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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主任，你刚说，多少？”
李开明的脸色不太好看。
“李耀啊，我知道这个价是少了些，可我们也算过，做一身工服，有两块钱的布料足够了！”
“是够了，那纽扣呢？针脚呢？人工呢？人家纺织厂也要给工人发工资啊。”
李耀都笑了，难怪纺织厂不接，这个价，换谁敢接？
供销社里头，最便宜的一件衣服，也得四块钱，这还不算布票，你要做工服，那肯定不能拿最便宜最薄的料子吧。
好点的料子，怎么也得两块，再加上针脚纽扣裁剪人工，光是成本就得奔着五块钱去了。
你才给人家两块钱，人家就再怎么全国一家亲，也不能光为你轧钢厂无私奉献吧？
难怪李开明愁成这样。
不过李耀却是有了些想法。
“李主任，一定要找纺织厂吗？”
李开明奇怪的看了李耀一眼。
“李耀，这可是一万七千套，你觉得不找纺织厂，难道找裁缝铺吗？”
李耀哈哈一笑。
“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咱们就只能找这边的纺织厂吗？”
李开明迟疑了一下。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或许人家外地的料子便宜呢？”
李开明本能的想说不可能，但是突然想起，李耀拿来的那些麻。
说不准，李耀还真有路子？
李开明顿时眉开眼笑。
“哎呀哎呀，我就说嘛，还得是你。”
李开明按着李耀的肩膀让他坐下，随后从抽屉找出一盒牡丹，这可是市面上能买到的最好的烟。
“李耀，来来来，跟我说说，你小子是不是有门路？”
李耀笑笑。
“门路说不上，不过确实有些想法，这样吧李主任，回头我拿些样本过来，您看合适不？”
“合适，合适，当然合适了！”
李开明都笑的满脸褶子拧成菊花了，为了这事儿，他都愁的连饭都吃不下，没想到李耀可以帮他解决。
难怪算命的说，他今年能遇到贵人。
这事儿，解决不了，职位不保，反过来，要是解决了，那他李开明的功绩，得记在厂部的功劳簿上！
送走李耀，张开明乐呵呵的去找厂长。
“厂长，厂长，找到门路了！”
...
下了班，李耀没有回家，也没有去买菜，而是骑着自行车一直往南，这条路是去往大兴的，途中经过潘家园，不过现在的潘家园，还是一片砖窑。
除此之外，还有大片的未开发地带，这里生长着许多原木。
李耀之前就考虑过，按理说植物之中都含有纤维，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提取。
他今天听到张开明要做厂服的时候就有考虑，如果能够找到新的纤维来源，那一万七千套厂服的单子，未必不能接下来。
骑行了将近一个小时，太阳都落下半个头了，李耀终于来到了目的地，放眼放去，郁郁葱葱的树林与杂乱的草地一望无际。
李耀先是探查脚下的草地，但是系统并没有反应，李耀也没有失望，毕竟普通的草本植物之中的纤维，普遍短，而且韧性不够，是无法作为工业原料的。
李耀相继探查了能找到的所有草本植物，依旧一无所获，看来从草里提取纤维的想法是落空了。
接下来，他又来到一棵树旁边，这是一颗白杨，这里有大片的杨树林，很多道路两边，都是种植的白杨。
这次系统有了反应，是白杨的树皮，但是需要李耀把树皮剥下来，才能够提取。
李耀摇摇头，也放弃了。
太费事了，最多可以做个备选方案。
除了杨树，李耀还测了柳树，槐树，松树等，结果全都一样，树皮里面蕴含的纤维可以用，但是需要李耀剥下来，到最后，李耀就只是将地上一颗枯树的树皮提取，得到了不到一公斤的纤维。
树皮至少有十公斤，也就是说，比例不到十比一。
比起麻团来，果然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这也难怪，麻团本来就是加工过的，接近纯纤维。
天色渐暗，李耀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七点多，再不回去，冉秋叶该担心了。
李耀推着自行车，顺着崎岖的土路往回走，等到了主路上，道路变得平坦，李耀正要骑车的时候，忽然瞥见不远处有个看起来像是厂房的，约莫有个四五间房子的地方。
李耀凑近一看，门口挂着的牌子写着东华木材厂。
里面灯火通明，似乎还有人在忙活着。
李耀敲了敲门，朝着里面道：
“师傅，讨口水喝。”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端着水瓢走了出来递给李耀。
李耀道了声谢，接过来一饮而尽，随后抹了把嘴，朝着妇女道：
“大姐，多谢了。”
“害，这有啥，不就一口水么。”
妇女看着很淳朴，眉梢还挂着一丝木屑。
李耀问道：“大姐，都这个点了，你们还在干活？”
妇女点点头。
“这厂子啊，本来就是我家传下来的，现在不是公私，合营么，就改叫了木材厂，但其实还是自家的，自家的活，有了就多干呗。”
李耀点点头，难怪他们看着这么有精神头。
院子里堆着大堆的刨花跟树皮，李耀问道：
“大姐，那些树皮你们是要做什么用？”
“哪儿有用啊。”
妇女摇摇头。
“都烧火了。”
李耀心中一动。
“大姐，要不商量个事儿吧，那些树皮，您卖给我得了。”
“你要买树皮？”
妇女疑惑了一下，随即释然。
城里的蜂窝煤太贵，买些干树皮烧一下也未尝不可。
“就一堆树皮而已，你要就拿去，还说什么钱不钱的。”
妇女摆摆手，随即招呼李耀进去拿。
李耀无奈道：
“大姐，我就骑着自行车，也拿不了多少啊，而且，您这次给我，下次我再来，可真没脸了。”
瞧着李耀的架势，似乎需要的不少。
妇女不敢下决定，朝着他道：
“你等一下，我喊男人去。”
妇女转身回了屋子里，没一会儿就陪同着一个年龄相仿，身上的衣服沾满了木屑木粉的男人出来。
“小兄弟，你要多少树皮？”
男人一出来就朝着李耀问道。
李耀则是笑道：
“您这儿有少，我要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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