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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安担心有人提前回来看到他们,看着他说道:“升旗仪式要结束了,你赶紧回(2)班教室吧。”
千屿不太正经地笑道:“我不能去其他的地方吗?”
“当然可以。”只要别在这里就好了。
千屿看着她,小姑娘脖颈纤细,肩膀单薄,羸弱得让人心疼。
他也不想逼她太紧,很听话地离开了(1)班。
今安以为接下来的一整个白天,她都不会再看到他,却没有想到躲过了白天,却没有躲过晚上。
高二教学楼的后面就是女生宿舍。回宿舍的路上灯光昏暗,水泥路两旁种着浓密的花草。
男女生宿舍楼对着建造,中间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空地,里面有乒乓球桌,空闲的时间经常有人在那里打乒乓球。
今安习惯了一个人回宿舍。她像平常一样在人群最多的时间过了之后,再一个人走出教室,下楼,往宿舍走去。
三月的夜晚气温微凉,她微微抱紧了双臂,走到进宿舍大门的走廊时,忽然被人抓住手臂往宿舍楼中间走去。
她吓了一跳,刚想要出声,却被人捂住嘴巴,整个人被带到一个阴暗的角落里。
“别怕,是我。”千屿的声音低低地传来。
今安惊惶之后就是恼怒。
好在她的心脏虽然不太好,但不会被轻易吓出事,只有情绪特别激动的时候才会病发。
但千屿的这个举动也让她吓得不轻。
她不知道他到底想干嘛,但是她真的忍不住了,对他拳打脚踢。
她的力气对千屿来说就跟小猫挠一样,他也不制止她,因为他的两只手臂忙着禁锢她:“你别喊别人,我就松开你的嘴。”
今安快要气死了。他这是什么话?他现在真的装都不装一下了吗?
她张嘴想要咬他的手,但是除了舌头能碰到他的手心,牙齿根本拿他没办法。
千屿只觉得手心痒痒的,湿润温热的感觉让他的尾脊骨似乎有电流经过。他忍不住低笑出声,宽阔温热的胸膛紧紧贴着她:“别生气,你乖一点好不好?你也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在干什么吧?”
今安觉得自己要被他气出心脏病了。哦她本来就有心脏病。他这个混蛋真的不怕她又一次病发吗?
身材高大的少年如同一堵坚硬的墙,无论她怎么踹他,他都纹丝不动,甚至身体微微颤抖,似乎有些隐忍的兴奋?
他兴奋什么?
今安呜呜了几声,千屿似乎是听懂了,终于大发慈悲地松开了捂住她嘴的手,然而下一秒就将她抱在怀里。
今安知道无论她怎么说,他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放开她,她微微喘着气,平复有些激动的心跳。
千屿把头埋在她的肩窝。他很高,有一米八六,今安只有一米六六,他比她高二十厘米,做这个动作的时候需要弯着腰。
今安莫名有种自己被一只大狗抱住的感觉。他可不是大狗吗,没人能比他更狗了。
少女乖巧地任由他抱在怀里,身上柔软馨甜的香味传入鼻腔,被他有些贪婪地吸到了肺部。
千屿觉得有些奇怪,她之前这个时候都会又羞又恼地呵斥他,怎么现在不说话了,也没有其他动作了呢?
他的心脏忽然一紧,以为自己把她吓出了个好歹,连忙问道:“安安,你怎么不说话?”
