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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亲手里能买到，但那是剩落的干棉桃里剥出来的，没枣子大的干棉桃子，晒干、晒裂，剥出来的都是被秋霜染成了红色的干瓣瓣，捶一捶、弹一弹，做个袄子是不差，但要做喜被……
为了闺女，他想答应，而且以林院长添箱礼的方式送，外人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另一位也开了口：“想不想让琳琳给您老当助手上手术台？”
当助手？老头放下茶缸子拍腿，想，太想了！
自打从林院长那里知道了赵琳是谁后，他就不止一次打过这主意。
海城，给她父亲当助手的人，她父亲是谁？那可是堂堂的外科圣手，人称“金一刀”！
下刀精准，一刀救命，刀刀如金！金一刀！
这小赵可是她父亲亲自带出来的兵！
给他当助手？不，他愿意给人家当助手！
原来就提过，还提过让小赵来县医院，让林院长给拒了。
“真能给我当助手，不是，一起上手术？”关院长觉得他可能听错了。
“能，难处理的手术，琳琳和您一起上，您主，她辅，然后，”这人也不喘气儿，一口气说完：
“然后您白天再替琳琳一节课，这段时间不用，主要是后期月份大，不方便的时候，时间上看您的方便，讲义内容琳琳已经写好了，您只要照着读就行，关键的地方再讲几句。
您老年纪大了，眼花手也慢，有琳琳参与，至少能把手术时间压缩三分之一，减少了血氧的用度还提高了手术成功率，您赚了。”他还补充。
赚了？确实是赚了。
一节课就一节课！
这边删删那边补补，其实是一回事，老头心热，心向往之，向往的是医术，老头年纪大了可对医学的热情丝毫不减。
啊呸，谁年纪大了？！他才五十三，五十三！
咋就眼花手也慢了，老头还是想摸茶缸子抡人。
摸不摸的吧，那俩人掐着表晃悠出了门，电线杆子一走，屋里瞬间敞亮，老头觉得他的心也敞亮。
东南角的大杨树下接了人，再到桥头上跟聊得热闹的老太太打声招呼，顺道把白泽留给她。
老太太喊神兽不喊白泽，喊小白，跟六哥平辈儿，
“小白，给你带了馍啊——”老太太自大襟子兜里，掏出不知道啥时候准备好的半个杂粮馍馍。
小白吃得了罐头，也吃得了杂粮馍馍，一口吞了，往老太太腿边一卧，头枕到她脚上呼呼大睡，灵性的很。
美华还有一节课，老太太表示还要再聊会，挥了手撵他们走人。
赵琳学会了秦霞那一套，自包里摸出两斤瓜子放石桌上，帮小老太太请请这些人。
小老太太骄傲，一手揉弄狗头，一手招呼老姐妹：“快吃，快吃……都别闲着……”。
同聊的老太就羡慕：外孙、外孙女还有外孙女婿？老姐姐有福！
“那可不，”老太太也不谦虚，再挥了手撵他们走，“路上可慢着些……妮子还管着家里头的卫生室，两头忙！”语气装的满是骄傲，淌的一地都是。
趴明戈怀里笑了半天，赵琳才知道了这两人干的大事，合着她的课就这么少了三分之一!
“关院长这么大年纪了能扛得住？”赵琳心下不忍。
明戈没觉得好笑，还帮人顺背，“不大，比爸还小两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现在说人家年富力强了，”六哥拍方向盘，“刚刚谁说人家眼花手也慢？”
“眼花手也慢？老头就没抡扫帚撵你？”赵琳大笑：“六哥你也是，两床被子就哄的人家替晚自习，不道德啊。好像不替课林姨就不给添箱了似的，将林姨的名声置于何地？”
六哥就训她：“傻妮子，小破县城，亲娘给的陪嫁才一铺一盖，条件好些的再加一张桌子一张床。
林姨真要大剌剌的把两大床被子送过去，他怎么收？
关老头是个好人，但也不容易，三儿一女，只有一个儿子有正式工作，让他替自习课是给他个收下被子的理由。”
“县城里，也这么点嫁妆？”赵琳吃惊，转头看明戈：“你知道爸妈和祖父给了我多少吗？”
王明戈将人的头摁到他自己脖颈里：知道，我都靠媳妇养着。
哼，知道就好！
“原来不是不让我去给人帮忙的，这怎么又变卦了？”赵琳悄悄抠弄他掌心：“明戈兄，给个解释啊。”
“原来是原来，现在不可能绝对避免，遇到紧急情况关老头能不找你？找你了，你能袖手旁观？与其到时候麻烦，还不如提前给他搭个台阶，另外，长期不动，你也会手生——”
“明戈兄真好，想得周到！”悄悄朝他眨眼睛，手指头不抠了，改成一圈一圈的划，
划到第三圈时被人扣住：妖精。
谁家的妖精？
我家的。
六哥继续拍方向盘：“能不能到家再眉来眼去？”
“不能！”
“嘿——”六哥作势要拉中间的布帘。
布帘？赵琳这才发现这块悬垂于驾驶座旁的布帘，还可以被横向拉开，原来她一直以为是遮光用的窗帘。
“你们弄这个干什么？”在下面捏王明戈的腰，“不光金屋藏娇，还要车里藏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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