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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病娇兄长需要哄 > 第111章 有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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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嚓——”

    茶杯擦过女子额角,直接摔在后面的屏风上,稀零粉碎。

    暮清没有躲,直面迎接茶杯的砸来,额角泛出血花,汩汩往下冒。

    北泉愣了,看着她,“你怎么不躲?”

    殿外很快传来楚薄秋压低的声音,语气显而易见的提高了些:“阿清?”

    “别进来!”她听见了男人接近的脚步声,连忙喝止。

    脚步声果真停了下来。

    “哥哥,我无事。”她转头向殿外的方向,抬声解释,“在殿外等我就好。”

    眼前的男人像是蔫了,垂下了脑袋,紧阂住双眸,一脸后悔不已,“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血液滴落,险些花了她的眼,她随意地擦了两下,面不改色地往男人迈过去。

    直至走到北泉跟前,她蹲了下来,一动不动看着对方,“你对不起的是拥护你的百姓,是生你养你的爹娘,也是殿外为你操碎了心的家人朋友。”

    北泉眼睑颤了颤,苦笑:“我如今成了废物,谁还会想着拥护我?哪怕是我父皇,难道他会违逆满朝文武,立一个残废为天子?”

    她视线稳静,“你如今这般颓唐,难道只是因为日后登不上大位吗?”

    男人神情一滞。

    她眼眸流转,娓娓道来:“暮清自小认识的太子,性情纯良,宅心仁厚,封为太子以来,

    兢兢业业,为天下苍生设身处地谋利处,从不自私自利。

    在我看来,你为黎民百姓付出的这些,从来都不是为了求回报,更不是因顾及那把龙椅。

    我相信,就算你北泉不在东宫之位,就算日后不是这天下的君主,你也会如此。

    因为这就是你啊。

    是,你腿伤了,这是不争的事实,但这些日子以来,有谁说过你半句不好?

    又有谁处心积虑地想拉你下位?

    你信不信,你如今推开这扇窗子,看到的也是所有人为了救你而忙碌不歇,焦急不安。

    你所想象的嘲讽与敌对,不该用在爱你的人身上。”

    女子的声线从起初的平稳逐渐转化为哽咽哀戚。

    北泉彻底怔了,通红眼眶,神情亦是痛苦不堪。

    “太子哥哥,”暮清轻轻唤他,忍不住潸然泪下,“你真的忍心看到你爱的人伤心吗?

    真的人心置盼望你安好的黎民百姓失望吗?

    我们都在等你啊。”

    北泉颤了一口气,整个人埋在没有知觉的膝间,肩胛骨隐隐作晃,起初只是轻轻的抽噎,逐渐又成了痛哭不止,歇斯底里。

    他幼时丧母,半大孩子时就背负了所有人的期望,被封为太子。

    起初所有人都当他是孩子,就算发表一些政见,所有人都只是恭维地一下而过,没有人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他身在其位,不能像小六小七一样在父皇面前撒娇,更不能埋怨自己受到的冷眼薄待。

    这些年来,他步步艰辛,亲自走过了北莽许多乡县,见过无数人间疾苦。

    从那时起他就从心里发誓,要将这天下治理得井井有条,国泰民安,让世间无饿殍,无颠沛。

    可如今,他……他要如何才好?

    暮清跪了下来,倾身过去,轻轻拍着男人颤抖不止的背,哽咽道:“太子哥哥,

    我知道的,我们都知道。

    你只是害怕日后不能为苍生出力,对不对?

    我知道的,你的压力与责任太大,太重。”

    “我……”北泉哭得无法自拔,被女子安慰地拍着背,情绪更是毫无掩藏地释放了出来。

    她红着眼,轻声抚慰:“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不是没有办法的,难不成这偌大的北莽,还找不着一位良医?

