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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挂断了。
我看着林晚星好奇问道：“老爷子要见我？”
“什么老爷子，要叫爷爷。”林晚星微微扁嘴道：“爷爷说今天来了好几拨人去拜访他，所以让你回去一趟。”
我微微点头，对开车的强叔道：“强叔，去老宅。颜如玉，告诉其它人先回伊水畔，不用跟着我们，我们明天回去。”
“知道了。张总。”颜如玉应声道。
好多人拜访老爷子。
我听到这话，心里也大致明白了几分。
这些人说是拜访，实则是看老爷子身体到底如何，是看周家还有多少底气。
到了余杭周家老宅。
我和林晚星直接进了门。
已经天黑了。
院子里的灯还亮着，老爷子坐着藤椅正在赏月，一旁周冲守在边上。
“爷爷。兴致这么好，赏月呢？”林晚星进了院子，就走到了老爷子身边。
老爷子抓住了林晚星的手腕，笑着点点头道：“月朗星稀，难得啊。你们今天去西塘玩的怎么样？开心吗？”
“不开心。”林晚星微微扁嘴道：“遇到了暗榜的人，文清受了点伤，还好没事。”
老爷子慢慢起身，上下看了我一眼道：“难为你这小子了。本不是江湖人，踏入江湖就已经身不由己了。现在又是我周家的话事人，刀光剑影的，这份苦啊，也不是一般人能受的了的。”
刀光剑影。
不怕是假的。
每一次经历生死，我都怕的厉害。
可是正如老爷子说的那样，一入江湖身不由己。
为了自己活下去，为了自己活得好，也是为了身边人活下去和活得好，我必须时刻拼命。
“爷爷，你知道我这条命不长。”我回道：“反正早晚要死，与其朝生暮死，不如昙花一现。”
老爷子听闻，指着我笑着夸赞道：“男儿当如是，男儿当如是。”
“爷爷，你别老夸他。”林晚星笑着道：“再说了，我也不会让他真昙花一现，救命的法子不是没有，只要有法子，我才不会让他那么容易死。”
老爷子点了点头，对林晚星道：“好了。去煮点茶，我和文清聊聊。”
林晚星点了点头，转身去煮茶了。
老爷子带着我在客厅里坐下，却突然干咳起来。
老爷子咳嗽的很厉害，从怀里拿出一个帕子捂在嘴上，再张开的时候，已经吐出一口污血。
我看在眼里，心里发沉，问道：“爷爷，你没事吧。”
“老毛病了。”老爷子收起帕子，对我道：“别跟晚星说。”
我只能点了点头。
老爷子拉着我的手，低声开口道：“孩子，我活不了多久了。”
我惊得睁大了眼睛。
老爷子拍了拍我手背道：“别难过。真要说，我三十年前就要死了，也是晚星的师父帮我保住了这条命。当年晚星的师父说，只要我一直在老宅里，凭借我一身修为能撑个二十年。可是谁也没想到，我撑了整整三十年。不过，我感觉到了，我大限将至，以后这周家只能靠你和晚星两个人扶持着走下去了。”
“爷爷，难道就没有其它续命的办法了吗？”我急声道。
老爷子看了我一眼，笑了起来道：“你这小子，做人哪能那么贪心？我今年都九十二了，你还要我活多久？”
我无奈沉默了。
外面。
林晚星端着茶走进来了。
老爷子指了我一下，我也知道，刚才的话，老爷子不让我说给林晚星听。
“爷爷，喝茶。”林晚星倒了茶水。
老爷子喝了一口，点了点头，对我道：“今天家里来了不少人。黄家的黄景鹤来了，马家的马老三来了，还有李家也来人了，王家的王铮也来拜访过我。不只是南方的，北方也有人来了，鲁家话事人姓吕的家伙也来了。这些人都带了礼物，说是代表各家家主来拜访我，实则就是看我多久会死。”
“这些人脑子有病，爷爷长命百岁。”林晚星连忙道。
老爷子干笑道：“没有人真能长命百岁。好了，我和文清说话，你别插话啊。”
林晚星扁着嘴道：“爷爷，你变偏心了。”
“你这孩子，说正事，你听着就好了。”老爷子拉着我，又道：“这一次会盟不简单啊。”
我应声道：“我今天在西塘见到了郑云帆。”
老爷子眼神动了一下。
我主动开口道：“爷爷，上一次在湘西，郑云帆就跟我说过。他说……大伯不是郑家杀的。”
“这件事你就不要跟我说了。”老爷子声音明显冷了几分。
林晚星也对我使了个眼神。
我也知道这件事不好和老爷子多说，便开口道：“郑云帆还说，根据郑家得到的消息，洪门东阁堂主携外八堂金凤、银凤、辕门三个堂口已经准备进入华夏。依照他的说法，以前洪门在华夏扩张只是生意上，只是因为我杀了许文森，才给了洪门几大堂口进入华夏的借口。”
“哼。”老爷子冷哼了一声道：“郑家那小子什么意思？洪门进入华夏，难道还要我们周家负责？”
我只能道：“爷爷，他倒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提醒我一声，事情不简单。还有今天还在西塘见到了黄家的黄天策，还听说鲁家鲁良也会来余杭。”
“南有黄家，北有鲁家。”老爷子缓声道：“如果不是当年我受了伤，我周家又岂会弱于这两家。这一次各家把年轻一辈的人物都派出来了，看来华夏江湖也到了更新换代的时候了。文清啊，既然各家的人都出来了，你也不用太担心。我这一次叫你来，就是告诉你，这里是余杭，还是周家地界，不管遇见什么，放手去做，只要爷爷还活着，这江南还变不了天。”
我恭敬点头道：“明白了。爷爷。”
“还有。”老爷子看了我一眼道：“我不想在余杭看见郑家的活人。”
我看着老爷子，沉默了片刻，恭敬道：“明白了。”
交代完。
我就和林晚星离开了老爷子的院子。
走廊上，林晚星挽着我的胳膊，见我没说话，便开口道：“在想郑家的事？”
这倒是逃不过林晚星的眼睛。
我微微点头道：“郑云帆这个人其实不错。可是爷爷……”
“文清。”林晚星拉着我，正色道：“这是世仇。我知道郑云帆这个人不错。但是世仇就是世仇，就算大伯不是死在郑家手里，但是你别忘记了，我爸妈的车祸很可能和郑家有关系，甚至那一次，我也本不该活着的。我知道郑云帆这个人不错，如果上一次他不是留了你一命，这一次我绝不会让他活着离开西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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