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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汉和气地问晓风:“宝宝,这一阵子成绩怎么下滑得那么厉害?”晓风反感地说:“到底是让我成绩好了好还是坏了好?”银汉倒抽一口气:“不能这样。你舅舅原本是好意,他也是个好人。虽然态度极端,这是因为你姥娘和你妈坑他们夫妇,而他不会改自己又摆脱不了纠缠,所以拿咱俩出气。已经给你姥娘说了,不让他来辅导了。你如果放任成绩下滑,那是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晓风依然没平息怒气:“他不让我做老师布置的作业,老师不愿意。”银汉点头:“那还按既定方针办。他说的也有道理,咱们兼顾好不好。你会做的我来帮你抄,不会做的我教你做。”晓风大喜:“行!”半月后统考,晓风名次提前69名,美芹再不敢公然否定银汉。又过一个月,名次又提高了68名,比从前存忠第一次看的那个成绩还要提高17名。美芹无话可说,家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银汉三天才回到美芹家,美芹问:“你爸啥样?”“很不舒服,但情况还算稳定。我爸情况一稳定就想回家,今天又出院了。”美芹同情地说:“歇歇吧,你也撑不了。伺候人多大个活不。这些日子你妈和你爸都出事,该着你不心净。”银汉说:“岂止这些天,今年一年都没消停,熬得油尽灯枯。”扈美芹脸微红,说句“年轻的谁家不是这个样”就忙忙回屋了。
晚饭后美芹说:“今天煮的豆子多,给松松家送点去吧,你跟娟都不爱吃。”扈美芹在松松家玩到九点才乐不可支地出来,满心欢喜开了自家大门。如今日子过得称心如意,反有些意犹未足。忽然心里乐淘淘,生出一计。轻轻关门,悄悄来到银汉屋跟前往里看,见银汉和晓风忙作业,彩娟坐在床上绣花。美芹轻轻后退,往院子当中一坐,头往下低,两手猛拍地几下子。彩娟听见,把门开一条缝往外看,见星光下院子里有个圆球。彩娟诶呦一声缩回屋里,声音也变了调:“外面有个圆球。”晓风顿时很紧张;银汉问:“在哪?”彩娟指着外面一脸恐怖。银汉推开门就出去拉开院子里的灯,只见一个一尺多高的布球放在院子当中一动不动。银汉一下起小米,却看那布料眼熟,责备说:“你干什么!”扈美芹正恶作剧偷笑着,顿觉扫兴,抬起头来。彩娟和晓风正从门缝里往外看,都丧气地嗨呦一声。银汉转身就回屋,彩娟欢笑跑出来说:“妈,你吓死我了。你流水肩,腰又弯,低下头,从后边看真跟个没头的人一样。”“我想着你们不害怕,谁知道还真害怕。”美芹失落地拍拍土进屋了。
这天中午大门被拍响,是贾聋子的女婿张宇恒。银汉问:“您找谁?”“找你。裘焓琛是我表姨夫,他想找你说说话,你总认得他。”银汉说:“裘老,当然认得。您进来吧。”张宇恒说:“不了,他让我捎话,我捎到就行了,我跟表姨家平时来往也不多。那回遇见他,说起你,我说就住在我岳父家旁边那个胡同里,他记住了。他最近身体不好,有病的都想个人。”银汉说:“我下午去看他。”张宇恒刚走,美芹忙问:“他说的啥样一个人?”银汉说:“一个爆破专家。他病了,想让我看看他去。”美芹说:“看他啥当紧的,又不是咱啥人。”银汉说:“有过业务往来,他跟我很投缘,算是个忘年交。裘老很实在,业务精熟,人品不错。”美芹嘴角上挂着不屑回屋去。彩娟说:“等闲了吧,哪天不行。”“就下午有点空,明天得陪咱爸去。”彩娟说:“你又不舒服,跑啥,在家歇着呗。”银汉转身回屋。
