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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三十里到二十里,再到十里,康郡王率领的大军越来越近。
程?P没有出城迎接,前一天,程杨谷雨还有薛行海等人已经先行回来了,而爹爹,要跟着大军一起进城,等着皇上召见过他,他才能回家。
程杨谷雨这一次出门,明显的变样了,黑了瘦了,也高了,程杨更加沉稳,谷雨也沉稳了不少。
存菊堂,三个人凑在一起,程杨为主,谷雨为辅,讲述了这一年来的筹粮差事。
程?P听了后,深觉让他们两个人出门是对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经过这场筹粮,程杨和谷雨必定会越来越好。人,必须经过磨砺才能成长。
程杨和谷雨这一趟筹粮,长了不少见识,跟着程如圭,两个人也算是开了眼界,再加上薛行海诡计多端,他们两个算是学到了。尤其是程杨,牢记程?P的话,做事,学习,学习,做事。三爷的果决,薛行海的谋略,程岩的手到擒来,都让他大开眼界。他要成为小姐身边第一等的的用之人,就像爹爹一样。
大军回城这天,一街两行人,比为大军送行那天的的情景还要热闹,气氛更加热烈。送大军走的时候,不知道这场仗是否能打胜,不知道能打多久。那时候的一街两行人,是为南疆大军鼓劲,加油。
现在,胜利了,凯旋了,百姓更加开心。这一街两行人是打心眼儿里来欢迎大军的。
有人扶老携幼,来为大军送东西。还有些姑娘向将士们扔手帕,尤其是那些烟花女子,扯着嗓子吆喝。
程?P是不凑这热闹的,爹爹今天回不来,再说了就算是在大军中看到爹爹,也说不上几句话,索性就在家里安安生生的等着。
临街的一栋楼上,王三看着骑在马上一身铠甲的萧景宸,眼睛都直了,她没有和那些女子一样又是吆喝又是扔帕子,她把窗户开了一扇,站在另一扇里面,用团扇遮了半边脸,只露两只眼睛。就这么看着萧景宸,一眼不眨地看着,直到萧景宸离开她的视线。
萧景宸呢,骑在马上,淡笑着看着众人,他身上已经被扔了无数条帕子,但是萧景宸身子一抖,那些帕子就被抖落在地。他也看到有些女子在吆喝“燕王世子,燕王世子——”
萧景宸心里不开心是假的,他也是少年郎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萧景宸的眼睛总希望看到一个人,胖胖的圆脸圆眼睛的小胖妞。
然而,让他失望了,这一街两行的欢迎队伍里,没有小胖妞。小胖妞应该是不喜欢这份热闹吧。
“哥,哥——这边,这边——”
郑长辉颠颠儿的过来,跟着萧景宸的一溜小跑。
“我给你带了五香斋的豌豆酥,你最喜欢吃的,快吃上两口。昨天我就想出城,我娘不让。哥,你可算回来了,姨母想你都想疯了,快吃快吃——”
萧景宸就这么从郑长辉手里接过豌豆酥,猛然间想起在扬州的时候,他抢了小胖妞豌豆酥的情景,萧景宸不觉唇角微扬。
“啊。燕王世子笑了,笑了,老天爷,我要晕了——”
有人这样说着,还真晕倒了。是啊,萧景宸,燕王世子什么时候笑过,他和燕王一样,都是冷面,没想到,今天燕王世子竟然笑了,燕王世子笑起来,真阳光啊!
萧景威和萧景安看着萧景宸被百姓夸赞的情景,两个人心里都是五味杂陈。
“这一场战事,六弟这军功又加了一层啊。”
“谁说不是呢。哼,跟着九叔,筹粮的是程如圭,他只是押运粮草,你说有多难?这是妥妥的送军功给他。”
萧景安不服气,很不服气。
萧景威也觉得心里头有一股子气,当初他也向皇祖父请旨了,想当这个粮草押运官,他虽然各方面都不如萧景宸,但是他可以带很多人帮他啊。皇上没有同意,皇上还是不信任他啊!皇上不信任他,那就是不信任晋王府!
郭庭恺失败,晋王想自己请旨筹集粮草,把南疆大军粮草这事握在手中,就算是康郡王打了胜仗,他们这边也是大功一件。可是皇上不信任他们晋王府。
萧景威咬咬下唇,经过这场战事,一切都明了了。
皇祖父已经有了人选,可叹父王这边还在苦心孤诣的想要博得皇祖父的欢心。哈——有些事情,也该做了。再晚,黄花菜都凉了。
皇上亲自出来迎到宫门口,康郡王下马跪地,身后的将官也下马跪地,口称万岁。皇上双手扶起康郡王,使劲拍了拍康郡王的肩膀。
“好,好,好!”
一连三个好字,证明皇上对康郡王很满意。
百官急忙跪地高呼“圣恩浩荡,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上朝,康郡王把瑶部落首领,哈木的儿子图坦带上金殿。皇上命人松绑,图坦跪地磕头。
如何论功行赏,如何处置战俘,如何和瑶部落和平相处,朝廷这个年前忙的热火朝天。
程如圭在金殿面君后的第三天,终于回了程家。
程家,举家上下都欢喜起来,程如圭离开京城,算算已经有八年了,在扬州做两淮盐运使七年,再加上这筹粮官一年,八年多了,总算是回来了。
程汀山和程老夫人端坐在椅子上,程如圭给二老磕头,给程如林见礼,一家子上下,无不欢喜。
程?P看着胡子邋遢的爹爹,眼泪在眼里打转,扬州的劫难过去了,她也过了八岁,程家安然无恙,她改变了这一切,她救了爹爹。
当晚,回到栖梧院,程?P给程如圭磕头,程如圭一把扶起女儿。
“福妞,爹回来了。”
“是啊,爹爹回来了。”
程?P的眼泪到底还是下来了,程如圭伸出满是老茧的手给程?P擦泪,又担心自己手上的老茧弄疼了女儿娇嫩的脸。
“福妞不哭,爹爹这不是好好的吗,你看看,爹爹好好的。”
但是程?P还是忍不住落泪,前世今生,这是欢喜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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