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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叹了一口气，蹲下了身子。
“来，踩到我肩膀上。”
白棠兮愣了一下，她看着季子归冲着她伸出来的手站在原地不动。
“这，你只用教我该怎么翻墙就好了······”
季子归这样蹲下的姿势逐渐和多年前的那个小季子归慢慢重合，让她的记忆不受控制的恍惚了一瞬。
许多年前，季子归还没离开京城之时，他们也是如同这般，那时候季子归被季斐将军关了禁闭。
她什么都不懂，也乐呵呵的上门去寻人一起去东市买柿饼，那时的季子归也是这样二话不说的就蹲下了身子冲她伸出手。
“踩上来。”
记忆与现实的声音彻底融合，白棠兮猛的回神，她往后退了一步。
“又不是小孩子了，我把你踩坏了怎么办？”
这下轮到季子归拿捏她了，他唇角勾起一个弧度。
“要不就踩上来，要不今日你就出不了府，你选一个？”
白棠兮的心中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打架，最终还是那个想要出府的小人占了上风，她握住季子归伸出的那只手，小心翼翼的去踩他的肩膀。
“好吧，那如果你觉得重的话就一定要和我说哦。”
哪里重？轻的和纸片一样，也不知道吃的那些东西都去了哪。
季子归没说话，待白棠兮在他肩膀上踩稳后，这才站起了身，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的上前一步，让白棠兮一抬脚就能踩到围墙上去。
白棠兮生怕踩疼了人，着急忙慌的在围墙上站稳往下看了一眼。
“你没事吧？”
季子归肩膀上的墨色布料被踩出了两个灰扑扑的脚印，看起来有点滑稽，偏偏本人还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他施展轻功，下一秒就站在了白棠兮的身边。
“我能有什么事？你那么轻，在家里的时候有好好吃饭吗？”
白棠兮站的有些不稳，季子归跳上墙头吓了她一跳，忙着稳住身形，完全没有注意到对方说了些什么。
季子归见状，顺手就将她揽进了怀里让她靠着自己站好。
白棠兮被揽进怀里的时候还愣了一下，感受着手下炙热的温度，没有来的感到了几分不自在。
这人是什么大火炉吗？天气已经渐渐凉了，身上怎的还这般热。
季子归不知道她在心里嘀咕些什么，将人抱紧叮嘱。
“抓紧我，我们要下去了。”
话音刚落，白棠兮便感觉到一阵失重感，眼前一花过后便已稳稳的站在了地面上。
眼前的环境也发生了变换。
看样子他们俩现在是在四王府后的那条小巷子里。
带着人翻墙出了府后，季子归这才想起来问。
“对了？你这么急着出府，是想干什么？”
白棠兮的手指指节微不可查的一僵，明明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她总觉得这话有点不好说出口。
“嗯······我就是想去看看哥哥这几天都在干什么。”
这话怎么听起来像是她很黏人一样······
就连她自己都听出来了，季子归自然也很轻易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白棠兮不像是这么黏人的性格啊。
“为什么？”
白棠兮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但毕竟今天还是季子归帮了自己，否则她是肯定出不了府的。
几经思索下，她还是说了。
“哥哥这几天好奇怪，总是不见踪影，问下人下人就说是出府了，我问他去干什么他也不说……昨天我偷偷吩咐人留意了一下，结果发现这两天他都是去了西市的酒楼。”
说到这，白棠兮停顿了一下才说出自己的猜测。
“我怀疑，我哥哥可能是谈恋爱了！也不知那女子是什么身份，竟还不敢告诉家人，哥哥他不会是遇上骗子了吧？万一他被骗光了家产怎么吧？我······”
“等等。”
眼瞅着白棠兮越说越离谱，季子归忙出声打断。
“也就是说，你出府只是想知道玉昂在干什么？”
白棠兮点点头，最终承认了这个说法。
季子归也觉出了几分不对劲，但还是打消了白棠兮脑海中不切实际的奇思妙想。
“虽说是有些不对劲，但绝对不会是你想的那样，玉昂一向稳重，罢了，我随你去一趟西市的酒楼吧。”
能说出“白玉昂稳重”这句话，一看就知道这几日季子归没有关心京城中的坊间传闻，自打那日大闹孙府过后，白玉昂的人设已经从“谦谦公子”变成了平时很稳重，但生起气来很可怕的“谦谦公子”。
可偏偏白棠兮也对这些一无所知。
两个从不关心坊间琐事的人大眼瞪小眼。
白棠兮本以为出了府后便和季子归分道扬镳，谁知道季子归竟也要与她同行。
“你要随我一起去？”
季子归一脸正色的将孙怀远再度从记忆中拉出来鞭尸。
“当然，若是你今日再遇上孙怀远那般不长眼色之人该怎么办？我随你一起更加安全。”
白棠兮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最终还是妥协。
“好吧。”
季子归说的有点道理，虽说她不怕，但若是真遇上了那种人，还真是有些麻烦的。
两人相携一起去了西市。
白玉昂这几日去的酒楼名叫如意酒馆，在京城内的名气不如醉霄楼，但也算得上第二，常有世家子弟相约在此饮酒。
季子归倒是和齐江一起来过几次，隐隐记得如意酒馆似乎是因为花大价钱请了京城内数一数二的说书先生才长盛不衰。
那说书先生极为专业，说话的声音洪亮极了，从如意酒馆的门口路过都能听上一耳朵。
可是今日还真是奇了怪了，眼瞅着都要走进了门，竟是一点说书的声音都听不到，反之是一片嘈杂，也不知是在争辩着什么。
两人正欲进门，就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酒楼内传了出来。
“你少在这给我胡扯！！是不是想挨揍？！”
不久前才说过白玉昂稳重的季子归：······
白棠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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