今安放弃挣扎,自然也不想说话,不想理他。
她真的累了,随便他吧。
千屿低头看着她。昏暗的光线里,少女的小脸依旧白嫩嫩的,她紧抿着唇,垂眸不看他。
她看起来安静又乖巧。确定她没事后,他就忍不住逗她:“真的不说话吗?那我亲你了。”
说着他就凑脸过去。
她连忙伸出手推他的脸:“要不要脸啊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寸进尺,让人气到失语。
他笑着说:“不要了,送你了。”
她声音温软:“我也不要。”她脸皮没有他这么厚。
千屿的出现打破了她所有的规划。他的行为就如同他的人一样,让她捉摸不透。她觉得她的心脏在这个时间跟他的接触中都强大了不少。
月色朦胧,两边的宿舍楼每层都亮着灯,周围还有人走来走去,声音有些嘈杂。
他们所在的这个地方前面有一个草丛挡着,一般人不特意走过来或者开灯的话,根本就看不到他们。
她心跳的厉害,总觉得这个环境很危险。她有些恼怒,却又无可奈何。她能拿他怎么办呢?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走。
他说:“我等不及了,我现在就要一个答案。”
她没有任何犹豫:“我拒绝,我才不要你帮我补习。”
三番四次地对她这样,还想让她答应他帮他补习,他怎么不去做梦啊?
千屿抓住她的手,笑着说道:“我要的不是这个答案。”
月明星稀,春风微凉,她在他的怀里感受不到一丝冷意。他的掌温炙热得有些滚烫。
她听到他的声音认真又温柔:“安安,我真的好喜欢你,你也试着喜欢我好不好?”
她的心跳漏跳一拍。
好不好?
许久,她听到自己的声音:“不好。”
一点也不好。
她心脏不好,受不了得到以后又失去的痛苦。
又被拒绝了,他没有失望,她一直以来的态度都很明显,只是他不想放弃而已。
他问:“为什么?我哪里不好吗?”
“你很好,很优秀。是我不好,我配不上你。”
他可能不相信,但这是她的真心话。
今安从小的性格安静又软糯,很少人知道,其实她的内心是自卑的。
她一直自卑自己不太健康的身体,因为这个,她在人群中,永远是被特殊对待的那一个。这样的特殊对待,她收获了很多同情,还有各式各样的不满议论。
她的童年安静又吵闹,没有多少小朋友敢接近她,但他们都会在后面悄悄地议论她。
“什么是心脏病呀?”
“就是人身体最重要的一个器官生病了。今安有心脏病,我们不要跟她玩。”
“可是她长得好漂亮,像电视剧里面的公主。”
“长得漂亮有什么用,她有心脏病,活不长的。我妈妈说了,不能和她玩,万一她突然心脏病发了,我就倒霉啦!”
……
孩子们的声音天真,直接得让人心脏忍不住抽痛。
所以今安很小的时候就告诉自己,不要去在意周围人,不要去听他们的话,让自己的世界安静下来,让自己的心脏也安静下来。
他们不跟她玩,她就静静地坐在座位上看书。她只要好好学习就够了,爸爸妈妈说等她长大了,一切都会好的。
可是上辈子她还没有来得及长大,就被自认为是好朋友的苏禾推入了车流,还害得一把年纪的父母跟着她受罪。
好不容易重生,她怎么敢再去奢望曾经没有过得东西。爱情对她来说太陌生了,她不敢要。
千屿不知道今安的心理,在他看来,今安很好,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好。
她安静漂亮,认真又优秀,像清冷的月亮,无论他在哪里,都会思慕着她。
“你很好,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比你更好。你现在不喜欢我没关系,我会等到你喜欢我的那一天。”
不知道是谁说,真正爱一个人,你尽管坚定地向她走出九十九步。如果剩下的最后一步,她朝你迈了过来,那么恭喜你,你终于得到了她,得到了爱情。
他会向她走完九十九步。如果她始终迈不出最后一步也没关系,他就再多走一步好了。
先爱上的那个人注定是输家,会为所爱之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协。
他看着她,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似乎点缀着繁星,亮得她有些心慌。
今安回到宿舍的时候,神情还有些恍惚。
刘晓丽看到她这个时候才回宿舍,有些好奇地问道:“今安,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今安回神,轻声说道:“有点事耽搁了。”
“快熄灯了,你赶紧洗漱吧。”
“嗯,好。”
今安刚刚洗漱完,灯就熄了,刘晓丽十分贴心地给她开手电筒照明。
她爬上床,小声地跟刘晓丽道谢。
刘晓丽笑着说道:“跟我客气什么,睡觉吧。”
“嗯嗯,晚安。”
“晚安。”
今安规规矩矩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却没有办法入眠。
青春期,真是一个让人烦恼的时期。
最后迷迷糊糊睡过去的时候,她是这么想的。
第二天早上,今安艰难地睁开了眼睛,感觉眼睛有些累,脑袋有些不清醒。
室友们赶着去操场跑步,今安洗漱完后走去教室。
又开始了一天的学习。
孙薇薇来到教室的时候,惊奇地发现今安的眼睛下面竟然有黑眼圈。她皮肤白,眼下的乌青十分明显。
“今安,你昨晚没睡好吧?有黑眼圈了哎。”
今安梳头发的时候不看镜子,并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暴露了昨晚的心事。她轻轻摸了摸有些肿胀的眼睛,有些忐忑地问道:“很明显吗?”
