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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奶奶握住手，很想像小时候那样靠在怀中。
可奶奶老了，而她长太高，现在只能换过来，换她拥住奶奶。
“乖乖，你怎又瘦了，这手没点肉，是不是在学校吃的不好啊。”
“奶奶我在外边吃的可好，营养足着呢。至于瘦，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小就吃不胖。”
“那倒是，你刚出生那会儿巴掌大，瘦瘦小小的，被稳婆抱出来哭都不哭一声，差点没急死我和你妈……”
这段往事，陈思嘉听奶奶和乡里邻居复述过许多遍。
她也不打断，老人家嘛，年纪大就爱回忆过去，她理解。
爷爷却忍不住插嘴：“翻来覆去的讲，嘉嘉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哼，死老头，我看是你嫌我唠叨了。”
“诶呀，现在几点钟了嘛，你不去吃的，嘉嘉和她爸不饿啊。”
老两口拌嘴拌惯了，一天之中总要吵吵几回。
陈思嘉可摸不清他们这习惯，害怕真吵起来，连忙从中调和。
“不急不急，才十点五十。爷爷奶奶，今儿我掌厨，给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说着便往厨房走去。
“你去休息，奶奶来，土灶你哪会用。”
“别小看我啊奶奶，我小时候经常看你们烧火，很简单嘛。”
爷爷在旁边乐呵呵道：“一两岁就被你爸妈带去城里，初中以前寒暑假还常常回来。
这些年，一年才回几次，你说说，拢共看过多少我们烧火做饭。”
老人家手握烟管，越讲越低落。
陈思嘉的注意力全放在如何将木棍柴火点燃上，压根没留意到爷爷的低落。
在灶下七弄八弄，一股黑烟窜出，呛的她狂咳嗽。
等陈志鹏从外面进来，就见自家的白净闺女变成了小黑猫！
“闺女，你干嘛呢？”
“咳咳，爸爸，显而易见，我在烧火炒菜。”
陈志鹏乐得不行，哈哈大笑，最后被老太太一顿爆捶。
“还不去帮你闺女，在这笑，算什么爹。”
“诶哟，我的娘诶，您下手的力度不减当年，胳膊肯定青了。”
“打的好，嬉皮笑脸没个正型。”老爷子在旁附和，嘴上不饶人，眼睛里却透着欢喜，高兴。
他老了，最怕孤单，最爱热闹。
家里越吵越好，尤其是最受器重的大儿子和孙女回家，他高兴！
等陈思嘉炒完三菜一汤，时针指向十二点。
“爷爷，奶奶，尝尝看这鱼肉，嫩不嫩，鲜不鲜美。”
“好吃的紧！小炒肉味道也好，下饭！”
“比你爸炒菜强。”这是奶奶的点评。
陈志鹏无辜躺枪，愤愤不平道：“妈，您这偏心偏的没边了，之前是谁说的，几个兄妹里我下厨手艺最强。”
“那时候家里穷，油盐全要省着用，你弟妹们可节俭，只有你敢放，可不就比他们做的好吃。”
“哈哈，还有这出呢。”陈思嘉很少听奶奶提起爸爸小时候的故事。
“可不，你爸从小就比你叔，你姨几个机灵狡猾。”
爷爷忍俊不禁的批了句：“咱老陈家一窝老实人，唯独出了你爸。”
“我爸爸多好，机灵狡猾才有出路。做人可以本分，但不能太本分咯。”
“哈哈，我闺女说对。”
俩老见孙女维护儿子，乐的大笑。
又说到小女儿的生活，婆家仗着家庭背景厚，常年对媳妇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作践人。
“小姨的女儿有两岁了吧？”
“两岁零三个月，小嘴叭叭的，可会说了。”
“哈哈，记忆中小姑娘长的很可爱。皮肤好白的，像个团子。”
“像你姨，长相秀气。可惜呀……”
想起小女儿的婚姻，和那面慈心黑的婆婆，姚翠芳就满腹愁容。
“妈，美琪她婆婆最近又做什么过分的事了。”
“你妹妹打算把汤圆送去育儿班，她婆婆不准。说啥孩子人小，当妈的咋能狠心把她丢育儿班。”
“混账！作为爷爷奶奶不带孙女就算了，还要管美琪怎么做，存心作践人！”
“可不是，你妹两口子要上班。她婆婆公公明明快到退休年龄了，却不肯退。孩子不送去育儿班，难不成让美琪天天带去学校？”
老爷子长叹一口气，心疼女儿的处境。
“过两天我抽空去美琪那儿看看。”
妹妹日子难过，陈志鹏略有耳闻。
婆婆不慈，老公儒孝，唯一的女儿被公婆嫌弃不是男孩，美琪难受的紧。
他们几兄弟有心给妹妹讨公道，但理由站不住脚。
“爸爸，我和您一起去。”
小姨在她初二那年调去了市里小学上班，隔年和当时谈的对象现在的姨夫结婚。
她结婚的时候陈思嘉也去了，排场挺大，新郎的爸妈请了非常多客人，百分之七十是他们系统的同事和领导。
迎客送亲全程由新郎母亲主导，从那时起陈思嘉就看出小姨的婆婆是个非常强势要面儿的人。
陈志鹏也深有体感，于是带着女儿先到市区商场买下不少礼物，才来到妹妹家楼下。
刚下车陈思嘉就听见楼道处在大声嚷嚷什么。
“你对得起我吗，方朗，你个王八蛋！”
“啪”
“啊！陈美琪你个泼妇，你敢打我儿子”
一阵推搡，桌椅倒地的巨响从二楼窗户传来。
“爸爸，不好，好像是小姨！”
陈志鹏顾不上没关好的后备箱，礼物都不拿了，直奔上楼。
陈思嘉快跑跟在爸爸身后，父女俩前后脚来到二楼。
此时陈美琪家门口已经围满了一圈人，有邻居在拉架，部分人八卦旁观，劝说着什么。
陈思嘉和爸爸扒拉开“好事”的邻居，才将屋子里的“战况”看清。
小姨披散着头发倒在地上，汤圆哇哇大哭，被个老妇人抱在怀里哄。
姨夫双手捂头靠立在墙边，他父母一个冷眼旁观，一个面红耳赤不停的咒骂。
“小姨。”
陈思嘉冲到小姨面前，把她头发抚开……
“谁打的你？”
一个巨大的巴掌印，半边脸都肿了。
几乎是陈思嘉的话刚落地，陈志鹏脚步一转，提起方朗的衣领，接连两三拳揍过去。
“你个混蛋，敢动我妹，找死啊你。””
“思嘉，大哥，呜呜……”
“住手，快住手。”
原本沉着脸冷眼旁观的方家公公见儿子被打，彻底坐不住了。
可两公婆的力气哪敌得过常年健身运动的陈志鹏，一时间拉都拉不开。
只能眼睁睁看儿子被胖揍，打的鼻青脸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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