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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美的瓷器碎了一地，地下跪着的侍女瑟瑟发抖。
淑妃满脸不甘，身上的怒气很是明显。
这副模样哪里有其他人称赞的贤良淑德。
洛霓裳看了一眼坐在美人榻上的人，自姑母见到皇后醒来，陛下龙颜大悦，她说了几句吉祥话，便火急火燎的赶回来后，将这宫里能砸的都砸的差不多。
皇后能醒来确实出乎意料，不过一想到她所中之毒，倒也不稀奇。
真正让她有些不安的是，姜月璃。
以往，她自问是最了解这个蠢货的人，没想到她竟然会医术，而且不得不承认姜月璃有些不一样了。
那双怯懦的眼眸消失不见，再联想成国公府门发生的事情，洛霓裳的心中涌起不安。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不由让人心生焦躁。
洛霓裳稳了稳心神，冲着地下跪着的宫人摆了摆手，等人都走后，这才劝说，“姑母，事已至此，气坏了身子就不值当了。”
“皇后娘娘醒来又如何，无非是离死亡更近一步，这送药的人说了，长期服用，油尽灯枯，再醒来也是强弩之末。”
“姑母你且等着吧，用不了多久，死讯就会传来，”
“只要皇后一死，剩下的三皇子自是不成气候，等到那时候，谁还敢与姑母和表哥争锋。”
她的语调平缓，说出来的话温温柔柔，倒也平息了淑妃的几分怒火，只见她猛地站起来，“当真？”
“不行，不行，裳儿，虽然姑母相信那药，可这醒来的时辰与原来所说还是有很大偏差。”
“咱们不能心存侥幸，万一真的让皇后度过此次危及，那日后再想下手就难了。”
“都是姜月璃那个小贱人，她和她那个娘一样，都该被五马分尸。”
话到最后，她的神色狰狞，声音里是彻骨的恨意，似是想到了什么，淑妃审视的目光扫向一旁乖巧的人，“裳儿，你当真不知道她会医术？”
“虽说你那位外祖母对你是不错，可你别忘了，你姓洛。”
“可不能偏帮你外祖母家的人。”
洛霓裳闻言，连忙跪了下来，急急地解释，“姑母，我真的不知道，此事我也是十分困惑，自从姜月璃回来，我一直都让人暗中看着她，从未见她会什么医术。”
“此事实属蹊跷，我怀疑之所以这样是与宸王有关，也许现在的姜月璃并不是真正的姜月璃。”
“但是具体究竟如何还需进一步查探。”
“还请姑母给我些时间，我一定会将事实查出来。”
“至于皇后娘娘，若是姑母不放心，我这就去派人下一味猛料，到时候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淑妃凌厉的眼眸定定地看着低下跪着的人，仿佛过了许久之后，这才笑着将她搀扶起来，“傻孩子，姑母还能不相信你吗？”
“这些年，你爹是糊涂了些，对你多有疏忽，你娘胆子又小，事事以他为先，可姑母对你的好，却是半丝不掺假。”
“便是你表哥，也在我面前不止一次说起你的好，言语间对你很是满意，你放心，等到他日事成，姑母定会赐给你名分。”
“多谢姑母，姑母对我的好，我已经感念于心，一刻也未曾忘。”
洛霓裳顺着她的力道站起来，声音满含感动地道。
此时她正低着头，恰恰遮住了眼底一闪而逝的讥讽。
所谓的名分就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侧妃，她可受不起。
她自小无论是长相还是才情均是万里挑一，像她这样的人，就应该成为一国之母。
至于她所说的好，无非是利用罢了。
“你向来是个懂事的，就按你说的猛料去做吧，陛下向来对皇后情谊深重，若她不死，慎儿永远无法出头。”
“至于那个什么梁公子，你放心，今晚就是他的死期。”
“他一死，今早的闹剧也就会不了了之。”
“裳儿，姑母和慎儿的前程全靠你了。”
淑妃亲切地拉着她的手，全然一副慈爱模样。
“姑母放心便是。”
……
皇后苏醒后，三皇子生怕再有什么意外，一而再三地请姜月璃和墨九霄留在宫中，让底下的人收拾好待客的宫殿。
一番折腾下来，姜月璃确实感觉有些疲惫，再加上考虑之后会发生的事情，倒也并未推诿。
等到两人回到休息的地方。
墨九霄连忙吩咐人送来热水和一些吃食。
“阿璃，这里的饭菜若是不合胃口，我就让府中的厨子进宫来。”
“不必如此麻烦，明日就回家了。”
闻言，墨九霄拿着筷子的手微微顿住，抿了抿薄唇，稍稍有些不自然地道，“回家？”
“嗯嗯，回家，我不喜欢皇宫，如果不是晚上还有事情，我才不要留这里。”
姜月璃擦了擦手，似是不经意地应声。
回家！
回他和阿璃的家！
他们的家！
“好，都听阿璃的。”
墨九霄将筷子递给她，可胸腔里的笑意怎么都遮掩不住，以手抵唇，故作神色如常。
自他少时遇到阿璃，便想着有一天能有一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家，后来事发突然，他原本想带着阿璃一起走，可是当时的处境有太多危险，他实在不能将她陷入一丝一毫的险境中。
只得忍痛离开，快速令自己成长起来，早日能保护他想保护的人。
给她一个安稳舒适的生活。
可世事无常，原以为他即将大功告成，可却……
等到他再次见到她时，她是成国公府丢失的三小姐，而他是身患剧毒，双腿患有隐疾的别国质子。
曾几何时，他不敢去接触那朝思暮想的人儿，他怕他给她带来不安，也怕她不喜。
想他自小运筹帷幄，可等到遇见自己喜欢的女子，却有几分束手束脚。
所幸上天垂怜，将阿璃以这样的方式送到他的身边。
此后，他再也不会放手了。
他定要将这世间所有最好的都给她。
看来，有些事情得加快脚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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