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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白城风一口水没憋住被呛到的声音。
他惊得把茶叶都咽下去了两片。眼眸瞪大，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不可置信的瞪着季子归。
“什么？？你再说一遍？”
季子归看着白城风连带着茶杯都开始发抖的手。
他觉得吧，如果他真的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的话······
这个茶杯就会连水带茶的扣在他头上。
季子归想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有再刺激白城风一遍，他试着将自己的话梳理的更加委婉一点表达出来。
“王爷您先冷静一点，听我把话说完······哎您别动手啊！”
“我冷静你个狗头！”
最终那只茶杯还是被扣在了季子归的脑袋上，他强忍着没有躲开硬生生的挨了这一下，瞬间，一股茶香从他的脑袋上蔓延开来。
也幸好这茶不算烫，否则这话传出去可就不太好听了。
在战场上能以一抵十的小季将军，结果因为四王爷的一杯热茶而去看医师，听起来他就不是很靠谱的样子。
茶水顺着季子归的脸颊往下淌，让他整个人都难受极了，可无论他再怎么混不吝也不能和白棠兮的爹计较。
季子归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掀起衣袍扑通的一下就在白城风面前跪下了，动作熟练的像是在心中排练过千百遍。
“王爷，我季子归这一辈子，只会跪天跪地跪父母，您今日受了我这一拜，那就是我的岳父大人，这件事就是板上钉钉不能更改了！”
白城风是个文人，他哪里见过这般无赖的做派，当即气的吹胡子瞪眼。
“我又没让你跪！你起来！”
季子归装作没听见这句话，还在继续往下说。
“我就是喜欢白棠兮，打小就喜欢！在边关就念着她，想着她，忘不了她！改不了，我也不想改！我就是要和她成亲，谁也阻止不了我！”
他的语气铿锵有力，就算是这么无赖的话都叫他说的像是占了八分理。
白城风被他气的都顾不上礼节了，指着他的鼻子就要骂他，可良好的教养也叫他终究是骂不出来什么东西。
“你，你无耻！”
分明是当着父亲的面说着肖想人家女儿的话，偏偏季子归一点也不觉得羞愧。
“我发誓，整个京城，不，整个大楚，您都找不出第二个像我这么喜欢白棠兮的人，我会一辈子都对她好，宠着她不让她受委屈，请王爷成全我！”
白城风本来还想骂些什么，但对上季子归那双坚毅的眸子便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他重重的叹出一口气，颓唐的坐在了椅子上。
“你先起来！”
季子归仍旧跪着不动，他方才的话虽说无赖，但言行当中对白棠兮的爱意却是做不了假的。
白城风稍稍冷静了一下，见他还跪着，强忍着再砸他一下的冲动。
“你起来！否则这件事想都不要想。”
听见白城风语气有松动的意思，季子归瞬间就从地上起来了，眼睛亮亮的得寸进尺。
“岳父大人！”
他这一声岳父大人喊的又响又清晰，听的白城风差点一口老血哽在心头。
“谁是你岳父大人！八字都还没有一撇的事···不许这么叫我！”
季子归能屈能伸，白城风不让他叫他就不叫，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王爷。
白城风被他气的都要没脾气了，没好气的叫他坐。
“坐下再说，季家小子，我且问你，这件事你可曾和棠棠商量过？”
季子归沉默了两秒后说了声“没有”，亮晶晶的眸子有些暗淡了下来。
白棠兮都躲他躲到了陶都去了，哪里还肯和他说这些。
白城风不动声色的将季子归的一切细微反应尽收眼底，他哼笑一声。
“我便知道，棠棠从不是这种不负责任的人。”
“不负责任？”
季子归敏锐的抓住了关键性的一点。
白城风知道终究是瞒不住了，他叹了一口气，从一旁的匣子里拿出了一沓什么东西递给季子归。
“这件事除了我们府内的人，也没有其他人知道，我念着你对棠棠的心思真挚，也就不瞒你了。”
“我想着，棠棠对你应该也不是没有一点情谊，但我想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她此去陶都，也存了些躲你的心思。不是因为讨厌你，只是因为，哎···你自己看吧。”
白城风递给季子归的是一沓很多不同大夫写出来的看诊书。
“无具体药物可以医治”
“最长活不过二十五岁”
“无痊愈方案，只能保守治疗”
看诊书上的一字一句像是尖刺一般直直的扎进了季子归的心里，他面上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但一颗心早就被这些冰冷的字句刺得痛不欲生。
白城风叹了一口气，鬓边有几根白发，在此刻格外显眼。
“不是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只是···哎，你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棠棠应该也是不想拖累你。”
白城风的话说的虽然不中听，但是他到底是白棠兮的亲爹，一语中的。
白棠兮此次从京城逃往陶都，面上说是要去养病要逃离季子归和柳圆圆，但这又何尝不是一个借机远离季子归的借口？
她病了太久，对一切事物都看得透彻。
无论季子归对她是一种怎样的感情，早些远离，总比羁绊日益加深，最后痛彻心扉的离别要好受。
“您说‘不是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也就是说，您同意了？同意我和棠棠成亲？”
季子归将手上的一沓东西放到一边，抬眸看向白城风，他除了眼眸稍微红一些，声音微哑之外，和平时也就没有什么区别了。
白城风：······感情我说了那么多，你就听见了这一句呗？
“你是不是没有听懂我的意思？我是说······”
“我听懂了。”
白城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季子归打断了。
“我听懂了，就是因为听懂了我才要快些将她娶回家了，否则万一······”
说到这，季子归停顿了一下，像是有什么话怎么都说不出口一样，他冲着白城风笑了一下。
“我知道您的意思，但是，我这一辈子就想要白棠兮一个，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会将她的病治好。”
若是治不好，他也绝不会一个人留在这世上。
所以要快些，快些将她娶回家。
以后和白棠兮在一起的每一天，他都会当成是他在世界上的最后一天，一辈子永远的宠着白棠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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