下午,银汉买了些东西去裘焓琛家,裘夫人来给开的门。裘焓琛坐在沙发上,见银汉就站起来。他一脸沧桑憔悴,鼻子上起泡刚落血痂的痕迹还在,说:“小李你来了,我多少天都想找人说说话。”银汉打量他:“行动还方便吗?”“走路没事,就是累得慌。想找人说说话,还不想跟人说那么多。”银汉点头:“可以上公园跟陌生人说话,就没有禁忌。”裘焓琛说:“那没意思。我还是想跟熟人说说。心眼里光觉得日子过得多难。跟你们单位打交道,我是伤透脑筋了。一般工作人员都挺好,一当官就不一样。你走以后,战忠黛就跟我一点都不客气。跟老庞商量个事,见到的都是他欺负人。老庞不喜欢我,夏明红就不喜欢我,战忠黛也跟着踩我。”银汉点头。裘焓琛接着说:“战忠黛说不过我,事理上她糊涂,没一点公心,就知道瞎话篓子是聪明。可能我说的偏激了,她不吭声走了。过一会,也不知道去问哪个小诸葛去了,回来气多壮,进门就问我儿当年死了不是,光怕我忘了。”银汉吃一惊:“德不配位。”“我儿小时候,多聪明的孩子。要是他活着,我平时也有个说话的人。”裘夫人说:“我整天伺候你,就不能跟你说话?”银汉说:“过去的事不要再想,想那些只能让一家人都伤心。您的身体尽快恢复才是当务之急,别的都别考虑。病治好了一切有来回,您说是不是。”
裘焓琛默然点头,说:“我也没本事,光让人家欺负,还没地方说去。看来得跟战忠黛学学,凡是不顺眼的,就到上面告去,蹭脸皮。”银汉无奈笑了:“这可学不来,人品是天生的。”“就是呐!我光觉得憋屈的慌。你们单位是执法部门,风气就这个样。”裘夫人打断他说:“说的什么话!”裘焓琛沉闷地说:“实话。我不是说小李,要是说小李就不会喊他来。我说这个事,好人光吃亏。人收了倒霉票,喝口凉水也塞牙。上个月我说炖个鸡,结果高压锅出毛病。我搬开盖子,一下子喷过来一股热气,还好鸡没跳我脸上,可是烫了胸口和肚皮,泡就起来了。上医院挑了,包扎上,就跟揣个东西一样。”银汉说:“高压锅没排气可不能掀盖。打不开用凉水冲一下。”裘夫人说:“他不听。他还搞爆破的,连这都不懂。”
裘焓琛接着说:“在家闷,出去走走,上瑞鑫超市转转。我不知道三孬在这家超市当采购助理,撺掇一个愣头青来搜查我。”银汉听得蹊跷:“搜查什么?”裘焓琛说:“小青年一股子邪劲,跟有气没处发一样,过来就用胳膊蹭我胸口。我说:你干什么?他说:我干什么,你偷我们的货,你干什么。我后退一步,他又粘过来,斜楞着脑袋盯着我的衣襟,没一点礼貌。我不跟他一般见识,转身就走。他跟着我走,问:你的衣服紧不紧?我说:小青年怎么回事!你们老板呢?老板过来,小青年说:揭开他的衣服,准在里面揣着。老板说:猛子,你干活去吧。”银汉说:“没有证据,服务生怎么敢随便搜身。”裘焓琛说:“小青年说:三孬看见他拿了超市的东西。三孬在货架缝里偷看,我说:三孬你过来。三孬想跑,老板喊他,他就磨磨蹭蹭过来,说刚才那个穿红褂的女的说的。小青年说:你把衣服解开,要不我打电话,让派出所的人带你走。’”
银汉说:“无法无天。”裘焓琛说:“我想我这把年纪跟不懂事的纠缠算什么。我看老板也管不了他,万一真的扭送派出所,真是无端的羞辱。加上我胸口还疼,再给我蹭破了。那小青年还喊:打电话,喊派出所的来。我那一会蒙了,人越聚越多,成了个事。我说:我解开衣服,你们都看清楚。围观的人不少,我把夹克拉链拉开,又把衬衣扣子一颗一颗解开,里面的绷带露出来。老板挺尴尬,大家都不言语。有一个顾客说:这是侵权。”银汉说:“可以告他。”裘焓琛说:“一个女服务员说:看准才能说,要不会冤枉人。我一想今天也现眼了,那就看清楚吧。我又揭胶布,让他们看清楚绷带里面藏着他家的什么宝贝没有。老板赶紧作揖说:别揭了。喊那个女服务员给我扣上扣子,好话说一堆。小青年早溜了,三孬也躲了,不露头。”银汉说:“您别烦恼,现眼的是他俩。”裘焓琛舒口气说:“我想没事了呗,跟老板算什么账,他也没得罪我,还给我赔礼。回家呗,刚出了门,我越想越生气,坐超市门口排椅上掉泪。我想那小青年缺心少肺,被人利用不是有意的;三孬那点本事,也没占到便宜。超市门一开,三孬够着头往我这边看,赶紧缩头回去。”银汉冷笑说:“三孬就是个孬种,怪不得有这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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