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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钦心细，去县城送人还没忘拐国营饭店买了一筐包子回来。
林姨和秦霞又煮了一大锅小米粥，小米粥配包子再加咸菜就是今天的晚饭。
吃到半截，忽听两长一短拍门声又响，小路跟条鲢鱼似的蹿进饭厅，压着嗓子喘着粗气快速说话：“王大哥、陆大哥……打，打起来了，大队长大爷拿着大扫帚打茂民哥，茂民哥就往俺队小队长家跑……就，就打起了……当街的柴火垛着了，着了……”
这就是姜大队长捣的乱？
赵琳就，就有些愣怔，学会放火了呀这是！
“走！”陆轲一口把剩下的半个包子塞嘴里，“按之前说好的，我忙完了去李钧那儿，兆钦和周炳在外围策应。”
“我去，我也去——”秦霞跟着凑热闹。
“去什么去，老实待着！”王明戈训着人起身，扶了把赵琳的肩头，看向小路叮嘱：“看好你的那帮子朋友，看热闹可以，离火远一点，这件事除了成杨外不允许让第三个人知道，明白？”
“王大哥放心，我明白！”小路认真点头，双手抓着递过来的包子狠狠咬下一大口。精准潜伏、全程围观、极速报信，累死他了！
看着几道人影嗖嗖地消失于夜幕，明戈母亲握着赵琳的手轻声安慰：“琳琳和秦霞丫头别怕，不过以后还是要多留点神，没他们几个跟着千万不要乱跑，这好在是被你们提前察觉到了，否则还真是，好山好水的怎么还藏了这种污垢！”
“是啊，好在已知的危险比未知的能让人心安半分，”秦霞母亲也跟着出声：“静姝、小芸你们是不知道，我乍一听到这事时当真是害怕，后怕！就我们霞霞这种，心眼子还没眼珠子多的人要被人瞄上，恐怕连个翻身打滚儿的机会都不带有的，就能被人给远远地卖了去。上次从这走了后，一路上我都在琢磨这事，到家就跟我们老爷子说了，老爷子当场就撂了茶杯。”
“妈，我哪有您说的那么笨？”秦霞不愿意听这话，抓了她母亲的手跟个大狗似的跳脚。
“你妈妈说的没错，这不是笨不笨的问题，姑娘家的体力在那摆着呢，更何况是有心算无心，”林芸说了她一句，又眯起眼睛回忆起早上给孟庆辉看病时的场景，“我当时还专门看了他媳妇几眼，确实看不透，长得很别扭，偏老相，说话无逻辑无章法，头上一句脚上一句的有些不管不顾，偏执又认死理。但坚持的，却始终是对她自己有利的……你俩见没见过这个人，有没有觉得她哪里奇怪？琳琳，想什么呢？”
“琳琳，”看赵琳出神，邓女士也跟着轻唤了她一声，“想什么呢？你姨妈叫你。”
“啊？哦，妈妈，讨饭和拾荒是一个意思吧，是吧，拾荒的老头，明戈说今天村里唯一来的外人是个拾荒的老头……拾荒的，讨饭的。秦霞，秦霞你还记不记得医务室刚盖好还没正式开门的时候，就上次明戈和李大哥他们出去的那次，有个讨饭的老头到医务室来讨水喝的事——”
“讨饭的老头？哦，记得啊，是咱们去玉棉之前头三天，两天？怎么了？翠红不是说他原来就到村里讨过饭吗？拖拉个布口袋，翠红让他在外头等他还不等……琳姐……琳姐，你拿个碗比划什么？”
“妈妈，明戈用碗喝水时是这样端的，对不对？六哥也是……手腕用力食指轻扣，表舅，表舅他们都是这样，村里其他男的也是这样，对，大拇指在上伸出去一截，所以一不小心大拇指就会进到水里，不雅观……那个讨饭的不是，他用的是跟明戈和六哥一样的方法，他怎么会用这种方法？”
“琳琳，想说什么？”邓女士起身接过了她抓在手里的饭碗。
“不对！妈，那老头不对！一个讨饭的老头喝水怎么还讲究雅观不雅观？他的大拇指在碗壁上，我看清了，他指甲缝里没有泥！”
“妈妈，郑姨、姨妈，一个满身满脸都是黑灰的人，指甲缝里怎么能没有泥？他盯着我看，我当时就觉得奇怪，讨饭的人怎么会这么大胆？！”
“还有成杨，成杨，他那几个姐姐说成杨是个拾荒的老头捡的，也是拾荒的！他们抱养了来，捡的，从哪儿捡的？成杨的样子可不像是个农村的孩子，之前六哥猜着是哪个下乡的知青生了孩子后抛弃的……不对，他们家花钱了，肯定花钱了，那孩子是买的！是被人拐卖的！要不然他那几个姐姐不会是那个样子……”
“还有今天，明戈说今天有个讨饭的来了村子，乡下办酒席都会招引讨饭的，不奇怪，主家为了图喜气还会多给些吃的，有时候还会找个角落留一顿饭，可他今天没到酒席去，是不是没去？我没见到，也没听谁说起……那老头不对！妈，我去找明戈！不能让他们打草惊蛇！那个老头，那个老头才是重点！”
赵琳急急火火说了一大通，又在众人都没明白时抬腿就要往外跑，被秦霞一个利落的转身挡住，“你个新娘子天黑了还往外跑是怕不引人注意还是怎么地！我去，我平时就爱凑热闹，去了也没人注意，不去才让人觉得奇怪，六哥不是让兆钦哥和周小炳在外头，我找到他们就可以了，或者找到小路或者成杨也可以！”
“对对，霞霞比你合适，”秦霞母亲说话：“通知到了就赶紧回来，别真跟着凑热闹。”
秦霞不等她母亲说完就两步蹿了出去。
赵琳捏着手指头凝眉沉思，片刻后又有些后怕地抬了头，“妈妈，姨妈，他们就这么对我势在必得？如果不是六哥碰巧给孟庆辉下了药，让她得以将计就计，她就能使了其他法子将我骗过去是不是？比如，给女人看病？那样的话，即便明戈和六哥跟着也是要回避的，然后等发现不对时一定会去追那辆摩托车，然后他们就可以把我藏到排车上运出去……也不对啊，我是肯定不会自己去的，而且这样的话他家肯定罪责难逃……”
“那他们究竟图什么？或者干脆他家本身就藏了什么人……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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