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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姐，你想让属下替你看纸上南诏字，真的只是因为和褚姑娘的赌约？”殷归见俩小姑娘专程跑过来问他，发出质疑。
“那是自然。”暮清脸上带笑，又嗔了眼褚此真，半是抱怨：“褚姐姐立下豪言壮语，我倒要看看你是否真的认识南诏字。”
褚此真眼帘微动，配合道：“我骗你作甚，要是我说错了，这中州任意一家饭楼你挑。”
暮清扫了眼打量纸条的殷归，记起那日惊雀在马车上说的话——殷归是泊倾卫中识得南诏字体的人。
殷归长久待在楚薄秋身边，为人谨慎，若不想想法子骗一骗，暮清还真怕他不会说实话。
“既如此，褚姑娘你便说说这纸上写的是什么意思吧。”
褚此真笑容一愣，随后自然道：“这写的是…平安顺意、安康顺遂。”
殷归闻言，表情面不改色，“嗯，你说对了。”
“我就知道……啊？”褚此真的笑彻底僵在脸上。
她和暮清对过口供了，到时便随口一说。
这怎么随口一说……还真让她蒙对了？!
“小小姐，若无其他事，属下就去找主子了。”
“等等!”暮清脸上的笑容顿时不好看了，叫住殷归再次确认：“你确认这纸上写的真是那几个字？”
殷归静静地盯着小姑娘，久久后叹了口气：“小小姐，你究竟想做什么？”
暮清的笑意再次攀上唇角，柔声：“殷归哥哥，其实是我在街市上买了本闲书，你知道的，哥哥不喜欢我看这些，但我又实在好奇这书上面提到的南诏字是什么意思。”
殷归双眉紧蹙，“小小姐，属下没那么好糊弄。”
他是看着暮清长大的，小丫头的言行习性在相处中都显露无疑，她撒了谎，他又如何看不出来。
更何况，主子早就有所叮嘱，若小小姐提及任何有关南诏之事，他都不可帮助。
见男人要走，暮清咬牙大声道：“殷归，我好像记得十岁那年我过生辰之时，太子殿下送了我一只可爱的…唔……”
褚此真看得一愣一愣，不知为何殷归在一瞬间就调转了方向，死死捂住了暮清想说话的嘴。
暮清刚刚说了什么？
她似乎听见了什么生辰，还有什么太子？
“哼哼。”暮清笑眼拍了拍男人的手，学着北泉往日口吻，含糊不清道：“不愧是泊倾卫的殷归大人，识大体，有格局。”
……
“你怎知永安王不会派人刺杀他们？”榆梅眸底闪过几分笑意，心中暗赞她这个弟弟还是颇为机警的。
“他的确是个莽夫，不过……”北帝浅浅喝了几口茶，空旷的御书房中传来男人平静的声音：“太原王氏是永安王妃母族，永安王再蠢也不会动用这么亲近的人。”
他思考问题向来不是看人有没有动机，而是要其如何行事，有无行事的能力。
很明显，永安王就没有。
榆梅嗯了声，再次提醒：“所以楚宰辅是在说谎喽？”
“不，他肯定没有。”北帝的声音比刚才更为坚定。
榆梅轻点桌面，打趣：“你倒是真心偏爱楚宰辅。”
北帝闻言没作声，只是认真分析，“阿濯说的定是实话，刺杀的人也定是太原王氏，不过我不认为派去刺杀之人会是永安王，亦或替其放行的秦迎。”
榆梅闻言，心底越发满意，静静地等待男人的考量。
“阿姐你方才说，永安王之女与秦迎之女被掳走……”北帝稍作思忖，“难不成……是司德顺与秦迎之女捣的鬼？”
“区区闺阁中人，她们为何要去刺杀太子与宰辅呢？”
这句话引起北帝记起一件事，问出口：“之前宁王曾言要求娶阿濯妹妹，况且褫夺封号一事也是阿濯提出来的。”
“是吗？刺杀宰辅？”榆梅蹙了下眉，再次提示：“我近来听人回禀，楚家那位大小姐追随宁其兄长去了中州。”
“什么？！”北帝双眉惊挑，先是感叹这丫头的行事大胆，随后便恍然大悟：“看来那两个小丫头要刺杀的人，是阿濯妹妹。”
楚薄秋视妹如命，自然不肯罢休，那么那两个女子的消失，就一定与他相关。
“楚宰辅，是挑明了告诉您是他做的。”榆梅心中也斥此人行事大胆，不仅如此，他还选择用飞羽令告诉自己，而不是进宫禀报。
他就是料定弟弟会因为自己而重视此事。
为了替楚家丫头报仇，他可真是费劲心思。
“不止呢，这小子还有层意思，”北帝神情未变，笑骂：“便是不希望我多管闲事。”
“如今永安王和秦迎两家都急疯了，你当如何？”
北帝轻嗤，戏谑道：“如何？我自然还是谨遵吩咐，双目紧闭，做尊不动如山的菩萨咯。”
……
“清儿，殷归说的靠谱吗？咱们都不知道那地方在哪，你这样找也是无济于事。”褚此真紧随着女子的步伐，在街市中穿梭。
暮清脚步一顿。
如她心中所料，晦尘给她的竹签上的南诏文指向了一个地方——满月坊。
殷归翻译的地方没错。
前世她曾听温愁因提起过这个地方，满月坊地处中州，却并不归北莽管辖。
这座坊身后之人，定非同一般。
晦尘不会平白无故将东西给自己，这一定是解决水患的契机。
“长没长眼睛，敢冲撞我们小姐的马车，是想死吗？”尖酸刻薄的腔调引得暮清二人齐齐看过去。
女子丫鬟打扮，穿着却比寻常人家的下人光鲜亮丽得多，说话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
想来她主家是有些本事的。
站在她对面的是个头发花白，衣衫褴褛的老头子，神情极为不知所措。
“这位姑娘，真是对不住，刺史下令让我们将房屋修缮好，老头子我眼睛花了，失手将瓦片掉了下去，绝对不是有意冲撞贵人。”
“我呸。”丫鬟趾高气昂地睨着老头儿还有他怀里的稚子，“老东西，你做错了事，便让你这孙儿跟我们走吧。”
老头儿吓得面庞失色，紧紧搂住孩子，苦苦哀求：“贵人，我儿子儿媳都死了，如今我只剩这么一个孙子，求您高抬贵手，饶过我们吧！”
话音一落，老头儿拽着孩子一同跪下，将脑袋磕得作响。
“你这老狗吓坏了我们小姐，这就想完事了？”丫鬟神情一冷，抬起脚便要往老头儿脑袋上踩去。
“啪嗒——”
一枚石子稳准狠地打在丫鬟膝盖骨上，疼得她抱腿大叫。
“是哪个下九流的贱坯子，敢暗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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