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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云江码头。
飞云江横跨数个州,为郑国有名的水脉,距洛郡约一百余里。
九龙城,依靠飞云江而建,为此江的中枢要道,过往的船只,大都要在此地的码头停下,或补充清水粮食,或倒卖货物等。
此时码头上人声嘈杂,船只林立,有商人水手在甲板往来,亦有不少渔民上岸,将鱼虾从船上提出,到城中贩卖。
一艘小渔船上,一对父女将船靠在岸边,交纳了停渡税后,那老者笑道:“珠儿,你在船上好生待着,等爹卖了鱼,便给你扯上几尺花布,做上一身漂亮的衣裳。”
少女十六七岁年纪,面容白皙,样貌清秀,虽只穿一身粗布罗裙,仍不能掩盖其天生丽质。
“爹,珠儿也想去城中逛一逛,您就带上珠儿吧。”她扯住老者手臂,脆声道。
老者本想不允,可想起今日是女儿的生辰,不由心下迟疑。
这闺女自小跟着他打鱼为生,在大江大浪里漂泊,从未见识过大城的繁华……思索一番,便点头应允。
少女嘻嘻一笑,替老父提着鱼获,蹦蹦跳跳的向岸上奔去。
此时,几个高帽皂衣,满脸凶恶的汉子大摇大摆的在码头闲逛。
“站住!”
当前领头的中年汉子,忽然大喝一声,拦住了这对父女的去路。
“米管事,小老儿的停渡钱已经交纳过了。”那老者吓了一跳,脸色有些惊慌的低声道。
他身后那少女也是脸色发白,缩了缩身子,躲在了那老者身后。
米管事嘿嘿冷笑几声,道:“这个月是本帮少帮主二十大寿,你难道没听说么!”
他那双三角眼悄悄扫视了一眼那老者身后的少女,沉声道:“少帮主大寿,所有渔民须交纳十两银子的贺寿税,你这老东西还不快拿钱来!”
说着伸出手,恶狠狠的盯着老者,一副敢不给钱,老子就饶不了你的样子。
“这……这……小老儿不过靠打鱼维持生计,一年也落不下几钱银子,如何拿出十两银子来。”老者一脸惶恐道。
“哼!”
“本管事可不理会你能不能拿出这些钱”。
“嘿嘿,明日便是少帮主大寿,今日不拿出十两银子,老子就将你的渔船扣了,到时再想将渔船弄出来,那就是五十两银子打底了。”
米管家阴森一笑,左颊的黑痣随之抖动,让人见了,不自觉想抽他一巴掌。
“哈哈哈,拿不出银子,就将你那水灵灵的闺女卖去春香院,少说也值个二十两银子。”
在那米管事身后,有个身材矮小,一脸阴狠的汉子嬉笑道。
“这……这如何使得……。”老者又气又怒,可他一个老渔民,如何与势力庞大的大江帮斗。
那少女俏脸羞怒,秀拳紧握,一双美目愤恨的瞪向米管事几人。
米管事那双三角眼,在少女身上滴溜溜打量了一番,阴笑道:“这女娃倒是长的不赖,不若让我带去少帮主那里,若教少帮主看中,你这老儿下半辈子可就不用再去打鱼为生了。”
老者脸色难看,那有些驼背的身子,更是微微颤抖。
大江帮少帮主黄天涯,在九龙城的名声可谓无人不知,可止小儿夜啼。
其人嚣张跋扈,贪花好色,不知有多少清白女子,被黄天涯给祸害掉。
那些被抢入大江帮的女子,没一人能活着出来。
长则几月,短则几日,那被玩弄的惨不忍睹的尸体,便会被扔出大江帮。
这些死了女儿姊妹的人,若是敢去报官,便会被大江帮的人残忍杀害。
而官府也只会以江湖仇杀为借口,草草结案。
“米管事,小老儿这闺女乃乡下野丫头,如何入的了贵少帮主的眼。”老者脸色惶恐不安的赔笑着说道。
他咬了咬牙,又道:“那十两可否容小老儿回去找人借来,再交给米管事您。”
老者这番话,不过是脱身之策,他已想好,待回了船上,他便会带女儿远离此地,再找个好人家将女儿嫁了。
至于他自己,不过是老命一条,就是被大江帮的人杀了,也没什么可惜了。
米管事三角眼微微眯起,忽然抬手,啪的一声,已狠狠在老者脸上打了一巴掌。
“他妈的,你这老东西是给脸不要脸,拿不出钱,本管事就将你女儿带走,再敢多言,便拆了你这副老骨头。”
老者被打的身子踉跄倒地,半边老脸已经青紫一片,显然那米管事下手不轻。
“爹!”
那少女吓得花容失色,惊呼一声,奔上前去。
此时周围虽有不少人往来,却没一人敢上前管此事,只有一些人在六七丈外,指指点点的小声议论。
“哼!”
“敬酒不吃吃罚酒,赵五,王二,去将这女娃带走!”
米管事冷哼一声,对身后二人吩咐道。
那两人应声走出,一脸淫笑着向少女走去。
少女俏脸煞白,有些手足无措,那二人上前拽住她的手臂,淫笑着将少女拖走。
“珠儿……。”那老者怒目圆睁,挣扎着抱住了那王二的左腿,不让其带走那少女。
王二大怒,抬起右腿猛力向老者头脸踢去,连踢了几下,那老者已口鼻流血,可抱住他左腿的手臂,却并无半点松开的意思。
“艹,你这老东西找死是吧!”他放开那少女,怒冲冲挥拳向老者身上捶打。
“别打了,别打我爹爹……”。
旁边的少女惊叫阻拦,可那王二正是愤怒时候,哪里会理会她。
“呜呜呜……求求您们别打我爹爹,珠儿愿意跟你们走……”。她又气又急,美目中泪珠似银珠滴落,哭的梨花带雨。
“停手吧!”
那米管事脸含笑意的摆手道。
砰砰砰……
王二又打了几拳,看着被自己打的满脸血水,昏迷过去的老者,心下出了恶气,喘息着站直身子。
他一脚踢开老者的手臂,眼神凶狠的扭头四顾,周围不少人都不敢与他对视,吓得低下头去。
嘿嘿嘿。
心中得意畅快。
那王二俯身在老者衣服上,擦了擦拳头上的血污,起身便要将那少女带走。
那少女神色惊恐,眼神呆滞,泪珠滚滚滴落,在码头的地面上摔的粉碎。
米管事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挥手便要带人离开码头。
忽然,一道人影从人群中窜出,似是缩地成寸一般,眨眼便挡在了几人跟前。
“放开那个女孩!”
一声轻喝,众人瞧去,却是个十五六岁,唇红齿白的白衣少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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