孙薇薇点头:“你那么白,脸上出现一点痕迹都会很明显。”
今安有些怔愣,忽然想到曾经有一次,林北言看她的神情很不对劲。
她很少照镜子,对自己的容貌熟悉却不了解,并不知道苍白羸弱的面容一旦出现一抹颜色会格外的显眼。
孙薇薇这么一说,她忽然醒悟,林北言是不是已经看出了她的不对劲?
联想到林北言最近有些奇怪的举动,今安微微抿唇,觉得脑袋有些大。
一个个的,都那么让人招架不住。
高二下学期的学习生活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每个班的班主任都会特别勤快地进班查岗。
中午班主任就来教室看同学们有没有不对劲的情况。
今安回到教室的时候,正好听到班主任在问千屿:“千屿,你怎么拿了个蛋糕来我们班?”
教室后面聚集了一堆人,班主任看着面前高高瘦瘦的漂亮男生,眼里带着几分狐疑。
串班不是不可以,但是这种事情发生在千屿身上就有点奇怪,更何况他手上还拿着一个蛋糕。
今安的脚步顿住,心脏收紧。
她生怕从他嘴里听到她的名字。
千屿右手拿着蛋糕,修长白皙的手指根根节骨分明,好看得如同精致的艺术品。
他看了眼呆在门口的今安,微微一笑:“想送给李老师您。在办公室没有看到您,我就来(1)班了,没想到正好碰到您。”
少年温柔礼貌的模样让人很难不心生好感。他来自a市,说话口音虽然不太明显,但是下意识说出的“您”字尊称,一下子就暴露了他和别人的不一样。
a市那边的人很喜欢对长辈尊称“您”。
因为千屿称呼老师的“您”,一中有很多人都在模仿他对老师的尊称,可以很少有人能够坚持下来当成习惯。
今安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她也很少对老师尊称“您”。南方人普通话没有被人标准,说“您”时感觉会很奇怪,所以一般不会说。
李老师十分惊喜:“怎么突然想送我蛋糕?”
千屿笑着说道:“李老师最近很辛苦,我想给老师送个蛋糕让您放松一下。”
李老师教(1)班和(2)班的语文。
年过三十五的中年女人笑得合不拢嘴,皱纹都深了几层:“你这孩子,真是懂得体贴人,怪不得那么多人都喜欢你。”
千屿真的是一个很优秀的人,所有见到他的人,都很难抗拒他的魅力。他的言行举止,都能够轻易地让他人折服。
今安看着千屿三言两语就哄得班主任李老师喜笑颜开,一副恨不得把他拐来(1)的架势。
千屿应付完李老师后,往后门走去,黑眸平视,似乎并没有刻意看今安。
今安垂眸,千屿经过她的时候,手臂轻轻碰了一下她。
他离开后,李老师拿着蛋糕也走了。
今安回到座位上,心跳还没来得及平稳,就听到周围人在议论刚刚发生的事情。
“千屿的蛋糕不是买来送给班主任的吧?”
“肯定不是啊!我明明看到千屿当时是往她的座位走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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