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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乐心神不宁背靠墙壁站立着,她无法安心坐下。走廊那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抬眼瞧去犹如见到亲人般。
她哽咽道:“叔叔,阿姨。”
江雨秋小跑向前,慌忙拽住米乐的手臂,满眼焦急询问:“嘉嘉如何了,医生怎么说?”
米乐顾不上被拽疼的胳膊,积极回答:“送来医院后立马进了手术室,小腿和手臂粉碎性骨折,头部也撞伤了,具体情况要等医生出来。”
说曹操曹操就来了,医生要求补齐家长签字的手续。陈志鹏心慌慌的连忙问女儿怎么样,严不严重。
“不幸中的万幸,头部撞伤暂时没发现致命性淤血和伤口,术后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脑震荡后遗症不可避免,你们家长注意陪护。”
夫妻俩得到医生回复后心中一块大石头暂时落地,没有生命危险就好。
女儿危险警戒线解除,陈志鹏才分出心来了解车祸起因,以及肇事者。他往这群陌生男女脸上巡视一圈,缓缓开口:
“谁能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是谁,伤了我女儿!”
掷地有声的询问,沉甸甸压在那两个主要犯事儿的人身上。
走廊白炽灯下,开车撞到人的梁辉浅浅迈出一步,紧随其后,一位脸色苍白的长发女生也缓缓走出来。
那女生先开口道歉,她蓄着泪水弯腰鞠躬:“陈叔叔,对不起。”
陈志鹏惊诧,原谅他贵人多忘事,再加上许久不见,早已忘掉了徐莹莹的模样。
“你认识我?”
徐莹莹闻言如打霜的茄子,既胆怯又愧疚,应声道:“叔叔,我是徐莹莹。”
复又停顿,微微直起身,继续交代事发经过。
“我和几个朋友在那儿发生点争执,当时我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太愤怒了,没注意,没注意到嘉嘉站在路边。
冲过去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她,力道大了点,就……”
越说越愧疚,徐莹莹感觉自己的喉咙发酸,没办法坚持讲下去。
梁辉接过她话头,言辞恳切:“对不起叔叔,我是另外一个导致您女儿住院的人,我非常非常抱歉,当时我开车时速50码,没注意从路边冲出来的人,刹车太晚,才导致祸事发生。
您放心,该我承担的责任我绝不推卸。”
梁辉早在事故发生的第一时间就致电了小叔叔,梁伯川。对方的建议是主动认错,态度要诚恳,除此之外该承担的责任要承担,不是他过错的原因不要一并揽下。
其余的事情交给警察处理。
好嘛,弄清楚了原因,合着从头到尾女儿受的是无妄之灾。陈志鹏和江雨秋气死了,有火无处发泄。
手术室灯灭,护士们推着陈思嘉出来。夫妻俩立刻围过去,想触碰又不敢碰的手,颤抖着,只能扶住床边的栏杆。
“病人麻醉没醒,你们这么多人…,除亲属外其他人都出去,不要打扰患者休息。”
护士语气严厉,大家不敢造次,三三两两走出病房。千金小姐冷哼,优雅的翻了个白眼,率先离开。
和她一起的男生迟疑着,望向徐莹莹冰冷的小脸,举棋不定,想走又想陪她。
最后还是徐莹莹发话:“你们两个都走吧,陪我在这儿耗着有什么用!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们,都走。”
女神逐客令,谁敢不从。一时间,走廊里只剩下梁辉和她。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半秒后,立刻撇开。
病房内,江雨秋握住女儿的手,噙着泪凝神注视着躺在病床上的人儿。
“都是妈妈不好,事业哪有你重要,你要有什么三长两短叫妈妈怎么活。”
陈志鹏痛心的搭在妻子的肩头,女儿的额头被纱布围了几圈,胳膊,小腿到处是伤,小脸没有一点血色,与往日活泼开朗的模样大相径庭。
他越想越难受,恨不得以身替痛。
“乐乐,今天非常感谢你,要不是你在旁边,可能治疗都不及时,我们也没办法第一时间知道。
现在太晚了,叔叔先送你回家,再和你爸妈解释感谢一下。”
米乐摆摆手,她心里可后悔了,要不是自己看热闹不走,嘉嘉就不会受此无妄之灾了。
“走吧。”
陈志鹏带米乐走出病房时发现徐莹莹两人还在,他沉吟道:“你们先回去,明天我会报警,具体定责警察会管。我和我妻子心情不好,暂时不想看到你们。”
梁辉像个孙子似的,低垂着眼皮称是。
而徐莹莹呢,怕是生平第一次感受到来自长辈的厌恶。这种厌恶不直白,可你就是能感应到。她唯唯诺诺的点头,眼泪又下来了。
陈志鹏没理会这两人的情绪和表情,说完就带着米乐走了。
丈夫离开后,江雨秋来到护士台咨询是否能将她女儿换到独立病房。护士有些为难,高级的独立病房自然有,但普通人可不能轻易进去。
“多少钱都行,普通病房患者多,环境嘈杂,而我女儿需要好好休息。”
“我先申请下吧,换病房不是说换就能换的,请您谅解。”
“好的,有消息了麻烦您通知我。”
晚上将近十点半,陈思嘉才彻底清醒过来。微微转动下脖子,昏黄灯光下是妈妈憔悴的脸庞。
再转动到另外一边,爸爸满腹心事的站立在窗户前,背影微颓。她静静的想,自己印象中的父亲从来是挺胸阔步,淡定不怕事的一个人。
从什么时候开始,父亲也,不再年轻,也会“怕”事愁事了。
她鼻子酸酸的,身体一虚弱,情绪也愈发低落敏感起来,珍珠般的泪珠顺着眼角滚下。
江雨秋感受到女儿指尖的微动,抬头一看,女儿醒了。此时正满脸泪水静静哭泣呢,可把她心疼坏了。
“宝宝醒啦,妈妈在,妈妈在这儿,不怕不怕。”
那边陈志鹏听到妻子的声音立马回头,轻声踱步至床边,弯下腰大手怜惜的抚摸着女儿的头顶。
“乖乖,你这次可把我和你妈吓坏了!要不要喝水?”
思嘉点头,她口好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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