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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真的有圣旨!
众人心思各异,紧盯着这道圣旨被转递到圣上面前。
皇帝看了眼纷乱的大殿,缓缓打开那明黄色的卷轴。
上面空白一片,圣旨的右下角赫然印着先帝的玺印。
似是不敢相信一般,又再次凑近细细瞧了瞧,面色越来越难看。
这竟真的是先帝留下的空白圣旨,先帝竟给了袁家如此的重视与权力。
要知道这一道空白圣旨,代表的是先帝,倘若袁家拿着这圣旨,意图谋反,又会牵动多少朝臣的心思?
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袁家竟将此事隐藏了这么多年。若说没有异心,绝无可能。
皇帝沉思了片刻,看了眼一直站在角落的贺兰珏。
半晌后,沉重威严的嗓音响起,“这道圣旨,确实是先帝留下的。”
“这,这怎么可能!”李元靖震惊不已,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先帝竟给了袁家空白圣旨。
作为两朝元老,他对先帝的认知,也都是聪明睿智,一代明君形象。纵使因为袁启刚救了圣驾,因而多有照拂,也从未改变先帝在他心中的明君地位。
他为国征战多年,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得封镇国大将军,他感念先帝的恩赐,从未有过半点怨言。
可到头来,竟还不如这么一个靠溜须拍马,救了圣驾的佞臣?
这横空出世的圣旨,彻底打破了李元靖一直以来的信念。
他这么多年以来的付出,真的值得吗?
如今,袁家就要靠着这么一道圣旨,让杀了他女儿的凶手逃脱罪责吗?
“陛下,袁家即便有这道圣旨,也不能用来脱罪啊!”
李元靖常年征战的身躯微微战栗着,脸上饱受战苦的沧桑痕迹,都在无声的诉说着他的委屈。
一代忠臣,为国征战沙场,保得社稷的安稳繁荣。现在,却因为先帝这一纸空白圣旨,便让杀他女儿的凶手逍遥法外!
如何能不寒心?
众臣也是唏嘘不已,为国为民,却没有个好下场;溜须拍马却是富贵加身,枉顾王法。
皇帝何尝不明白,今日他若是因为这道圣旨放过了杀人凶手,那满朝文武的大小官员,将无人敢再为朝廷尽心效力。
他不止会寒了镇国大将军的心,更是寒了所有忠臣的心。
可若是不赦免,那便是对先帝不敬。更严重的是,这道圣旨便无法收回,如此权力,捏在袁家手中,更是无可预估的隐患。
“朕需要再好好想想!”
皇帝面色凝重,踏着步子一步一步地踱来踱去。
寂静的大殿无人敢出声,只余皇帝的脚步声,咚咚作响,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上。
林烨早已肝肠寸断,面如死灰,他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如果今日无法替素锦报仇,让杀人凶手绳之以法。
那他日,九泉之下,他还有何面目去见她?
“陛下,请陛下严惩凶手!”
林烨再次猛地将头磕向地面,视死如归的声音回荡整个大殿。
皇帝喝道:“你这是在逼朕?”
“臣不敢!”
林烨目光如炬,直直地看向皇帝,身心受创的狼狈模样,皇帝看得也是于心不忍。
手指指着林烨半晌,还是放了下来。
袁老侯爷见状,使了使眼色。
立马便有几名文官跪了下来,谏言道:“陛下,先帝旨意,不可不遵循啊!”
“是啊,陛下,无视先帝圣旨,是大不敬!”
“住口!”皇帝怒喝,这些人听谁的,他不是不知道。此刻站出来替先帝说话,不是为忠,而是他袁启刚的指使。
这文武百官,到底是替他这个天子做事,还是替他袁家做事!
“你们这些个没用的东西,平日里用得着的时候,全都躲在后面。这种时候,就上来掺和一脚,还嫌不够乱吗?”
“这……”几人看了看皇帝的脸色,终是不敢再说些什么。
皇帝猛地拍向桌案,“废物!给朕滚下去!”
“是……”几名文官被吓得瑟瑟发抖,速速退了下去,消失在皇帝的视线中。
“陛下,您消消气。”皇后上前安抚道。
皇帝瞥了她一眼,心里对这个袁家出的皇后,也连带着不满起来,喝道:“你也给朕退下。”
被迁怒的皇后一时红了眼眶,委屈应道:“是。”
皇帝头疼地按了按额角,沉声开口道:“罪人袁氏,杀害林烨原配夫人,又意图谋害其女。心思歹毒,为世不容,根据我朝律法,应当判处凌迟。”
“陛下……”袁老侯爷震惊的看向皇帝。还未待开口说些什么。
便听见皇帝继续说道,“但因忠义侯救先帝有功,先帝赐予圣旨。故,免袁氏死罪,令其幽禁于福宁庵,出家为尼,此生不可外放,以示惩戒!”
“陛下!”
“陛下!”
“无需多言,朕意已决!”
镇国将军府众人以及林烨,皆对此结果甚为震惊!
陛下居然赦免了袁月的死罪!
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林烨挣扎着起身,还想再争取一下,他不能让杀了素锦,害了幽儿的这个毒妇脱罪!
“爹爹!”
林烨脚步一顿,缓缓回头看向声音来源之处。
只见林幽满脸苍白,在柳娇娇的搀扶下,站在角落里。
她听见了,她刚刚醒来,便听见了圣上的决策。
袁月免了死罪,她费了这么大的劲,还是没有让袁月给母亲偿命!
她失败了!
林烨怔怔地看着林幽,绝望的内心,总算是燃起了希望,他的幽儿还在。
林烨快步走向林幽,细细打量着,声音颤抖着,“幽儿,你没事了?”
林幽点了点头,细弱的声音安慰道:“爹爹放心,幽儿没事了。”
又看向紧跟在林烨身后,满脸心疼的外公和舅舅,轻笑道:“外公和舅舅们放心,幽儿没事了。”
几人含泪点了点头,欣喜之余实在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林幽走到大殿中央,直直地跪了下去,“多谢陛下,多谢太后娘娘,救了小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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