,以你对他的了解,他凭什么接受你死去的假设呢?”
黑眼镜就差指着吴邪鼻子说了。
“你丫要是真死了,哑巴张不是给你守墓,就是跟你殉情。你都接受不了的事儿,凭什么让哑巴张去接受啊?”
吴邪被他说的一愣。
他突然想到了之前王盟过来说的那一通话。
“……可是他的寿命还很长……”
吴邪抬手抹了把脸,“是我想差了。”
他语气逐渐坚定下来。
“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会带着他一起走的。”
“你明白就好。”
黑眼镜也不再帮他梳理想法了。
这两个人,真是。
轴。
阎玉柔并不能理解吴邪和张起灵这种感情。
生死相依,死后殉情?
她不理解,但是尊重。
也许有一天她也能理解吧?
她不知道。
至少她有被吴邪那句“同是长生之人”的话给挑起了一丝波澜。
她悄悄看了黑眼镜一眼,又转过头默不作声。
沉重的思绪被一阵亮光打散。
“幻觉吗?”
吴邪喃喃自语,“是小哥吗?”
远处有一盏灯火,缓缓出现,似乎是油灯,和这些繁星不同,那是遥远的火光,犹如鬼火一样。
那盏火光越晃越近,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阎玉柔和黑眼镜五感灵敏,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这并不是幻觉。
阎玉柔从腰包里摸出了一把手枪,“咔哒”一声上了膛。
“这时候,这样的出场方式,不是哑巴。”黑眼镜也抽出了狗腿刀。
“就是不知道是敌是友。”
阎玉柔已经端起手枪瞄准了火光移动的方向。
只要发现异动,就会被她打成筛子。
吴邪也有些焦虑。
灯火晃晃悠悠,逐渐靠近,这地下山谷下能行走的道路很窄,很快,灯火就来到了他们前方。
一个举着风灯的人,穿着破烂的冲锋衣,来到我的面前,他没有看到黑暗中的吴邪黑眼镜阎玉柔等人。
只是和他们一样停了下来喘气,四处观瞧。
接着他坐了下来,将风灯放在一边半人高的石头上,火光照亮了他的脸。
第一个瞬间,吴邪有了一种认识和不认识完全混淆的感觉。
随即他便发现,这两种感觉都是对的。
因为,他看到的是他自己的脸。
来的人,竟然和吴邪长的一模一样。
黑眼镜眉头紧皱。
阎玉柔一脸懵逼。
“你……你还有双胞胎兄弟?”
“……张海客?不,不对……”
吴邪的思绪更加混乱了。
他的脸上充满了疲惫,迷茫的环顾四周,不是张海客,张海客的眼神坚定和锐利很多。
他似乎没有继续前行的打算,开始整理的自己的背包,他的背包里有一些吃的,他似乎吃了起来。
这下黑眼镜和阎玉柔都发现了事情逐渐离谱了起来。
“他……是你?吴邪,这是你。”黑眼镜似乎再斟酌着,没想好要怎么说。
吴邪的手有些发抖,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忽然,这个人似乎听到了什么,警觉的抬起了头。
他们三人立即屏住呼吸,却看到他看的方向不是他们这边。
他看向了峡谷的深处,几人转头看去,又看到一点火光,从远处晃动而来。
这个人穿着攀山的紧身棉服,举着火把,背着一只巨大的登山包,来到他们的附近,似乎是闻到了附近煤油的味道,他抽出了登山镐。
看到风灯下的吴邪看着他,两个人都没有丝毫的惊讶,接着,新来的放下了背包。
他的头发很长,比吴邪和前一个人都长。胡子很久没有刮了,他拿着登山镐,剥掉一个区域的碎石,给自己空出了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
吴邪看着第三个人的脸,浑身的冷汗不停的冒出来,那仍旧是吴邪的那张脸。
几个人都感觉,身上有些发冷。
阎玉柔挪了挪脚,一只手抓住了黑眼镜的胳膊。
“草。”
她骂了一句。
接着,在远处的黑暗中,一盏一盏的火光,灯光开始亮起。
他们惊悚的意识到,无数的人,开始往这里走来。
“草,看着这个地方一处一处的亮了起来,我浑身的毛都立了起来了。”吴邪也骂出了声。
“你妈应该没给你生这么多双胞胎兄弟吧?”黑眼镜虽然嘴上调侃着,但脸上可是一点都不好看起来。
“草。我独生子。”吴邪随口回了他一句。
这些人,他们互相并不在意,来到附近之后,都是和他们一样,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也不交谈,也不注视,默默的安静了下来。
很快,在青铜门外的这片峡谷中,星星点点的响亮起了很多的火光,四周的星光消失了,留下的好比夜晚湿婆灯会时,满山的火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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