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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如圭和老丁还有刘全才边吃边说话。刘全才的大儿子二儿子都没有来，席上，除了三个大人，就剩下三个小孩子。
程?P离开自己的椅子，挪到程杨旁边。
“程杨哥，你可来了。我整天盼着你呢。”
程杨看着程?P，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把眼前的程?P和四年前的小孩划等号。四年前程?P离京的时候，还被人抱在怀里，小脸胖嘟嘟的，话都说不完整。程杨还记得，上了马车的程?P揪着程杨的手不放，“杨杨?N?N，杨杨?N?N”的喊。
可是现在，程?P一眼就认出了自己。她的脸虽然还是胖嘟嘟的，但那双眼睛透着智慧，透着沉稳，透着让人欢喜的情愫。
想着爹爹说过的话，程杨内敛的笑笑，却并没有说话，毕竟分开了四年，彼此之间还需要一点时间来熟悉。
“我听丁伯说，你在京城一直在学堂学习。今日太晚了，明日我去跟爹爹和丁伯说，你也来跟着涂先生学习吧。谷雨哥之前也来行知堂，但是他只听涂先生讲故事，一遇到写字就跑。程杨哥来了就好了。之前段妈妈就说了，涂先生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赶。索性把咱们三个还有梅子姐姐和程松都叫来，我们都跟着涂先生学习。”
“那咱们不就成了一群羊了？涂先生就是个羊倌。”
谷雨揉揉鼻子，插了一句。程杨噗嗤笑了，那种初次见面的拘谨瞬间消散了。
程?P笑着指着谷雨说。
“程杨哥，这是谷雨哥，段妈妈的小儿子。可皮了。不过他上树上得可快了，嗖嗖嗖就没影了。咱们家后院子有棵枣树，明年等枣子熟了，让谷雨哥上树给咱们摘枣子吃。还有，谷雨哥抓鱼很厉害的。我们去庄子上住，谷雨哥就抓了好多鱼。烤鱼可好吃了。程杨哥，等咱们再去庄子上住，让谷雨哥给咱们抓鱼。”
谷雨吐吐舌头，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福妞你小声点，别让我娘听见，我娘听见了，又会拧我耳朵。前天她拧我耳朵，现在还疼着。”
“那怨谁？还不是怨你，看到段妈妈了还不赶紧跑，等着段妈妈来拧你耳朵。”
程?P和谷雨拌了两句嘴，程杨笑了。原本他还以为自己会和程?P生疏，但是现在看来，他们熟识的很。生疏不属于他们，他们之间有着从小就在一起的亲近。
一晃，四年过去，小姐长成大人了。
“程杨哥哥，往后咱们一起学习，一起认字。我知道你在京城已经进过学堂了，明日我会和先生说的，让先生根据你的情况另外布置课业。可以吗？”
程杨想要征求老丁的意见，却见老丁还在和程如圭刘全才说话，只能呐呐嗯了一声。
程?P也知道程杨大约是刚到扬州，诸事都不熟悉，不敢应下来。但正是这样的程杨，让程?P很欢喜，程杨这是谨慎。
“还有敏子姐姐、程松，都要入学的。谷雨哥哥你别走，你不能一听到读书就跑。”
本来已经想要溜走的谷雨又被程?P喊了回来，十分懊恼的挠挠头，万分郁闷。能不能不要提读书的事，他宁愿在外面跑，也不愿意拿起笔写字，让他坐下来写字，还不如让他去爬树或者下河抓鱼，那才带劲儿呢。
这一晚，程?P一直和程杨说话，驱散了程杨对扬州的陌生，也让程杨重新和程?P熟识起来。
酒席散去，程如圭和老丁去了书房。
六棠照理守在书房外，程如圭身边的人都是各司其职，程平和刘安是跟着程如圭的，白天不管程如圭在哪里，程平和刘安必须有一个人在程如圭身边。六棠是守书房的，不管白天还是黑夜，六棠都要守着书房。
老丁从自己带着八个孩子离开扬州说起，一直说到他离开京城回扬州。
老丁在京城半个多月，这半个多月，名为休息，其实老丁一点也没有闲着。像他们这种人，闲着也是忙着。他虽然什么也不做，但耳朵却在干活，京城的芝麻绿豆的事都没能逃脱老丁的耳朵。
老丁说郑长辉经常去程家，老丁在京城的半个月，郑长辉就去了五次，其中有三次都是萧景宸陪着的。
程如圭微微蹙眉，郑长辉去程家，尚且可以理解，萧景宸去，就有些扎眼了。
“爹爹什么意思？”
“燕王世子不管什么时候去咱们家，都没有见过老爷。第一次是大爷接待的。以后的两次，都是大少爷接待。”
程如圭点点头。
“爹和大哥心里有数就行。”
程如圭沉吟了半天后，问程丁。
“你说皇上有意让诸位王爷进六部观政？”
“是。这是老爷说的。我离开京城的时候，还没有风声传出，但是老爷说，皇上已经有此意思。“
程如圭略略沉思，低声道。
“看来，京城局势依然严峻啊。圣意不明，太子未立，诸位王爷各显神通，拉帮结派。这不是朝廷之福啊。”
“三爷说得对。离开京城前一夜。老爷把我叫到书房，足足说了一个多时辰。老爷的意思，咱们还是谁也不靠谁也不挨。管你怎么闹腾，什么时候圣上没有明明白白跟咱们表达意思，咱们就不能站队。”
“是啊，这是关乎阖族的大事，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大意不得。那爹爹可有说让我什么时候回京？”
“老爷和二老爷的意思，二爷三爷四爷还有五爷，都不用急着回京，老爷一个人顶着。郑小公子去咱们家道谢，燕王世子和乔南峰相陪，老爷避开了。次日老爷就进宫见皇上了。而且之后燕王世子几次去咱们家，大爷也没有再露面。老爷和大爷这是在向世人表明态度。”
程如圭摇摇头。
“虽然爹和大哥避而不见，但是程琪和燕王世子只要交往，就会落在世人眼中。一次两次尚好说，次数多了，就不好办说。总不能每一次爹都去皇上面前解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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