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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棠兮的眼睛亮晶晶的，她难得这样能在下雪天走出房间。
往年身体弱的时候一下雪就冷的手脚冰凉，光顾着躲在房间里守着炭盆，今年还真是身体见好了,在屋外待了这么久都不曾觉得冷。
但虽说她不觉得冷，四王妃倒是有点担心。
四王妃见她的模样不像是往年一般怕冷，心里也是有些喜悦，但白棠兮就像是从没见过雪的小朋友一般，从前院走到后院，还想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摸地上的雪。
四王妃有点想笑，却又担心她着凉病情复发，忙将她唤到身旁。
“棠儿，别趁机偷偷摸雪，过来。”
本以为自己动作很隐蔽的白棠兮偷偷摸摸的动作一僵，拍拍手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往四王妃身边走。
凉亭里添置了炭盆和屏风，总归要比在院子里暖和些，白棠兮将手靠近炭盆暖了暖。
刚才她在院子里待了一会，身上的斗篷落上了几片雪花，一靠近热源很快就化开了来，在白棠兮的斗篷上留下了几点稍深的粉色。
四王妃好笑的看她。
“怎么和个没见过雪的小孩子一样？快些过来烤烤。”
话语是责备的，但语气却是调侃意味占了更多，见白棠兮一天比一天活泼起来，她心里也挺高兴的。
回想着往年下雪只能病恹恹的待在房间里的模样，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又酸又甜的。
她伸出手替白棠兮理了理鬓边的发丝，正欲说些什么，一道声音由远到近突兀的响了起来。
“棠棠？今日京城有灯···啊，王妃也在啊。”
听见季子归的声音白棠兮和四王妃下意识的往门口看去，结果却没有看见人。
嗯？？？
“哎呀我在这。”
季子归的声音透着一股无奈，两人这才发现，他是从花园的墙头上跳下来的。
这样的出场方式也没谁了。
自从白棠兮和季子归和好后，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季子归翻墙。
“有门不走，你翻什么墙？”
季子归“哎”了一声。
“我看见王府门口在扫雪，急着见你就翻了墙。”
“今天本来京城里还有灯会，结果现在河都冻上了，花灯是放不成了，但还是挺热闹的，棠棠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逛逛？”
季子归在白棠兮身边坐下，说这话的时候透着一股期待的情绪，想要白棠兮答应的情绪都要从眼睛里溢出来了。
被这双眼睛一看，白棠兮哪里还说得出拒绝的话来，她转头去看四王妃。
四王妃在看到季子归在白棠兮身边坐下的时候脸上就露出了一点微妙的笑意，此刻见白棠兮看过来，她稍微想了一下。
白棠兮在家中养病也确实是很久都没有出过门了，出去散散心倒也好。
“去吧，但是不能回来的太晚，子归你帮我看着她，莫要叫她着凉了。”
听见家长同意，季子归瞬间就笑开了，白棠兮看了他一眼，只觉得他像只大狗在疯狂摇尾巴。
白棠兮还真是没怎么逛过灯会，虽说今天的这个灯会并不能放花灯，但对于她来说也是挺新奇的事物了。
季子归怕她冷，临出门的时候还不知道从哪找出了个汤婆子塞进她的手里，细心的帮她把毛绒绒的斗篷领子整理好。
那细心的模样都要赶上她娘了。
“我又不是玻璃做的，你倒也不用这样殷勤。”
闻言，趁机偷偷揪她领子上毛毛的季子归手一顿，将罪证往身后藏了藏，笑得有些讨好。
“可不得仔细着点吗？若是今日将你带出去叫你着了凉，四王妃下次不让我来见你了该怎么办？”
白棠兮正准备开口叫他不必担心，就视线敏锐的捕捉到从她眼前飘过去的一缕白色绒毛。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斗篷上的毛领，目光瞬间变得锐利，看向季子归背在身后的手。
“你手上是什么？”
季子归装作没听见白棠兮的问题，转移话题的表现十分生硬，
“啊，快点出发吧，我请你吃糖葫芦？”
他这样的表现简直就是不打自招，白棠兮亲自将他的手从身后拿了出来，看着从他指缝当中透露出来的白色绒毛，简直都要被气笑了。
“你怎么还是改不了这个毛病？揍你啊。”
说着就作势要伸手去揍他，季子归干的坏事暴露了，白棠兮不轻不重的在他肩膀上打了两下，他像是任由雪白小兔子在身上跳来跳去的大野狼，态度无奈又宠溺。
“真是习惯了，下次不敢了，棠棠女侠就饶过小的吧。”
一听这话，白棠兮当即就瞪起了眼睛，看着季子归在她动手之前迅速跑开，当即就追了上去。
“你跑什么？！”
“不跑难道站着挨打啊？”
－
季子归扯白棠兮衣领的这个坏习惯从很小的时候就有了，每次见白棠兮穿着带着毛领的衣服就手欠的想去揪。
每次白棠兮发现后就一脸凶狠的扑了上去，抱着决一死战的态度和季子归滚作一团。
季子归自知理亏从来都是任由她打骂不还手，下一次却还是死性不改的继续动手。
知错但是不改，只能继续被打。
直到有一年白棠兮生辰的时候，季子归拿着一个丑兮兮的白色毛绒兔子送给她，一脸骄傲的说这是用从她衣服上扯下来的毛做的。
从来没有收到过这般“别出心裁”的礼物的白棠兮手里拿着那个丑兔子，看看手里的兔子又看看季子归，“哇”的一声哭得惊天动地，最终还是季斐将军将季子归狠揍一顿后这件事才终于结束。
想到了往事，追上季子归的白棠兮气的又是狠狠的锤了季子归一下，结果季子归皮糙肉厚一身肌肉抗揍的很，反倒是将她的手打疼了。
“你的那个丑兔子还在我那放着，你下次要是再干这事，我就把那玩意喂你嘴里！”
听见“丑兔子”三个字，季子归稍稍回想了一下，他还有些说不出的委屈。
“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在说哪里丑了？我做了好久呢······”
他话说到一般，见白棠兮再度捏紧了拳头，十分有眼色的止住了话头。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我给你赔罪，请你吃糖葫芦好吧？”
白棠兮皱眉。
“你拿我当小孩子哄呢？”
“？”
“···我要两串。”
季子归笑了一下，分明是看起来有点凶有点坏的模样，但此刻看起来竟然有种说不出的温柔。
他向白棠兮妥协了。
“成，两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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