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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蓦地转头看着她，声音轻颤：“什、什么意思？”
她，不要他了？
江皇当然没注意到白玺玉这种隐秘的恐惧，依旧含着笑说：“这是一个很和平很民主的世界，而且讲究男女平等，你不需要再效忠谁了。”
白玺玉没听到让他恐惧的话，慢慢消化了一会儿，才问她：“那，我要在这里做什么？”
他是想起来，她刚刚跟那位白老爷子说过，她会照顾他的。
所以，她不会不要他。
可他以后要做什么呢？
他不是她的皇夫了，这里也没有后宫给他管，那他要做什么？
“你现在是有工作的。”江皇看了白玺玉一会儿，起身去把病房门关紧。
然后回到病床边，重新坐下来：“既然睡不着，那就仔细听着，我好好跟你说一说这个世界的事。”
白玺玉点点头。
于是江皇就慢慢地说了起来。
这些本来是她准备今晚整理成资料之后，再给白玺玉看的。
但既然他睡不着，那她就干脆口述给他听好了。
白玺玉默默地听着，却好几次走神。
他嫁给陛下十年了，陛下还是第一次跟他说上这么多话……
而且嗓音温柔。
就好像曾经，陛下对君后一样。
白玺玉想到貌美无双的君后，心下淡淡苦涩：他又拿什么和陛下的生父去比呢？
那可是个真正倾国倾城的美人。
所以陛下也生得这般好……
“玺玉？”江皇是什么人，怎么会看不出白玺玉在走神？
白玺玉回过神来，脸色顿时有些慌乱：“陛下，臣……”
“玺玉，你得叫我江皇。”江皇无奈地看着他。
怎么适应能力这么差呢？
幸好她早早找到他了，不然他还不得在白家人面前露出马脚，被当成妖怪啊？
“……臣不敢。”白玺玉是真不敢，贝齿微微咬住了下唇。
十年的习惯，怎么可能说改就改？
骨子里对陛下的敬畏，是没办法一下子抹掉的。
江皇倒是有些稀奇地瞧着白玺玉。
因为白玺玉很少在她面前这么为难。
他总是清清冷冷的，要不然就不说话，要不然一说话就是那几句酸腐的君臣大道理。
而这会儿的白玺玉，有点我见犹怜的感觉。
“没关系，过几天你就习惯了。”江皇含笑抬手，拍了拍白玺玉的手背。
也怪不得玺玉，毕竟她是女子，又曾为女帝，适应能力自然比他这长年在后宅的男子强。
白玺玉指尖轻颤了一下。
有些置身梦境的错觉。
陛下她……碰了他的手。
而以前，陛下对他是唯恐避之而不及的。
陛下好像变化很大……
白玺玉这么想着，忍不住侧眸看向江皇。
江皇一直看着他呢，见他望过来，就微微一笑：“我看你还是需要时间适应，要不，我给你放电视吧。”
“电视？”白玺玉不解。
电视是什么东西？
江皇四处找遥控器，过了一会儿才找出来。
然后……
江皇什么理论知识都有，就是不会用。
没实践过。
好在白玺玉真的很有耐心，安安静静地看着她皱眉操作，过了很久她才终于打开了病房墙壁上挂着的电视机。
“可以了。”江皇吁了口气。
她已经很会用电脑了，但没接触过电视，所以费了点劲儿。
白玺玉轻轻‘嗯’了一声，转头看向电视的方向。
然后，满心的不可思议。
这个世界……真的好神奇。
江皇给白玺玉随便放了几个节目，时不时看向白玺玉的侧脸，然后发现……她家小皇夫其实真的很好看。
不过，他好像不太适合以前的长发古装造型。
现在清清爽爽的短发，略带点蓬松感，帅气极了。
江皇回忆了一下白玺玉以前在后宫的样子，忍不住轻咳了一声：确实没现在好看。
“陛、陛下……”白玺玉脸色忽然通红，声如蚊吟地开口。
却又好像羞于启齿。
江皇回过神来，见他眼神躲躲闪闪看向旁边，不明就以地朝电视屏幕一看——好家伙！这是电视剧里那什么接吻的桥段啊！
难怪小皇夫害羞成这样。
“咳，这个世界很开放，他们在大街上也这么干。”江皇解释了两句，但还是把节目换掉了。
她已经适应了，但小皇夫才刚接触这些呢。
不能吓到他了。
江皇想了想，又说：“既然你叫不出我的大名，那你就叫我的小名吧。”
不然左一句陛下右一句陛下的，早晚穿帮。
白玺玉侧眸过来，陛下的小名？
是什么？
他都不曾知晓。
“皎皎，我小的时候，君父就这么叫我。”江皇笑了起来。
后来她大了，被母皇立为太女，就再也没人这么叫过她。
皎皎……皎皎……皎皎……
白玺玉在心里默念了好些遍，才在嘴上叫了一声：“皎皎。”
“好听。”江皇挑了一下眉。
也不知道是说她自己的小名好听呢，还是说白玺玉的声音好听。
白玺玉微微紧了紧手指，没说话。
“江小姐。”
有人叩门。
江皇放下遥控器，起身去打开房门一看，是送餐的白家佣人。
原来是晚餐的时间到了。
“推进去吧。”江皇侧身让路。
“好的，江小姐。”
佣人很客气，显然是已经从白振涛口中知道，以后白玺玉的事，一律归江皇管了。
把晚餐摆好之后，佣人就离开了。
白玺玉有些诧异地看着江皇竟然在帮他布菜，他连忙就想起身下床：“陛……皎皎，我自己来。”
“别乱动！”江皇斥责地看了他一眼。
白玺玉立刻就不动了。
江皇把饭菜都装好在餐盘里，这才端到白玺玉面前：“吃吧。”
“……谢谢。”白玺玉再一次认识到，他家陛下真的已经不是女帝了。
她会跟他温柔地说话。
还会对他笑。
甚至会帮他布菜。
这些，都是陛下本来不会做的事情。
可是，陛下为什么会突然改变这么大呢？
白玺玉目光微闪，难道是因为……他替陛下挡了一剑？
陛下感激他？
白玺玉垂眸，可他不想要陛下的感激。
一点也不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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