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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了县城，路上遇见到从咱大队回去的那两辆卡车，让他们捎了我一段，你快拿着吧，有人问，你就说，说是你让我捎的。”
“我真的不要，谢谢你！”
“就算是我帮助同志的不行吗？我看你没带冬衣，你是不是以为这里比京市暖和，，其实不是，山区，气温低……听他们说队里明天还继续卖布，你正好用这个做一身棉衣，虽然，那些布，都有瑕疵，但在村里穿，也还是可以的。”
“可是我，我真的不能要你的东西……那要不，要不我给你钱。”
“不用，不用……我，我走了，你也快进去，再，再见——”
马奇说完就匆匆走了，又过了一会儿，徐音的脚步声也渐行渐远。
王明戈揽着人沿后墙的荒地绕到了东边的小路上，转弯就见六哥那高大的身影正在月色下缓缓踱步。
“六哥——”赵琳先出声叫人。
王明戈也在走近几步后开口：“还没睡？”
“还以为你俩要在外露营——”陆轲侧头瞪了两人一眼率先往前走。
家长发威了，两人在后头相视耸肩。
给孩子们举办的分班考试要在今天进行，陆轲却和王明戈两人天不亮就要赶去邻县，昨天张叔往公社打电话让小李子过来传信儿，说找到条重要消息。
自打知道村里这俩女人都有那武器后，赵琳就对他俩愈发不放心。
有那东西在，再厉害的药和刀子都无能为力。
一手抓着明戈的手，一手抱着六哥的胳膊不撒手。
俩人看的不忍，六哥的脖子转了一百八十度回头，“当我们这身功夫都是白练的？我们只是去找个人核实点事情，遇不到危险。”
“我知道，你们走吧，”吞咽好几次眼泪赵琳终于撒手，却是又摸出那个东西塞到了明戈衣兜里，“等张叔给你们配的到了再还给我，太晚了就别往回赶，也别睡车里……”
“好，今天人多又乱，自己当心，”王明戈揉了揉她的头又抱了她一下才转身，“我们走了——”
“嗯——”赵琳点头，看着车子驶上大路才关了门。
车里的人也是看门关上才转回头。
“明戈，你这——”陆轲看了几眼他的样子皱皱眉开口，这还是那个锋利又冷硬的王明戈？眼圈泛红是什么意思？
“明戈？”
“没事，琳琳是被梦中那事吓怕了……”
王明戈掏出兜里的东西握在掌心端详，“她跟我说，她学不会瞄准别人，但能瞄准自己，若是咱们俩谁出了事，她就瞄准自己……琳琳胆小，没有独自生活的勇气，也没有那能力……所以，咱们都别出事。”
闻言，陆轲“嘎”的一声将车子踩熄在了路上，捏着鼻子左右看道路两旁冒出了青色的麦田大口呼吸，须臾后才拍拍王明戈的胳膊重新启动了车子。
“小妮子从小就知道怎么拿住人，”他握了握方向盘低头眨眼，而后又狠狠拍了几下大声说话：“放心，绝对不会出事，回来我就再去找张叔要东西，批不了我就直接给我大哥打电话！”
沉默着行了一段，王明戈调整了情绪开口：“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你的猜测是正确的，徐音，或者不叫徐音，是通过非正常途径来的，是被迫还是自愿不好断定。”
“怎么说？”
“前天晚上和琳琳出去散步时听到了她和马奇的对话，得知她来时竟没带任何冬衣，这显然不是一个在京市住惯了的人的行为。昨天，我让李钧趁给他们开会的机会试探了她一下，也看出她不是京市人，但她又说自己从小在京市长大，你怎么想？”
“难怪档案是一次性写出来的，不过从内容上看，不像是有什么阴谋，我判断个人或者家庭的原因比较大，”陆轲咬唇思考了一会儿开口：“被迫不值得同情，自愿也不见得聪明，自己的路总得自己走，跟咱们没关系，只要她不做坏事，不妨碍咱们，就爱怎样怎样，不放心就让李钧打电话问一问。关注她我觉得还不如多关注关注许湛那小子，不是，你还真认可他那法子？蠢不蠢？”
“别觉得是志怪小说看多了，这地方，信神信鬼的人多了去了，表面上怕被人揪住小辫子，一个个表现的天不怕地不怕，实际上中元寒衣都躲在门后偷偷烧纸烧香。”
王明戈摸了把鼻子又笑，“这是姑姥娘亲口说的，要不然，你道她为什么每次去孟庆辉家门口骂街时，都会念叨几句什么不肖子孙遭报应的话。”
“嘿，这老太太，还真是个人物！话说老太太这三天两头来一场的事儿，得持续到什么时候算完？这阵势，即使咱们没下药也能把他送走啊！”
“到琳琳怀孕，老太太说有了孕才能说明结婚当天被人泼了晦气的事过了，不挺好？每天都有人在街口等着瞧热闹，那两口子现在的一言一行都在全村人的监控之下。”
“这还，”陆轲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踩了下刹车继续，“行吧，你们说了算！那个瞎子销声匿迹了，估计肖四妮一时半刻也得不到什么新的指令。不能干等着，等把那些破书翻完，咱们就着手从许湛他姐姐那里开始查，天冷了，乡下人睡的早，正好方便行动。男扮女装？扮鬼？哈哈……行吧！大哥要知道了，得主动给咱俩请功！”
王明戈咧嘴，点头，又换了话题，“琳琳说孟庆辉家那个假儿子不像是只有八岁，你怎么看？”
“很有可能啊，孟会计不也说他看起来老成，偷来的孩子年龄上瞒上一两岁或两三岁，正常——”
“或许不止两三岁。”
“嗯？”
“而且动作灵活，反应也很机敏，只是他天天不出门，不好试探。”
“那就有意思了，我就纳闷这孟庆辉，到底被那女人扼住了什么要害你说，领这么个东西回家也就罢了，还要认下这么个莫名其妙的儿子。再一个，为什么从他家只找到黄金别的什么也找不到？”
“恐怕要查一查那女人的来历了，只时间太长，不好查，至于她家，要么干净，要么有什么东西比黄金还重要，再说藏东西也未必就一定要藏在家里。”
王明戈说着眯起了眼睛，“那母子俩都不能惊动，只能试孟庆辉，那块手表，从那块手表上开始……”
“手表，”陆轲也沉吟，“旧式梅花女士手表，能买得起那种手表的该是什么人？吓一吓他？”
“吓一吓。”
两人就这样定下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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