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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将长发高高束起的高大男性。
黑影越来越近，因为光线加上角度的原因，柳圆圆看不清那个男人的脸，但仍旧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头野兽盯上了一般，身体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
“点灯。”
没有一丝感情起伏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这声音与在白棠兮面前表现出的温柔不同，此刻冰冷的让她几乎不敢认。
随着那个话音落下，昏暗的地牢终于点燃了烛火，柳圆圆早已适应黑暗的眼睛被刺激出了一连串的生理性泪水，泪水晕的她的视线模糊不清，借着这模糊的视线，柳圆圆终于看清了来者的脸。
在这一刻，季子归终于暴露了他冷硬的一面，军营中战无不胜的活阎王，用一双如同鹰隼般的锐利目光锁定了她。
地牢里烛火的光亮分明是暖的，但这暖色的光撒在季子归的脸上却让人止不住的遍体生寒，柳圆圆的上下牙都开始控制不住的打起了哆嗦。
“你，你凭什么抓我！”
季子归勾了勾唇，但眼底却是一丝笑意也没有渗透进去的。
“是你吧？把棠棠害成这样子的罪魁祸首？”
一道惊雷从天而降将柳圆圆劈了个正着，藏在心底深处的秘密就这样被季子归戳中了，她自己就先一步乱了阵脚。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她嘴上在否认，但那惊慌失措的表情便足以说明一切了。
本想提醒宿主结果没料到宿主先一步不打自招的系统：······
这下季子归倒是真的生出了几分发自内心的笑意来了。
“本来只想试探你一下，结果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
说着，季子归像是发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事一般牵了牵嘴角。
“你还真是，出乎我意料的蠢呢。”
柳圆圆的眼眸骤然睁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这样满含讥讽与不屑的话语竟然是从那个季子归的嘴里说出来的！？
柳圆圆心里季子归的形象在这一刻被彻底颠覆了。
在她的印象里，季子归应该是一个外向，阳光，脸上总是挂着令人心动的灿烂笑容的男人。
而此刻在她眼前的这个冷酷，残忍的男人，简直叫她几乎认不出来了。
这样两种完全相反的特质会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吗？
而柳圆圆哪里知道，季子归只有在面对白棠兮的时候，才会竭力的表达自己最好的一面。
而此外的其他人，在他眼中都是无所谓的存在，尤其是她这个害了白棠兮的罪魁祸首，想要得到季子归的好脸色，还是做梦来的比较快一点。
柳圆圆怔怔的看着季子归的脸，张着嘴却连一句话也说不出口的样子看起来很滑稽。
季子归前一秒还在笑，后一秒眼底的笑意就与冷酷瞬间切换。
“我不管你究竟是用了些什么手段，但只要杀了你，棠棠的病应该就会痊愈了吧？”
说着他似乎是已经想到了白棠兮病好后的情景了，他冲着柳圆圆勾了勾唇。
“你应该，也不想死吧？那就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我···我······”
柳圆圆情不自禁的一点点往后退，恐惧已经完全侵蚀了她的头脑，她知道，季子归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他，是真的会杀了她的！！！
她现在已经连说一句连贯的话都困难了，恐惧占据了她的喉咙，她的大脑，一点点的完全席卷了她的全身。
季子归的脸上还保持着那股令人胆战心惊的笑意。
“我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希望在明天，你可以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地牢里的烛火骤然熄灭，唯一的光源便只剩下了季子归手上的灯盏。
暖色的光倒映在了柳圆圆的眼眸正中央，哪点光亮一点一点的走远，一点一点的变小，最终彻底消失，潮湿的地牢再度陷入了黑暗。
“系···系统···我们该怎么吧？他，他不会发现我在走之前做的手脚吧······”
柳圆圆的声音控制不住的颤抖，她想从系统这里得到一丝丝的安慰。
然而系统早已对这个蠢到了极点的宿主彻底失望了，抱着我不好你也别想好过的心态阴阳怪气的出声。
【谁知道呢？宿主你现在应该祈祷白棠兮不会因为你做的那些手脚出些什么事，否则的话······呵，你就自求多福吧。】
系统此刻的落井下石让柳圆圆彻底崩溃了，她从喉咙中溢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不，不会的！白棠兮一直都那么幸运，绝对不会出事，我，我不会被发现···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说起来也实在是可笑到了极点，往日她没有一刻不希望白棠兮会一了百了的死掉。
就连她离开四王府都还不忘做些手脚想促进白棠兮的死亡，而此刻，却没有人比她更加希望白棠兮能好好活着。
也算是孽力回馈了。
－
离开地牢的季子归在地牢外边和南浔碰了面，南浔显然是将刚才柳圆圆和季子归之间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他冲着季子归点了点头。
“对，她暂时还不能死，谁知道她是不是还留有后手。”
季子归显然是也想到了这一点才暂时放过了柳圆圆。
杀了柳圆圆这件事做起来很简单，但若是杀了柳圆圆后白棠兮仍旧没有好转的话，就连个逼问的人都没有了。
更何况······
季子归的眼眸深处闪过一抹极冷的情绪。
况且，就这么干脆利落的杀了她也太便宜她了，白棠兮往日里曾受过的苦，他也想让柳圆圆一一再受一遍。
这样才能将他心头的恨意勉强消减去十分之一。
思及此，季子归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将脸上阴暗的情绪收敛的一干二净，又变成了那个阳光灿烂的季子归了。
这一系列动作做的行云流水，堪称变脸大师，看的南浔叹为观止。
察觉到南浔的目光，季子归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看什么？我要去给棠棠买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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