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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全带着太医卫亮急匆匆出宫去了临潼王府,昨天晚上卫亮在宫里头值夜,临潼王府的事他并不知道。
李全是和刘通一起从临潼王府回来的,刘通天不亮就去了临潼王府,本来以为是寿宴的事,没想到刘通走到半路就碰到了临潼王府的管家去顺天府报案,说是家中库房失窃了。
顺天府尹刘通一个头两个大,乖乖啊,这贼也忒不长眼了,谁家不好偷,偏偷临潼王府,临潼王府刚刚出了寿宴的事,这会儿又被偷了,薅羊毛逮着一只羊薅啊,这是准备把羊薅成秃子吗?
刘通在临潼王府查看一番后,初步得出结论,昨天下晌,因为寿宴出了事,家中人乱糟糟都慌了神,忙乎了一整天都累了。贼人趁着这个时机,摸了进来。
库房经过查验,少了十来件珍贵的宝贝。临潼王世子还把丢失的宝贝都画了图案。
刘通私以为,定然是白天那些宾客们来临潼王府拜寿,都带了礼物,贼人见那么多礼物,就想起了歹心。对,一定是这样。
刘通在御书房呆了小半个时辰才出来,出来后急匆匆回顺天府衙门,皇上亲自过问临潼王府的事,寿宴的事和失窃的事,皇上的原话是“什么人对临潼王如此不满,速速查案。”
刘通哪敢有半点怠慢,临潼王可是皇上最疼的弟弟。刘通忍不住把贼子骂的狗血淋头,谁人不好偷,偏偷临潼王府,这是活腻歪了。
顺天府衙门,二十个厨子还有食材什么的都被带到顺天府大堂。二十个厨子用的厨具、食材、佐料全都被放在厨子面前,谁做的什么菜,谁用的什么材料,分门别类。
另一边,放着昨天席面上留下的饭菜。王府帮厨的、洗菜的、端菜的等等一切杂工都被传唤过来。这些人挨挨挤挤,都站在了顺天府的大堂上。这回临潼王也是气坏了,贼人胆子太大,把他们王府太不当回事,现在临潼王也不说面子不面子了,只为能抓住凶手。
临潼王世子作为原告,一直在堂上听审。
仵作来了三个,仁和堂的大夫来了一个,还有太医院的太医来了一个。刘通让他们当着众人的面查验食材,查验佐料,查验昨天剩下的饭菜。
所有的食材,太医查验,大夫查验,仵作查验,最后确认,食材没问题。厨子们都松了一口气,食材没问题,那就证明他们没有问题。你想想,他们被请去临潼王府帮厨,怎么会自己砸自己的招牌?
二十个厨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都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临潼王不知道招惹了什么人,人家在寿宴上下手了。
不过,这样的事就不是他们能管得了的,他们做成了菜,经过下人端出去,这中间过了几道手,临潼王府的人都有嫌疑。
刘通并不理会厨子们的小声议论,他也想到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厨子在菜里面下药?除非这个厨子是疯了,不想活了。
食材查验完,接着是佐料。可是佐料也没有问题。
这下,厨子没问题、食材没问题、佐料没问题,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太医、大夫、仵作,开始查验昨天剩下的饭菜,终于查出了问题,三方人都说那道椒麻鸡里面有巴豆,而且量极大。
刘通审问,谁做的椒麻鸡?一个厨子颤巍巍膝行出列,磕头如捣蒜。
“大老爷,椒麻鸡是小的做的,但是小的做椒麻鸡是一锅出二十个,鸡是王府准备的,已经杀好的,材料大老爷都查验了,没问题,而且做成的椒麻鸡每一锅小的都要试试味道,如果刚出锅的椒麻鸡有问题,那小的就不可能再往下做菜,最先药倒的就是小人啊。”
刘通觉得此人说的也对,一锅二十个椒麻鸡,昨天出了四大锅,每一桌都有椒麻鸡,如果刚出锅的椒麻鸡有问题,那这厨子尝味儿的时候就已经被药倒了。
但是三方人士验证完毕,就是椒麻鸡的问题。因为椒麻鸡用的麻椒花椒多,盖住了巴豆的味道,再说了椒麻鸡肚子里面全都是佐料,一堆的佐料混在一起,谁也发现不了。
刘通很纳闷,厨子在椒麻鸡中下药,根本不可能,他不会这么傻。那是谁在椒麻鸡中下了药?鸡是王府的人自己杀的,佐料是厨子亲自放进鸡肚子里的。那就是说,帮工有问题,后厨有人作乱。
除了厨子,只有帮工能接触椒麻鸡。
“你是哪家饭馆的厨子?”
“小的是和悦饭庄的。”
师爷在刘通耳边低语两句,刘通点点头,和悦饭庄,他明白了。
和悦饭庄对上临潼王府,刘通想到前不久的一件事,临潼王和晋王因为城外一个庄子而起的纠纷,其实也不是临潼王和晋王这对叔侄,而是临潼王一个侧妃的弟弟和晋王的管家之间的过节,不知怎么的就成了临潼王和晋王的矛盾,尽管晋王一直低头退让,临潼王却不依不饶。
刘通不知道该不该拿前不久那场纠纷和眼前这件事牵扯到一起。按说这两位大人物,还是亲叔侄,应该不会为一个庄子闹翻天。但事实是,他们似乎还真吵了几回。
刘通打了个寒颤,晋王不会气量这么小,借着临潼王妃的寿宴做文章,让临潼王丢脸吧?
不会,肯定不会,晋王是什么人,人称“贤王”,“贤王”都是早想独自能撑船的人,怎么会因为小小的一个庄子对临潼王下手。所以,不会是晋王,这是刘通的第一判断。
可是椒麻鸡是京城一绝,更是和悦饭庄的招牌,椒麻鸡绝就绝在佐料上,麻椒花椒的用量,才是椒麻鸡的灵魂。每一个厨子都有自己的独门手艺,所以,厨子没有说谎,你就是给他十个胆,他也不敢在椒麻鸡上做手脚,他更不会自己砸自己的招牌。
可是椒麻鸡肚子里有巴豆,铁证如山,厨子就算是说到天边也摆不脱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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