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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安安静静在庄家的门口等。过了好一会儿，角门开了，门房请程?P进去。程?P整理了一下衣裙，进了庄家。秦桑青桔青杏跟在后面。
庄宅林木森森，花木繁多，黄花满地，白柳横坡。程?P目不斜视，稳稳当当走在青石板路上。
但是眼角的余光还是扫了几眼，庄宅的格局，很随心，没有刻意建造。那些树木都是有了年月的，透着一种沧桑和沉稳。这种气氛，也只有庄家这种世家才有。
到了二门处，就见一个穿着简朴却容貌端庄的婆子过来。
“是程小姐吗？老奴来迟了。还望程小姐恕罪。”
程?P规规矩矩福了一福，这胖乎乎的小人行礼，让婆子笑了。不过心里头已经了然，这程家小姐在礼数上无可挑剔，可见程家并不是外界传扬的那般粗鄙。
“老奴可受不起程小姐这礼，小姐请这边走。”
婆子微微屈身，算是还了礼，带着程?P往内院走。秦桑嫌路长，想要抱起程?P，程?P拒绝了。
婆子静静地观察，心里头对程?P更加有了好感。这程小姐，不娇气。
从二门处往内院走，先是走了抄手游廊，抄手游廊上爬满了老藤，人走在廊下，一点也感觉不到燥热。
这一路上仆从有几个，但他们都鸦雀无声的做活，对程?P的到来一点也不惊异。程?P不觉心里头暗暗赞叹，也只有世家才有这样的仆从。游廊尽头是处院子，院子里放了三口大缸，缸里面种了睡莲，此时正是睡莲开的时候，粉中带白的花朵煞是好看。婆子领着程?P过了垂花门，绕过大影壁，眼前豁然开阔，两棵参天大树，把院子遮的密密实实，阳光只能通过树叶的缝隙照进院子的青砖上，斑斑驳驳。一个满头银丝身穿家常大衫的老人正坐在摇椅上闭目养神。
程?P知道，这就是庄老夫人，她今天要拜访的贵人。
“老夫人，程小姐来了。”
程?P规规矩矩跪倒地上，秦桑大吃一惊，小姐怎么要行如此大礼？
婆子冷眼静观，不动声色。庄老夫人微微睁开眼，看着程?P跪下去，行了大礼后方出声。
“我一个老婆子怎么当得起程小姐如此大礼，方娟，快扶起来。咱家的地面都是青砖，仔细磕伤了程小姐的膝盖。”
原来婆子叫方娟，方嬷嬷笑着双手扶起程?P。
“都怪老奴，老奴老眼昏花了，刚才光顾着给老夫人打扇子了，没瞧见程小姐竟然行此大礼。老奴一会儿自去领罚。”
程?P扬起胖嘟嘟的脸，唇角弯弯，笑着道。
“嬷嬷没错，程?P见到老夫人，理应行此大礼。”
方嬷嬷和庄老夫人对视一眼，庄老夫人原本躺在摇椅上，这会儿已经坐了起来。方嬷嬷拿了软枕垫在老夫人身后，老夫人靠在软枕上。
“哦，你来说说，何为理应？你与我非亲非故，为何要行此大礼？”
程?P稳了稳心神，声音清脆。
“老夫人此言差矣，非是有亲有故才能行此大礼。程?P以为，德行高贵者、年龄长者皆可受大礼。且不说老夫人在京城的威望，单说老夫人的年岁，当得起程?P的大礼。”
庄老夫人原本只是坐起来，听了程?P这番话，不由地重新上上下下打量打量程?P，坐直了身子。转而，老夫人冲方嬷嬷点点头。方嬷嬷心神领会，使了个眼色，有个丫鬟搬来了小凳子，程?P知道，这是老夫人让她坐了。
程?P再次福了一福，秦桑扶着程?P坐下来，只是程?P坐了半个凳子。老夫人心里了然，却不动声色。
“老身虽然在扬州城，但自认行事低调，和程家素来没有交往，程小姐为何突然造访？”
程?P心里面已经敲了无数遍的小鼓，就刚才那架势，换做别人，早就吓哭了。庄老夫人的威名，扬州的人可能不怎么清楚，但是京城的人无一不晓。
提起庄老夫人，哪个闺阁中的女子不胆怯？就算是穿得再体面华贵，庄老夫人一个眼神，就能让你自惭形秽倍觉不堪，形同赤身裸体一样。
昔年，某位公主自持身份高贵，在庄老夫人面前拿乔做大，说话做事轻慢浮夸。庄老夫人当着众人的面毫不留情指出这位公主错处。庄老夫人一气呵成，把公主从头发梢数落到脚底板，让公主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是这事还没了，公主气不过，进宫去皇后娘娘面前告状，哪知道就在宫门口，公主被收了进宫的令牌，还被皇后娘娘下懿旨，不仅降了爵位，还被禁足一年。
那个梦里面，程?P也听说过庄老夫人的威名。若是以她在梦里的身份，是绝对不敢来拜见老夫人的。
程?P胖乎乎的小手握了握，又松开，自己给自己打气。从青杏手中拿过一个褐色的没有任何花纹的盒子。笑得很乖巧。
“以前没有来往那是以前，现在程?P来了，不就有了来往？老夫人，您说是不是？”
方嬷嬷看着胖嘟嘟的程?P，不觉笑了，这个小胖丫头，倒会顺杆儿爬。这丫头说话的时候，眉眼都是动的，嘴巴也甜，声音也好听。尤其是说话的时候，眼睛乌溜溜的，让人看着欢喜。
“哦，你来了，就有了来往。这话说的也是。谁让你来的？你爹吗？”
程?P摇摇头。
“不是爹爹，是程?P自己要来的。程?P这里有一块顽石，不知道能做什么，听说老夫人精于金石，程?P就斗胆拿来求教老夫人了，望老夫人恕罪。”
庄老夫人看着程?P，脸上虽然依然带着笑，可是眼里一点笑意没有。程?P手心都是汗，但是此时此刻，必须给自己打气，千万不能退缩，千万千万。
庄老夫人盯着程?P看了一会儿，复把目光转到盒子上。
“什么样的顽石能让程小姐不顾门类之别亲自上门，老身倒要瞧瞧。方娟，拿过来。”
程?P把盒子交给方嬷嬷，方嬷嬷双手接了，捧到庄老夫人面前，打开盒子。
老夫人看到顽石的一瞬间，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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