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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换好鞋，走到客厅里的沙发前，坐下后随意扫了扫她的这间屋子；是间loft公寓，下面是客厅及厨房，上面想必是她的卧室；家里充满了日式禅意风格，以白、灰、原木色为主色调，客厅中央是一张日式茶桌，旁边还放着几个小榻榻米；
等我回过神，她已经倒了杯水放在茶几上，而后坐在了我身边；
“到底是谁干的？”，我问，这靠近了看她，更觉心里难受……是谁下这么狠的手，将她打成这样；
她叹了叹，“不知道……我还真不知道……”；
听到她这样的回答，我眉头紧紧皱在一起，难道她还有什么隐情，难以对我说吗？
只能退而求其次，问她：“那你说说那天的情况吧”；
她低着脑袋，呆呆地看着双手捧着的茶杯，半晌，才幽幽开口：“那天我上班，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说要在我这订一间房，我当时也没细想，就觉得可能是以前的老客户。晚上等他们到了包房里，我去陪他们喝两杯，谁知道……”，她抬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道：“谁知道他们没喝两杯就开始动手动脚，我不同意，他们突然就用拳头砸我的头，还抓着我的头发往桌子上撞……”，说话间，她的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惊恐地表情，看得我一阵心酸……
“然后呢？”，我轻轻拍了拍她肩膀，柔声对她说。
“后面公司里看场子的来了，才把他们拉开……”，说到这，她已经开始低声抽泣，我赶紧从茶几上的抽纸盒里抽出一张纸递给她；
“你们公司见你被打，就这么算了？没有报警吗？”，我的声音有些控制不住地抬高；
她用我递给她的纸巾，擦了擦眼角即将溢出的泪花，才回答道：“没办法，公司也怕事情闹大，毕竟我们这种地方，不是那么见得光……只能算了……”；
“操他妈的”，我怒骂一声；这些狗日的资本家和他们的狗腿子，一天到晚赚着昧良心的钱，还不肯维护自己的员工，真是岂有此理；
“那你怎么没有报警？”
“算了，这种事经常发生的，万一把场子牵连进去，以后还怎么干下去……”；
又不能报警，光骂是无济于事的，我陷入思考之中，将她所说的话反复推敲，试图从细节中推导出一个大概……
“你再想想，到底认识他们吗？”，想了一会，我觉得还是有几个问题要再和她确认一下；
“这两天我也一直在回忆，但我是真想不起来认识这两个人”，梁曼云眉头紧锁，有些苦恼地说道。
“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她思索了半天，才用不确定的语气说道：“应该没有吧……除了高皓……”；
“嗯，高皓是我一直在怀疑的人，现在就是想排除一下还有没有其它的可能”；
“没有了……”，她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这样说了一句。
我心里叹了口气，其实我能猜到她想说什么，在我的怀疑列表里，现在有两个人，一个是高皓，另一个是……苏梅……
他们两，都有动机；高皓是因为上次的事怀恨在心；苏梅则可能是因为她和我走的近，由此想对她进行打击；她之前在公司里已经对梁曼云露出了不满，还有前几天到摊子上来的奇怪举动，让我不得不对她有些怀疑；
我承认自己可能有些自作多情，认为她是因为我的缘故才想找人报复梁曼云；可之前在队伍里的时候，老同志们就经常教育我们，料敌从宽，绝不轻易放过任何一个有可能的对象。
想了又想，才继续问她：“你还记得这两个人的体貌特征吗？”
她似乎在努力回忆，口中也断断续续地描绘着他们：“一个大概有三十多岁吧，平头，个子中等，尖脸，很瘦，左边脸颊有一大颗黑痣，上面还有毛……”
我用手机将她所说记下来，接着问她：“还有吗？”
她可怜兮兮地看着我，“想不起来了……”；
“好吧，那另外一个呢？”
“另外一个好像要矮一点，也很瘦，头发怎么说呢……就是很非主流那种，染的奶奶灰；是个圆脸，单眼皮，眼睛很小……”；
我也一一记下，“还有吗？”
“没了……”；
我心里轻叹，就这点东西，想找人，不好办啊……
揉了揉太阳穴，好久没有这种无从下手的感觉了，以前办案子的时候，都是大家一起集思广益，来上一场又一场的头脑风暴，现在只有我一个人，瞬间觉得脑子不够用啊……
千万别被电影电视误导了，在科技高度发达的今天，破案这事，早就不是一个人的英雄主义了；是若干人的集体智慧，是若干高科技设备的广泛应用，是若干一线警察的夜以继日，才将我国的破案率提高到现在这样一个极高的水平。
“可以抽烟吗？”，我的烟瘾有些上来了，每当需要用脑的时候，就忍不住想抽上一支；
梁曼云点点头，起身去厨房里拿来一个加了小半杯水的一次性杯子，当做我的临时烟灰缸；
来回仔细推敲，在临时烟灰缸里塞上好几个烟头之后，才逐渐在脑海中勾勒出一个大概的计划；
“曼云，你把高皓和那天打给你的电话给我”；
“好，我找一下”，她乖巧地坐在旁边，一直没有打扰我，只是当看见见我杯子里没水时，才会轻轻起身倒满，继而又安静地坐下。
“找到了，我复制到微信发给你”；
“好”。
继续思考，直到她出声提醒
“别想了，到吃饭时间了……想吃什么，我给你点外卖”；
“呃…………随便吧……”，顺手拿起手机，看着她发过来的两个电话号码，怔怔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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