    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也要对我们有信心。”

    她就这样低声安慰,也不管男人听没听进去,还是竭尽所能用所有能安慰人心的方式去开解对方。

    直至良久,男人才哭声渐歇,无力地倚在一旁,身心俱疲,精神萎靡得像是一朵几近凋零的花。

    她知道是时机到了,启声:“其实,你的腿不是没有办法,晦尘大师给了个可试的法子,

    只要你不放弃,腿一定是可以好的。”

    北泉闻声抬起了脸,惊讶与焦灼相交,这些时日那些太医试了无数法子,都没有作用。

    晦尘…他博古精通,神通广大。

    若真是晦尘说的,他倒愿意相信一回。

    “什么法子?”

    她凝眸启声:“嵌血草。”

    “这是什么草药?”北泉闻所未闻。

    她介绍:“嵌血草本是至毒,是提炼万千毒蛇的精血制成,就算人只是用舌尖轻轻舔舐一下,都会在刹那间五脏六腑枯竭,毒发而亡。”

    北泉不敢置信,“那要如何服用?”

    她摇头,继续解释:“嵌血草是至毒,所以不能服用,但你如今腿伤是被伤经脉所致。

    晦尘说了,用以嵌血草研磨成粉,在加以龙牙草压制毒性熬制七天,敷至腿间,便可刺激血流经脉,

    你的腿,也便有机会能再次行走。”

    北泉又追问:“那为何现在不用?”

    她顿了下,轻声:“嵌血草只在南诏国境内生长,北莽并无。”

    北区神情再次低落了下来,“那不还是一样,我受伤的消息不能有任何一国清楚,

    否则天下大乱,怕是引起纷争。”

    “不,有机会。”她看着他,“再过两月,便是六国集会大典,不管哪个大国子民,都可自由出入其他国家,畅通无阻。

    楚薄秋会带人一同前往,将嵌血草带回来。”

    北泉内心终归被其触动,感动不已,“你们,为我付出太多了。”

    见男人总算恢复如常,她也松了口气,提醒:“你只需在这两月,好好歇息,平复心情。

    楚薄秋的能力,你应当是清楚的,他不会让你失望。”

    北泉紧阂双目,如释重负般沉沉点了点头。

    “你久日未用膳了,吃点东西,好吗?”

    男人笑了,“好。”

    传膳的队伍很长,一道道佳肴不断送进了那个大门紧闭许久的寝宫。

    从寝宫出来之时,天已然蒙上夜色,但所有人还在热切地等待她的出现。

    大门被轻轻推开,女子见到了一张张期待的脸庞,她总算朝所有人扯了扯唇角,笑了出来。

    显然,门外之人都听到了她店内的慷慨陈词,看着这位女子时,目光都带了些钦佩之色。

    消沉数日,让他们看不到半点希望的储君,终于在这一个午后,幡然醒悟。

    榆梅与鄢忍并肩,神情明显松懈了下来。

    楚薄秋一直候在了门前,直到女子安然出现,他才稳步前驱,蹲跪在她面前,用帕子轻轻拭去她额角的血色。

    “疼吗?”他粗粝的指尖轻轻抚过伤口边缘,什么也没问,但眼里却是止不住的心疼。

    她莞尔一笑,摇头,“无妨,小伤。”

    北琨攥紧了拳,久久无法回过神。

    这些时日,他试图进殿安抚兄长数次,但无一次成功。

    而阿楚…她却轻而易举地做到了。

    他身为皇子,居然半点用处都没有,甚至连自己的亲兄长都无法安慰。

    疯疯癫癫这些年,他所做所行,都有人为他收拾祸事,所以他毫无顾忌,也从未想过为他背负一切的兄长,居然过得如此艰难。

    若不是这一次劫后余生。

    他怕是一辈子,都不会有如今这样痛心疾首的感受。

    也是时候,该成长了。

    “你是暮清?”久坐于殿外的中年男人步步接近,五官神情与北泉有些许相似,那张肃穆的面孔之上却不知为何浮现出点点震惊。

    暮清猜到了对方是谁,艰难地想要起身行礼。

    却被身旁的楚薄秋按了下来。

    “你…你与楚宰辅,并不相像。”男人眉头紧皱,视线紧紧焦灼在她脸上。

    奇怪。

    他不提及儿子病情。

    怎的开始论起了她的相貌?

    “因为,暮清她是微臣收养的。”楚薄秋淡淡地回答,神情之中并无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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