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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楚的记得在他入伍的第二年。
敌国有三千人夺北境关卡。
而当时北境大军正被敌国牵制，不能出动太多人。
面对困境，林涛对着满堂大将，说了一句话。
“给我八百骁将，夺回关卡，屠尽敌军。”
满堂皆惊。
所有人豁然起身，不可思议的看着林涛。
“八百人对一座城，对三千人，你是在说笑吗？”
“我只要八百，若夺不回关卡，愿死！”
问话之人沉默了。
他大手一挥。
“我给你一千六百人，最多一千六！”
“林涛，那座城不能有失！”
结果，林涛率一千六百人，半日夺回城池。
风沙中，城头上。
却只有三十人屹立在林涛身边。
那一日，黄沙漫天，林涛身躯笔直，内心平静。
他知道，此生入北境，血必须要冷。
十年了！
林涛杀敌无数，令敌人闻风丧胆。
面对千万敌军亦半步不退。
可如今。
他退了。
因为李沐瞳的那句“女儿不能没有父亲”
整个包厢内死寂无声。
夜魅愣在原地。
李萱呆呆的张大了嘴。
林涛亦是收缩瞳孔，连退三步！
终于。
他重重的踏下脚步。
那曾经冰冷的血，有了温暖。
那冷漠至极的面孔，抽动着，心也抽动着。
恐惧。
慌张。
惊喜！
林涛虎躯一震，颤声道。
“你说......什么？”
李沐瞳神色复杂，无力道。
“她叫念念，是个女孩，今年九岁了。”
念念......念念！！！
林涛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渐渐的，他大笑出声。
“哈哈哈！我林涛有女儿了，有女儿了！”
笑着笑着。
林涛的眼角缓缓流下了眼泪。
他想着，那个可爱的小女孩，扎着两根麻花辫，亦或者冲天辫。
在自己面前晃呀晃，稚嫩的喊着“爸爸，爸爸。”
女儿，可是自己的小棉袄呢。
林涛迫不及待的询问。
“她在哪？我的女儿在哪！”
李沐瞳看着林涛迫切的样子，对他的恨，不知不觉淡了。
林涛的态度无不在表明，他想当一位父亲，很想很想。
想念至此，李沐瞳喘着粗气，讥讽道。
“怎么，你就这么相信她是你的女儿？”
“我们可是十年未见了，我凭什么给你守身如玉？”
林涛神色一僵，柔声道。
“你让我不动李萱，你让我赶紧走，就是希望孩子能有个父亲对么？”
“我相信你不会骗我，否则也不会对我说这些，况且，你的眼睛不会说谎。”
林涛作为北境王，他的一双眼能看破世间一切虚妄。
李沐瞳有没有说谎，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闻言，李沐瞳咬了咬嘴唇，看向了地上的李萱，愤怒道。
“那又怎么样，你把她弄得这么惨，你连累了念念！”
此时，李萱也回过神，尖声咆哮。
“臭婊子！！！”
“你竟然跟这个废物有了女儿，如果被父亲知道，你会死的很惨！”
“连带着那个小畜生也会被碎尸万段，李沐瞳，你是李家的耻辱！”
没等林涛发话，夜魅一脚踢在了李萱的脸上。
顿时。
“咔嚓！”
“啊！！！”
短暂的惨叫，李萱的下巴骨便碎了。
她疼的在地上不断的打滚，无比狼狈。
“念念在哪？”林涛要把李沐瞳扶起来，却被李沐瞳狠狠的甩开。
“你赶紧带着念念离开丰城，有多远走多远，永远都不要回来。”李沐瞳神色担忧的开口，内心很是矛盾。
她情愿念念没有母亲，也不希望女儿没有父亲。
毕竟，自己只是一介女流，还被李萱狠狠的踩在脚下。
这辈子都无法给念念好的生活。
但林涛的出现让李沐瞳做了决定。
她要把念念给林涛。
虽然不舍。
虽然不放心。
但至少比跟着自己强。
可林涛打了李萱，要不了多久，李家就会知道一切。
念念危险了。
李沐瞳心中一叹，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接受，急忙在前面带路道。
“念念在我母亲生前好友的家里寄养，这些年一直在老城区生活。”
“我很少跟她见面，因为我怕李家查出来。”
顿了顿，李沐瞳豁然回头，眼神凶狠的盯着林涛。
“你要是敢对念念不好，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李沐瞳咬牙切齿的话中，有无奈，也有不舍。
林涛点了点头，问道。
“我走了，你呢？”
“我？”李沐瞳自嘲的一笑。
“我从小到大都被人叫野种，我不希望女儿也被人这么叫。”
她没有回答。
但林涛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李沐瞳恐怕要讨回往昔的仇恨了。
这个傻女人。
林涛心中一疼，旋即吩咐夜魅道。
“把李萱带走。”
李萱本该要死的。
但有了女儿，又是在今天得知。
林涛不想杀人。
夜魅恭敬的应了一声，然后走向了眼神惊恐的李萱。
此时，恐惧已经蔓延了李萱的内心。
她浑身颤抖，大声咆哮道。
“晚了！晚了！”
“我已经通知了父亲，要不了多久，你们这一家三口全都得死，哈哈！”
林涛面无表情。
李沐瞳心中一紧，急忙喊道。
“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接念念！”
两人先后跑出了ktv，快速的拦了一辆出租车。
终于在半小时后，到达了老城区。
只是眼下的老城区都在开发，短期内几乎没有居民楼了。
念念生活在哪？
很快，林涛知道了。
他望着在废物中坚强屹立的几座平房，心在滴血！
那遍地烟尘。
遍地垃圾。
空气中弥漫的屎尿臭味。
无不让林涛颤抖。
“这是老城区最后一块平房地，前阵子刚刚拆迁完。”李沐瞳语气复杂的开口。
林涛捏紧了拳头，想起了他为李家筑坟的地方，不正是眼下这处“垃圾场”吗。
“你们一直在这里生活？”林涛紧跟李沐瞳的脚步，忍不住开口询问。
“马上就连这里的家都没有了，我这个人，竟然大到天底下都没有容身之所了呢。”李沐瞳自嘲的一笑。
林涛的指甲都陷入了肉里，他没有说话，跟着李沐瞳来到了其中一座，都快要塌了的土房子前。
本来还焦急的李沐瞳忽然愣在了原地。
林涛在后面皱眉问道。
“怎么了？”
回答她的是李沐瞳惊恐的喊声。
“王婶！你怎么了！”
“念念！念念？”
房门大开，简陋的屋子里，没有小女孩。
只有躺在血泊中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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