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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病娇兄长需要哄 > 第33章 八骏日行三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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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什么意思?”

    鄢忍从怀里取出两个盒子,扬在半空中意味分明。

    盒身精美,一青一紫。

    正是晦尘给她的盒子。

    “这是你从哪得来的?”鄢忍脸上虽还挂着几分笑意,却显得没那么真诚。

    她几乎笃定,“你打开看了?”

    “我看与不看,与这盒子的来历似乎没什么关系吧。”他嘴角撑着弧度,可语气却有几分审问的意思。

    她一言不发,脑子里却浮现了万般可能。

    鄢忍定是看了里面的东西,现下才会逼问她。

    两只盒子中,其中紫盒她还未打开过,并不知晓里边有什么。

    可鄢忍究竟为何这么在意这盒子的来历呢?

    难道这里边的东西与他有什么联系?

    她沉下气,静静地回想关于鄢忍的一切。

    前世他死时应不过二十七八,她只听温愁因论过此人有勇有谋,却被自己那双揉不进沙子的眼捆住了前程。

    起初她不明觉意,直到她亲眼所见鄢忍在宫变那日的所为,才知晓其中之理。

    他少年从军,身无所依,是凭借着自己一刀一剑杀出来的云麾将军,后来被太子北泉重用,成了太子党羽……

    暮清前世久居深院,操劳着宁王府的杂事,对他实在知之甚少。

    只记得她嫁进王府的那年,鄢忍因为一桩旧案,闹得北帝要砍他的脑袋……可究竟是什么旧案,她的确不清楚了。

    难道……鄢忍此刻的反常与旧案有关?

    不对。

    晦尘说青紫盒中是能帮到她的东西,能帮上她的无非是处理水患之法。

    这便不可能与什么朝廷旧案扯上关系。

    “楚大小姐,”鄢忍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这个问题有那么难回答?”

    暮清蹙着眉,沉默无语。

    问题不在于难不难回答。

    而是她能不能回答。

    过去这些日子,她因着鄢忍前世救她一命,对他很是信任。

    却也忘了,鄢忍尚未及冠便能坐上将军之位,成为太子的左膀右臂,定非全无心机。

    是她,百密一疏了。

    “鄢忍,这两个盒子,的确是别人给我的。”

    暮清的神情坦荡,语气也诚恳:“但我如今不能告诉你他是谁,我只能说,这是我的私事,并不会牵扯他人。”

    这其中关系错综复杂,在没搞清楚鄢忍今日的行为之前,她不能随便将晦尘牵扯进来。

    “你的私事?”

    男人黢黑的瞳孔未曾撼动分毫,让她直面感受到了为将者的威严风范。

    “老实说,我只看了紫盒。”

    暮清双眉一蹙,紫盒?

    鄢忍揭开盒盖,指尖轻拨,举起一支温润剔透的簪子。

    簪子是上好羊脂玉制成,乳白色的花型栩栩如生,是一枝在雪日绽放得极好的寒梅。

    看得出雕刻之人极其用心,就连花瓣与枝叶都格外精细。

    “你说这是你的私事。”鄢忍指尖一松,玉簪掉落之际,换而用手掌接了过来,锋利的簪头迅速对准了她的脖颈,语气不明:“那请你告诉我,你……是谁?”

    暮清猛地一怔,甚至有些不敢相信用簪子对准自己的,是前世仅凭一面之缘就能为她献出生命之人。

    她对鄢忍,果然还是不够了解。

    ……

    琼浆玉液漂浮池面之上,雾气缭绕在池畔旁,身形曼妙的女人披着透明薄衫,慵懒地倚在浴台的大石子旁。

    “殿下,不能再喝了。”棠归皱紧眉头,有些心疼地看着女人。

    榆梅用玉足轻点,池面泛起阵阵涟漪,莲藕般的手臂高举酒壶,酒水肆意地从空中滑入女人朱唇之中。

    “一醉解千愁,不醉,怎么解愁?”榆梅睁着杏眼,环顾起迷幻如仙境般的四周。

    “殿下,我们的人又去了镇国寺,那位一直在闭关。”棠归委婉相劝:“您之前让陛下去请他,他也不给面子,您又何必执着于此人?”

    “闭关?哈哈哈……”榆梅醉意上头,笑道:“哪里是闭关,分明是避我。”

    “不管如何,您付出的已经够多了,说句僭越的话,”棠归脑海中想起了那人,神情有几分厌恶,“区区为了那样的人……您不值得。”

    “你的确僭越了。”

    榆梅朱唇轻扬,语气却并非怪罪:“棠归,你清楚本宫为何给你娶这个名字,便应该能理解,我与那人之间,有无法割舍的羁绊。”

    棠归怔然,她心尖微乱,“属下明白,是属下害殿下神伤了。”

    “无妨,本宫已到了这个年纪了,”榆梅细细算着已逝年华,自己也觉得好笑,“本宫都快不记得,曾经执剑驰骋沙场的滋味了。”

    棠归痴痴地盯着神情落寞的女子,直言:“属下未曾忘,殿下在属下心中,还是当年那位心系万民、英勇神武的大将军。”

    “将军?本宫早不配当将军了,”

    榆梅轻轻阖上眼,享受酒液在她唇间晃荡的苦涩,“本宫连自己佩剑的名字都忘了。”

    棠归一僵,当年那一桩血孽深重却又极其隐晦之案。

    让昔日恣意鲜活的女将军心甘情愿扔下了自己的剑,换回了这身束缚的宫装。

    皇家、朝堂、天下…谁又能真正摆脱出来?

    谁人都是难辞其咎,所以谁人都心照不宣地假装遗忘、从不提起。

    “瑶池阿母绮窗开,黄竹歌声动地哀,”

    榆梅轻轻晃动自己的脑袋,记起儿时母亲教自己背诗,又不可避免地想起那位喜怒自持如天神般的男人,唇边笑意更浓,却又酸涩万分,“八骏日行三万里。”

    吟咏止声于此,偌大的浴池中唯剩无边空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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