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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红跟着我们局的人出去找了，老太太在县医院，怕她急出病来，我拜托了关院长照顾——”姜茂云补充。
“白泽当时在什么位置？”陆轲接着问。
“门口，处置室门口，我看到过它……但当时很乱，全是血腥味儿、酒精味儿和消毒水儿……后来没有见到它，也没听到它的叫声……会不会追上去了？”
“是被带走了，若是追踪，它会叫人。”陆轲说的肯定。
被带走了也好，白泽聪明，只要有一丝机会它就能送出消息。
但不能等白泽的消息……
十分钟后，王明戈拎了那女的出来，去县医院复原当时的场景。
午后，
“跟你说过了，我不叫你不许进来！”听到门响，赵琳开口，依旧向左侧躺，月份大了，这是最舒服的姿势，她的呼吸不受阻，孩子的胎动也正常。
“听说你在等我——”
这次是个男人的声音，干巴巴的，跟三四年没喝过水似的。
正主来了？
赵琳的脑子先转了两圈，才一脸惊恐的侧转身，笨重，两三下才勉强坐了起来，依旧斜靠着床头。
男子走到了距离床边不过两三步远的地方，身材跟声音一样干瘦，满脸褶子，松弛的眼皮盖住了半个眼球，瞳仁呈黄色，穿了件极普通的蓝布中山装，衣服肥，人瘦，像一副骷髅上挂了件丑巴巴的衣服。
是那个曾经到过医务室讨水喝的老头！
被明戈和六哥追踪过的那人！
果然是他！
这个打扮倒是年轻了不少，感觉不到五十。
“咱们见过，你是谁？”赵琳惊问。
“你的记忆力很好，不过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也不用害怕。”
“我把你抓起来，关起来，再把刀抵你脖子上你害不害怕？”
“我告诫过他们，不让人伤害你。”男子发笑，又像是不会笑，阴阴的，石缝里钻出的风似的。
“可你的狗不听话！我的狗呢？把它还给我！”
“它也不听话，会装死，咬伤了我的人，跑了，不过受伤了，掉进了河里，沉底了——”
“王八蛋，你们还我的狗！”赵琳又开始哭，边哭边庆幸白泽跑了出去。
神兽果然聪明，装死都会！
它会闭气，懂潜水，死不了。
它还被训练过遇到意外时如何找人求救，一定能找到可以报信儿的人。
即使找不到，那么大一条狼犬也会被人留意到，只要有人见到它，明戈六哥和张叔就一定能得到它的消息。
“娇气什么？自己都顾不上了，还顾着条狗——”
药力见效，女人举着张长满了疙瘩的脸进来，手里端着餐盘：小米粥、两枚鸡蛋，还有一小盘土豆条。
“我跟你说过我嫌你丑，滚出去！”赵琳嘶吼，哭喊，有多大声使多大声。
她得让这个人也认识到她的娇蛮任性，是个只有皮囊的弱女子，脑子坚强，身体却弱。
“你——”
“我怎样？”
“别不识好歹！”
“我不识好歹你能怎样？你不是有枪？你开枪啊！”
“你别以为我不敢！”
“你不问问你的主人同不同意？”赵琳现在笃定了他们不会拿她怎么样，确切地说，是在实现他们的目的之前不会怎样，所以她要利用这个机会，将他们的心理承受力压到极限。
“这是你要求的饭，没有青菜，炒的土豆。”被男子轻飘飘看了一眼，丑女人强忍着将火气咽下。
“粥和鸡蛋留下，这土豆我不吃。”
“你别得寸进尺！”
“谁得寸进尺？生了芽还没炒熟的土豆你自己吃吃试试！你想要毒死我，然后背叛你的主人？”
“你——”
“端走，重新换个菜——”老男人插话。
嗬，挺有耐心的嘛。
赵琳决定接着试他的底线，所以赶在丑女人端着菜碗走出门之前，她又说话：“等等——”
“你还有什么事？”
“你要再这么跟我说话，就给我换个服务员来！”
“服务员？”
“对，或者阿姨也行，会做饭，会照顾孕妇的——”
“你！”
“究竟有什么事？”老男人再插话。
赵琳听出了他压抑住的怒火，这就对了嘛。
“我要上厕所。”
“扶她去——”男人发话，说的是“扶”，没说“带”。
赵琳接着得寸进尺，“你脸上的疙瘩传染，我恶心，你戴上个口罩，没口罩找块毛巾把脸捂上。”
“你！”丑女人咬牙。
不仅咬牙，赵琳还听见了她鼻毛的震动，至于呼吸这么粗的吗？
“还有，不许再蒙我的眼，那破布不知道从谁衣服上撕下来的，我嫌脏。
我身上你们已经搜过了，什么都没有，我是孕妇，走都走不快，更不用说跑。”
男子摆手允了，丑女人只得依言，掏出手绢折成三角形，将两端掖到耳朵上。
出外间，果然是走廊，四个门，四扇窗，三十三步到尽头，尽头拐角下个缓坡是厕所，来过三次，赵琳闭着眼都能走。
终于能打量环境了，她慢慢走，决定把三十三步走成六十六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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